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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海潛航》第5章 遙不可及的距離
  一段千篇一律的景色,海是海,風是風,那如墨的浪濤依舊,只有破浪而來的船隻形成了如此構圖。

  “啊啊啊啊……”魏晨靠在舵上,無力的宣泄著自己的煩躁與不安。

  即使是又這風帆與舵前羅盤的指引,那枯燥乏味卻是海上的主基調,更別提這破天氣了。

  他此刻抬頭望向天空,那宛如是巨人的的水桶,在漫卷的黑雲舒展下,黑色深沉,黑的純粹,就像是高三考生應試時候的一張臭臉,淨是甩著臉色,給他的心布一層沉重。

  大致是一覺余著四個浪濤吧,魏晨心裡想著,他翻遍了整艘船,除了身上披著的衣物外,就是船上的紙筆圖畫,甚至連個木桶都是空的,別說是補給了,那壓載艙確實比他的臉還乾淨。

  至於燃料,這也是沒轍,魏晨的手時刻掌著船舵,哪怕是放松片刻(他的片刻),船隻就會停下。

  正如他課本說言,苦海行舟便是如此,29世紀裡仍然留存著古時的神話,近到忒修斯之船,遠至達摩一葦渡江,無不是告訴學生們一個道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那些大佬能堅持我可不行啊!”他自言自語,嘴唇略顯乾裂,說話都帶著疼痛。

  “老家夥,我爺爺開你時候可沒這麽費勁啊。”他無力的拍打著舵,抱怨著。

  舵身旋轉,船帆鼓動,似乎是這艘船的意志在吐槽這個老友的子嗣。

  “沒燃料的話,我怕不是沒開兩天就給你抽幹了。”魏晨皺著眉,耷拉著腦袋,眉心的刺痛在時刻提醒他,人是有極限的,更何況他這個不入門的半吊子船長。

  在虛妄洋的邊緣處,一老,一小,迎風破浪,以及某人喋喋不休的嘮叨,打破了許久的不變的海澤軼事。

  據他所知,虛妄洋產出著數以萬計的產量豐富,能量雄厚的礦藏,人們通過渴望之門——安特裡斯帶回地面,在人們的加工下變成燃料輸送回這片海洋。

  甚至可以說,燃料是人類文明的工業血脈和心臟,失去了它,人類將失去活下去的資格,地表運轉的諸多設施,供能可都得靠在這片無私無情的海了。

  再者而言,人本來脆弱,不像海上那些非人哉的異族,拿自己腦子燒開水熱鍋爐這種活,魏晨還是做不出來的,至少殿堂之前做不出來。

  又過了幾個巨大的那種拍翻過他的浪濤後,遠處,開始彌漫起霧氣。

  “似乎船在加速?”他振作了一點精神,那本是類似c字形的船帆快鼓脹到d字的模樣了。

  “還是你懂我啊。”魏晨聲音顫抖,那溢於言表的激動是個人都能感受到。

  在他勉強打起精神後,才發現似乎是霧在擴散,在從什麽裡噴湧而出,裡面泛起了一點點類似光一樣的東西,隱約是聲音響起。

  “真是好運!”魏晨驚喜,“加速!加速!說不定是燈塔的照耀,我的肚子有救了!”

  像是對食物的欲望,又像是對生的渴求,他的執念洞徹這艘船身,它順著浪,滾滾向前。

  迷蒙的白霧裡,風起浪湧,四周盡是大海的呼嘯,也像是生物的喘息。

  “呼——,呼——”魏晨立於甲板上,望著前方天地,那白霧彌漫裡,似是船影幢幢,暗流湧動。

  隱約間,風帆隨波濤而上下鼓動,那逆行而來的腥風,透露出腐朽的味道。似是劇目開場,又像是撥開卷簾,無形的大手攪動一方風雲,肆意蹂躪著霧的形狀,裡面的事物漸漸顯露。

  那是海面下的流光和遠方的燈塔,以及鋪天蓋地的炮火彈幕。

  魏驚異的看著前方的破開白霧的事物。伴著從遠處傳來的,轟隆——轟隆——的巨響,不出他所料,那似乎是加德裡港,標志性的哀悼之山佇立語遠方,像是一條如山般巨大的石筍,山腳下是一個並不安全的避風港。

  要是無視掉燈塔和石林下聚集的艦隊,以及那席卷半邊海洋的明黃黃的浪潮,這無疑十個頗有一番意味的港灣。

  加德裡島,本是一座海底凸起的山峰,大本營就隱藏在半山腰上。

  魏晨借著白霧的籠罩,燒著畢生的毅力,將船繞行到後方,想要靠岸。

  越來越近了,不論是艦隊還是那令人不安的黃色。

  在遠處燈塔光的指示下,他終於靠了岸。如果情況好點,也算是一場完美的私人航行了吧。他心裡這麽總結,並等待著人員的到來。

  港灣上一個複雜的絞車系統張緊了鋼索...他的船緩緩地被拉離海面。

  白灰色的船體發出咯吱的響聲似乎在抗議。頭髮深黑的船長靠在柱子上歎息著。

  更高了,更高了。

  現在海澤就像顏料盤一樣泛著些微黃的光,檢察官們從裂縫裡鑽了出來,著急的揮著手,魏晨有點擔心他們會掉下去,加德裡不愧於哀悼之名。

  絞車的引擎慢了下來,他現在在一個船架上.旁邊是一柄紅色如新月般彎曲的斥候艦船,這是人類的崗哨。有人登上了他的船。

  “姓名,來歷!”黑色衣著的檢察官盤問著,看著魏晨和這艘極度複古的帆船,他不免有些震驚,不論是魏晨的年紀還是這空無一人的甲板。

  “延陵第七深潛點,遠洋學生魏晨,因虛境浪潮偏移了深潛位置……然後僥幸回來進行補給並且申請複考。”魏晨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他這謊話打死他都不會信,誰家這麽好運氣能掉船上啊?這可是虛妄洋啊!

  “艸,是你!”檢察官看著魏晨,察覺了他外面深藍的衣服內那黑白二色的校服。看著他那虛的嚇人的傻樣,是學生沒錯了。“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快跟我來,邊走邊說。”

  他不由分說拉起魏晨,向那高聳的建築跑去,並在手持的通信器裡匯報了情況。

  魏晨打量著這個看似是島嶼,不如說是山峰般構造的前哨,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路上人來人往好似急著逃荒似的,每人的神情裡湧現著慌張與不安。

  配合著遠處的炮聲,你說這是二戰時期的他都信了。

  “我受命通知,你先跟我去補給點領取基本物資,然後和平民船隊一起撤離。”他盡力組織這語言。“抱歉,我們前哨已經犧牲了1/2的主力艦隊了,那黃色的浪,你見過吧。”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艦隊正在怒吼,如雨的炮彈炸落海中,點點血色彌漫海面。

  “是北方的極光蟹潮,蟹王攜著不知為何遷徙此處。”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無力都快透出臉來了,“我們快撐不住了,這是第三次漲潮。”

  魏晨張了張嘴,手指了指自己,滿臉疑惑不安。

  “啊?所以你的意思是?”

  檢察官別過臉,解釋:“你帶著那艘船,自己走,平民艦隊借著霧可以撤離,更何況留在這是找死。”

  魏晨沉默了,他不安的低著頭,沒有回應。

  “來吧,去c1/01補給庫領取3基數燃料和補給,以及部分應急生存物品。你那艘帆船,雖然不知道你怎麽驅動的,但是我們這燃料還是足夠的。多出的就算是我們的道歉吧。”

  到了鋼鐵的閘門口,檢察官站住了:“真的抱歉,但我得走了,我的小隊還在等著我,真的很抱歉讓你這個學生去面對這麽多。”

  魏晨看著他的身影遠去。

  “希望你平安歸來。”他突然說道。

  遠處的身影頓了一下,“一定,運氣好的話,等你考生結束,我們回地上,我給你講講我的英勇事跡。”那個身影帶著幾分蕭瑟,但慷慨激昂的音色開始透露出希望與釋然。

  回過身子,伴著閘門的開啟,裡面胡子拉碴的軍需官帶魏晨走入深處。

  黑褐色的牆壁上,一排排鋼鐵支架分割出一個一個空間。裡面無奇不有。

  在幾個彎後,遠航補給庫的牌子橫在兩人的眼前。

  士兵走入其中,點出了三個其中燒著火苗的瓶子,並推來一輛小型板車,上面的三個木箱並列其上。

  “就是這些。”他示意著,“待會出去後,左轉到頭,然後乘著吊索下去,那裡直達加德裡背面,艦隊將在30分鍾後開始牽製,到時候你跟他們走,直著開就是延陵。記住,開快點,這次的蟹潮光是目測范圍就超過60海裡的寬度,這個族群很大。”

  “嗯。”魏晨明白了言外之意,心中顫動了一下。

  “走吧。別待在這了。”

  他揮揮手示意魏晨離開。

  “那您呢?”魏晨轉頭問道。

  “哈,這可是加德裡,帕德裡克前的屏障,無名者哀悼之峰。”他說出了幾個這的別稱,“以及我的第二故鄉。”

  魏晨明白了,這個中年男子,似乎是要留下來。

  “走吧。”他不知哪掏出了根煙,吸了一口,相背著魏晨遠去。那個是山腳的方向,也是炮火聲的來源。

  魏晨恍惚著,拖著疲憊的身體順著人流走向背面的港灣,四周的吊索起重機正報著號將人們的船一艘一艘的送下去。

  突然,港灣的建築震動起來,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爆鳴開始響起,是火藥與硝煙的咆哮。

  “滴——滴——”

  在接近二十分鍾的準備下,港口所有的人登上了各自的船隻,並且開始出港。

  廣播裡的催促與宣告,使眾人的神經有如繃緊的琴弦,時刻都會斷裂。

  “快,快。”是有人的呼喊,那混在蒸汽鳴笛和鋼鐵摩擦的混響裡,聽的不是很清楚。

  船隊湧出山峰,像是張開翅膀的乳燕,急切的想返回巢窠一樣。

  海面翻湧,不遠處,便是繞過加德裡的黃色波濤,那是死神的鐮刀。

  各個船隻拚勁了力氣開始加速,在海面上,像是小刀劃破紙面,但比起於那筆刷過的黃色,卻是異常的渺小。

  魏晨迷茫著,回望身後,是火光衝天,是岸炮齊鳴,是鋼鐵與岩體的粉碎崩解,是遠處旗幟的緩緩降下。

  周圍的船隻緊貼,間距甚至不足幾米之遠,在領航艦的約束下保持這箭簇的隊形,以希望穿越這個包圍。

  那周邊人們的呼喊,哭泣,與自然的咆哮聲結合。

  人,是那麽的渺小脆弱啊?

  凡人啊,終有一死;而海澤,永無饜足。

  他響起了那句話語。

  此刻,烏雲略散,隨風而動的船帆像是出籠的猛虎,探出漫卷的白霧。點點昏黃的船燈,在前方的船身上展露。一盞又一盞,開始發出昏黃的亮光。魏晨的手略顯顫抖,扶了扶他的帽子。“這就是虛妄洋?”他本為鎮靜的嗓音開始顫抖,伴著天上的紫色斜陽的微光,眼前的景致顯得妖異萬分。

  是啊,這就是虛妄洋,不是是誰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無力歎息。

  那一個又一個船員枯坐著,凝望著,那開始褪色的雲霞,那漫卷的天際入畫的海洋。

  他們有的看似白發蒼蒼,有的年輕氣壯,有的痛哭流涕,有的仰天長嘯。

  “興許這兒,只有我是第一次出航。”魏晨看著那些人們,深厚的無力感,漫過心頭,內心像是決堤的洪水,悲傷洶湧而下。

  “這是自然嗎?”他不禁大喊,想要抒發內心的那些迷茫,為什麽!為什麽!和那些課本上所描述的, 流淌著金銀的航路不一樣。

  為什麽,沒有一位位總會在危難關頭,挺身而出的,一個又一個的英雄人物。

  為什麽,人們會以逃避來麻木自我,以強顏歡笑掩飾哀傷。

  這是,海澤的往事——是遠岸的追憶,是可能有四支艦隊,鏘鏘傾覆在加德裡的絕望。

  “這才是大海嗎?”魏晨輕撫著主舵,那是在詢問,也是在失神。

  “吱————”舵身旋轉,船燈點亮,這是無聲的回應,也是老家夥的安慰。

  “全體成員再次靠攏,最後進行加速,口子快被堵住了。”領航船上擴散的聲音告知著眾人。

  “全體前進,正西方缺口,前進。”

  像是賽場上的發令槍,整隻船隊再次提速,照著魏晨視角看去,他們剛剛的的隊形已經無法通過那處,過於狹長的隊伍則可能被攔腰截斷。

  魏晨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的船開始落後,開始脫離了衝鋒隊形,落了下來。

  那黃色的浪,則開始向他這邊靠攏,接近,前方反而空出了一段空間。

  “嗡嗡——”是領航船的汽笛,他們突破了包圍。

  似乎也是向殿後者的致意。

  那艦隊衝入了白霧,燈光漸漸遠。

  “老家夥,難為你了。”

  魏晨釋然的笑了一下,他操縱著船舵,開始與一條一條的黃色浪潮間穿插,周旋。

  “到頭來,還是只有你我。”

  他暢快的笑著,風帆呼嘯,站在船上的,是一位敢於挑戰深洋的真正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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