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一隊隊的衣衫襤褸的俄國士兵,神情麻木的沿著土路走著,而在他們的周圍是燃燒著的坦堊克、被摧毀的大炮,更多的卻是屍體,整個草原上到處布滿了屍體。
最後的反堊攻失敗了,他們並沒能突破德國人的防線,反而在德國人的防線前丟下了數以十萬計的屍體。
投降,或許對於軍人來說是恥辱的,但是,現在,現在這些麻木的臉上卻帶著一絲輕松,一絲解脫,就像是這一切終於結束了似的。
“我說過,俄羅斯已經崩潰了!”
在路邊,手肘據在衝鋒槍上,滿面硝煙的諾亞看著這些相貌與歐洲人截然不同的俄國士兵,在過去的一年間,俄國人更多的是依靠來自中亞的士兵保衛俄國,這些中亞士兵固然是讓人頭痛的,在戰場上也顯得非常勇敢,但是,在投降的時候,他們卻同樣也是義無反顧的。
“他們中的許多人,根本就不想打仗,至少不想為俄國人打仗!”
法比安吸著煙,神情顯得有些得意。
“是斯大林把他們強征到了前線,把他們像一群牲口似的趕到了戰場上,所以,他們都投降了!”
“可又有什麽意義呢?”
沒有人知道法比安口中的意義指的是什麽,是他們的投降?還是他們的戰鬥?
“好了,同志們,我們還要向烏拉爾進攻,也許,我們會成為第一支踏上亞洲大地的德國、軍隊!”
越過烏拉爾就是亞洲了!
對於每一個德國士兵而言,這絕對是一種誘惑。
現在他們已經全殲了第43集團軍,烏拉爾那座城市已經向他們敞開了大門,至少在法比安的眼中,他們可以像全殲第43集團軍一樣,輕松的佔領烏拉爾。
在通往烏拉爾的公路上,坦堊克轟鳴著與汽車一同在乾燥的土地上揚起一陣陣塵土,盡管許多士兵都坐在卡車上,但更多的的士兵卻是在步行,偶爾的在路邊殘存的電報線杆旁,還有有一些德國在那拍照留念。
“快看!艾德裡安!”
跑到電報線杆旁的丹尼爾興奮的指線杆,焦黑的線杆上釘著一個木牌。木牌上畫著一個箭頭,還有一句德文。
“前方距離亞洲100公裡!”
雨已經連續這樣下了兩天,雖然雨水給的行軍帶來不便,但是冒雨前進的丹尼爾卻希望這樣的天氣能夠多持續兩天,按照現在這個行軍度。兩天后,部隊就可以到達烏拉爾,然後佔領那座城市,再然後……嗯,他們就會到達亞洲。
德國、軍隊打到了亞洲,或許,他們無法贏得佔領烏法的榮譽,但至少,他們可以贏得另一個榮譽,第一支打到亞洲的部隊。
“距離亞洲100公裡!”
在這種綿綿細雨的日子裡,沒有飛機會出現在自己頭頂的,所以就不需要擔心俄國人的雅克式機的偷襲,或許天空中已經很少見到俄國人的飛機,但是每到晴天的時候,總會有幾架該死的雅克式、伊爾式飛機,就會從不知道那個角落飛出來,扔下幾枚炸堊彈、掃射一串子堊彈。
在泥濘的草原上,德國陸軍引以為自豪的機動性在這一片原野裡不複存在了。德國集團軍群現在正在艱難的走向烏拉爾河。廣袤的俄羅斯平原上到處是一望無際的隊列,行軍的度大約是每小時5公裡。
在早上的時候,雖然雨還沒有停。俄國雅克飛機依舊出現在了部隊上空。所有士兵都本能地一邊舉起手中的武器,一邊在這片開闊的原野上尋找著可以躲避的地方。但是如同被困住的野獸一般,任何都知道在這片原野裡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那些在飛機必經道路上的士兵已經單膝跪地,站成了一條直線以準備向俯衝掃射的飛機開火。這些部隊隨即遭到了雅克飛機的俯衝掃射,法比安看到幾名士兵被飛機的大口徑子堊彈擊中,旋即被撕成了碎片。
但是士兵們頑強的抗讓其中的一架雅支飛機中彈起火,但是不幸的是,被擊中的飛機摔了跟鬥栽到了的車隊裡,並撞到一輛滿載彈堊藥的卡車裡,在劇烈的爆炸中飛機墜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七八米寬的大坑。
面對這一切,所有人都懶得看上一眼,法比安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戰爭,總會有人死去,就像在昨天,他們驅趕著俄國人走過一片雷場一樣,死亡,是極為正常的事情,無論死去的是德國人,還是俄國人。
“丹尼爾,說個笑話吧!”
低頭頭,扛著步堊槍的艾德裡安朝著身邊的丹尼爾說道,,過去他在國內曾是一個喜劇演員,會說很多笑話,尤其是善於說那些關於“拍林”的笑話,從越過伏爾加河後,連裡因為他的存在,多出了許多笑聲。
“笑話,現在唯一的笑話就是這些該死的泥巴,就是我們的老奶奶!”
丹尼爾有些煩躁的大罵一聲。隨後又默不做聲的隨著部隊朝前走著,
在泥濘的道路中徒步行軍,拖著沉重的軍靴,已經讓所有人都累得對一切都失去了反應,所有人都像是木偶一般往前走著,向前走。碰到俄國人投入戰鬥,然後繼續朝前。
“或許到了烏拉爾河,這該死的噩夢就會結束”。
突然諾亞說了一句,按照連長的說法,打到烏拉爾戰爭可能就會結束。
“聽廣播裡說,現在中國在中亞進攻的速度非常快,他們一天甚至能推進幾百公裡,如果我們到了那,指不定可以碰到中國人!”
“中國人?”
“嗯,如果我們碰到中國人的話,沒準就會停戰!”
“如果那樣話,也許我們可以在集市上見到中國商人,他們也許會帶著絲襪,或許我能給我的妻子寄回去一雙絲襪,現在只有在黑市上才能買到那玩意,而且只有有錢人才能買得起那玩意,可那玩意是中國製造的!”
艾德裡安的話讓原本沉悶的行軍隊伍熱鬧了起來,他的話讓所有人突然覺得,在經歷這些磨難之後,大家就會得到回報,可以買到許多國內的稀罕貨,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戰爭也許會就此結束,畢竟廣播上,一直將中國稱為“我們的朋友”。
朋友和朋友之間總不會打仗吧!
“你們說,我們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那裡?”
“明天吧!”
天,終於晴了,當法比卡和他的戰友們抵達距離烏拉爾不到二十公裡的地區時,雨停了,太陽從烏雲後露了出來。
被陽光拉長的身影映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安靜,如果不是遠處的鐵絲網,很難讓人相信,這寂靜是屬於戰場的。
“喂,你說俄國人會怎麽招待我們。”
諾亞握著衝鋒槍,貓著腰盯著遠處的鐵絲網,他能夠想象得出,在鐵絲網的後面,俄國人的大炮正在準備著射擊,機堊槍堊手們也一定握著機堊槍,等待扣動扳機進行掃射。
“嗯,抵抗不會怎麽激烈。”
一陣清晨的涼風吹來,撫亂法比卡的金發,他的眼睛望著前方,他們只是前來偵察的。
“我想也是,也許會像其它地方一樣,咱們的坦堊克一進攻,剛一突破他們的防線,他們就會投。”
咧著嘴,丹尼爾湛藍的眼睛中攢著笑容。
“反正他們都知道,俄國肯定沒救了,”
說到這,丹尼爾他笑起來。
“所以,他們的抵抗應該不會多少頑強,這是很正常的事,在卡茲塔洛夫卡,有一個師的俄國人直接投降了。”
“不是俄國人,是中亞的土著!”
在戰友們的話語中,法比卡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什麽,在鐵絲網的後方是什麽?
白旗?
在鐵絲網的後方,他看到了一面白旗正,幾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手中舉著白旗,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咦,難道他們要投降?”
看到白旗,原本躲依著的人們都站了起來,不過只有三十幾個人。他們無不是詫異的看著那三個走過來的俄國人。
不過他們似乎和俄國人有所不同,因為他們穿著迷彩服, 難道是俄國人的精銳部隊?
近了,當那三個人越過鐵絲網的時候,法比卡詫異的發現,這三個人是黃種人,他們是誰?
“你好,”
德語的問好聲,讓法比卡微微一愣。
“你好!”
“我是中國北方邊防軍西北方面軍少尉張四維!”
什麽,中國人?他是中國人,他們怎麽會在這裡?
“我是德國國防軍上士法比卡。”
在法比卡和所有人的詫異中,張四維的臉上擠著一絲笑容。
“我軍已經於凌晨四時攻克了烏拉爾……”
然後,沒有然後了,剩下的事情都再簡單不過了,法比卡派人向連長報告,接著呢?兩國的軍人在那裡有彼此相視著。
“要吸煙嗎?”
張四維伸手到胸前口袋裡摸煙,法比卡把煙夾在嘴邊他才想起沒帶火機,正當他想著不抽也無所謂的時候,中國人在旁邊打了火,並把火機遞到他面前。他把頭湊過去,跳動的火苗和他銜著的香煙微顫著碰到了一起,點著了一根香煙。
他深深的將尼古丁吸進肺中,然後吐出一口淡藍的煙氣,它們飄入同樣淡藍的天色之中。雲團被朝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淡紅色,安靜的浮在空中,看著那朝陽,不知是因為陽光還是香煙的關系,法比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顯得很是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