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到東北,那怕死了,我也要葬在東北!”
在合上日記本的時候,趙銘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的父親——一個奉天中學的國語老師,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忘記父親在去世時抓著自己手說出的這句話。
“爹,很快你就能回到東北了!”
想到寄於寺中骨灰,趙銘的默默的在心裡主客觀說著,收拾起心神,他站在座椅上,從艙蓋處露出了半截身體,在他身邊的樹林間,42輛27式漆有迷彩的突擊炮隱藏於樹林中。
27式突擊炮是利用退役的26式戰車底盤製造的突擊炮,其火力與30式戰車相當,使用60倍身管76.2毫米戰車炮,是預備軍步兵師機械化團戰車營的主力“戰車”,這種低矮的突擊炮,或許速度不快,但對於步兵而言,卻是可以信賴的支援戰車,尤其是車長操作的那座小型的機堊槍塔,在步兵的眼中,更是一種極為有力的支援武器,尤其是攻擊敵方步兵,機堊槍有時候甚至比小炮更為有效。
清晨帶著些許薄霧籠罩著大地,此時的大地顯得很是安靜,除去些許鳥鳴外,再也沒有了其它的聲響,看著籠罩於霧氣間的突擊炮,趙銘突然有一種置身於仙境般的感覺。
“如果帶相機的話……”
就在這時,他坦堊克盔耳機內傳出了營長的聲音。
“發動引擎!”
下一瞬間,林間的靜寂被柴油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在引擎預熱的時候,耳機內傳來的新的命令,他們要去增援第9裝甲旅。
遼河畔靠近公路的一邊樹林很是旺盛,不過都是些並不算高大的小樹,而數百米外又是一片略微起伏的坡地,在十數公裡外又有幾個已人去屋空的小村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戰車伏擊陣地。
但在那海拔也許只有十米左右的坡地後方公裡處的樹林間,幾十輛偽裝良好的戰車卻停在那,而在接近坡地頂,一個人站在“草堆”頂部,用望遠鏡觀察著道路,這是日軍的必經之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已經有兩支日軍的步兵部隊從這裡經過,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這個“草堆”,以及後方樹林間的戰車。
甚至這支戰車部隊的官兵也是眼巴巴的看著敵人從眼前經過,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些乘著卡車的步兵,而是日軍的戰車部隊,至於步兵,自然有其它部隊解決他們。
這時,遠處已經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槍炮聲,顯然是日軍的前鋒部隊已經同阻敵部隊交火了,對於這一切,作為旅長的賈威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目標非常簡單——日軍的第十戰車師團,那是日軍的13個戰車師團中的一個。
“長官,偵察機發現目標,距離我們還有不到十公裡!”
“接通偵察機!”
在指揮車內,賈威同偵察機上的飛行員進行著聯系。
“長官,日本人的裝甲部隊正在地面上行軍,有大約200輛戰車,他們保持行軍隊……敵機,我被擊中了……”
在電台中再沒有聲音傳來時,賈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終於來了!”
“命令各車注意,我們的目標即將出現,我希望各車組發揮出最好水平,我們要用勝利告訴日本人,玩戰車,咱們是他們的祖宗!”
在耳機中傳來旅長的話聲時,施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好吧,各位,聽我的命令行動。大家作好準備,來給那些小鬼子們好好的上一堂戰車課。”
又一次,在各車組抵達預設陣地後,施東拿起望遠鏡向著公路上望去。
十數分鍾後,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了漫長的行軍隊列,公路上一片塵土飛揚,即便是距離足足有兩公裡之遠,施東感覺自己似乎依然能夠聽到引擎的轟鳴聲。
先出現在望遠鏡視野裡的是十幾輛98式戰車,這種戰車的假想敵是26式,完全不是30式戰車的對手,最高速度也只有40公裡,在某種程度上它更適合於支援步兵進攻,而不是戰車戰,但在幾年前,這卻是一種極先進的戰車。
而真正的威脅是後方的那些二式戰車,根據情報顯示,這種日本戰車的防護以及火力,都不遜於30式,可以說兩種戰車根本就是旗鼓相當。
當日軍的戰車隊列在公路上行進時,在坡地上,23輛30式戰車已經迅速排開了,在炮塔內在施東選擇了目標後,
“使用高爆穿甲彈!”
炮長將眼睛沾在護目鏡處,從容而冷靜的瞄準著,每一輛戰車都是如此,裝填手則迅速的將昂貴的穿甲彈裝入炮膛。
“很快就會遭遇中國人的戰車了!”
露出半截身體的山井不時的用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盡管這裡並不像西伯利亞那樣,俄國人的戰車和反戰車兵隨時會從原始森林中湧出,但慣總是難以改變的,不過現在,他更多的注意力卻是在空中,同時觀察著周圍有什麽地方適合隱蔽。
突然,遠處坡頂的幾個孤零零的草堆進入他的視線中,那是……先是一愣,隨後他立即大聲吼喊道。
“戰車!”
下一瞬間,他看到那些草堆噴吐出一團黑紅的炮焰。
幾乎是在炮聲傳來的瞬間,伴著數聲如撞鍾般的金屬碰撞聲,幾輛二式戰車內部發出些悶響,黑煙隨之從戰車的各個縫隙中湧出。
“立即成戰鬥隊形!”
在公路上的日軍戰車部隊的指揮官們通過電台下達命令的時候,那並不算高的坡頂上,那些戰車卻是如過去打靶一般,炮長鎮定而沉穩的瞄準、擊發,而車長則用望遠鏡觀察著公路上的敵軍戰車。
“反應可真快啊!”
“打靶”不過僅持續了兩輪射擊,公路上的日軍戰車便迅速的由行軍縱列轉成戰鬥隊形,一部分戰車旋轉炮塔,一部分戰車緊急轉動車身,然後朝著坡地的方向行駛,而將炮塔指向坡地的日軍戰車,已經迅速的瞄準開炮。
“果堊然不愧是上過西伯利亞的部隊!”
內心中讚歎著日軍的反應,完成兩輪“打靶”的戰車連依然不斷的瞄準擊發,在公路上以及田野間,已經出現了11輛被擊毀的戰車。
伴著射擊時戰車車身的震撼,山井看到坡頂上只露出半個車身的中國戰車前的土壤處炸開了。
打偏了!
而此時,在田野間,二十幾輛二式戰車則以楔型隊形向坡地進逼,他們試圖通過正面的進攻,擊潰這支中國戰車部隊。
“命令全旅出擊!”
接到第二戰車連同日軍交火的報告後,賈威立即下達了命令,而隱蔽在林間以及村落中的戰車,立即以樹林、房屋為掩護,穿過田野,朝著日軍戰車推進,而後方的自行榴堊彈炮已經開始向日軍戰車部隊實施彈幕射擊,輕輕的炮聲融匯成一種持續而又強烈的轟鳴聲,全旅出擊的第九裝甲旅的戰車,一面全速行進,一面對日軍的戰車實施攻擊,各個連排長們,則以控制著友車,形成一個個小隊形,互相掩護著向日軍的戰車縱隊實施攻擊。
幾乎是在第九裝甲旅的主力盡出時,掩護側翼的第二十七戰車聯隊則立即向第九裝甲旅的側翼實施反衝擊,從空中看去,在這片並不大的戰場上,兩支戰車部隊就像是兩個拳手一樣,你一個左勾拳打來,我一個右勾拳打去,衝擊與反衝擊在這片平原上上演著拳手之間的對決, 日軍的迅速反應使得原本的伏擊戰,頓時變成一場短兵相接式的混戰。
在這種近戰中,厚重的裝甲、強大的火炮都失去了意識,實際上,此時本就旗鼓相當的兩種坦堊克,更像是兩個互相搏殺武士,雙方都盡可能的逼近彼此,誰也不願意通過遠距離炮射進行戰鬥,在這樣的距離上,戰車的裝甲已不再起保護作用,火炮的威力也不再具有決定性的意義,戰場上經常能夠看到一輛戰車中彈後,車內的彈堊藥和燃料發生殉焊條,炸飛的炮塔被拋至少空中高達數十米。
與此同時,戰場的上空也爆發了激烈的空戰,兩國的飛行員都想幫助地面上各自的戰車部隊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轟炸機、攻擊機和戰鬥機不斷的空中盤旋著,激烈的空戰一場接著一戰,一架架戰鬥機、轟炸機、攻擊機在空戰中拖著黑煙向著地面上墜落著,盡管日軍戰鬥機拚命攻擊著華軍的攻擊機、轟炸機,但是一架架天襲者還是不斷的俯衝投彈,將炸堊彈投向地面上的戰車,並用火箭彈向日軍戰車實施攻擊。
在戰鬥進行一個小時後,在這片方圓數十公裡的戰場上,到處都是燃燒著冒著滾滾黑煙的戰車,濃煙幾乎籠罩了整片天空,在漆黑的硝煙彌漫的焦土上,被擊毀的戰車像火炬一般燃燒著,此時已經無法再分辨出那一方在進攻,那一方在防禦。在空氣中,震耳欲聾的炮聲與響徹雲霄的金屬撞擊聲在激蕩著,而雙方的戰車,則斷的穿過那團團濃煙,向敵人發起致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