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技術壟斷,都有被突破的一天!”
相比於美國方面的自信,遠在中堊國的管明棠卻在收到來自美國的報告之後,頗為感慨的道出了這麽一句話來,雖說欣喜於青霉素帶來的巨額財富,但他同樣知道,所謂的“技術保密”根本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在歷史上,美國公司用了四年左右的時間,便找到了高產菌株,從而實現了青霉素的工業化生產,實際上青霉素的生產,並沒有本質上的核心機密,否則在抗戰時期身在中堊央防疫所的湯飛凡等人也不會在簡陋的環境下製造出青霉素,並實現青霉素的生產。
現在北方藥業的領先也只是菌株以及製造工藝上的領先,而現在的暴利,也許只需要幾年的時間,就會被突破,到那時,所有的暴利都會消失。
“只是暫時的暴利罷了!”
搖頭歎息著,管明棠便隨手將從美國發來的電報放到一旁,任何暴利都是一時的,不可持久的,一家企業的未來,不可能依賴暫時的暴利,只能依靠不斷的技術進步,通過技術進步一步步的贏得市場。
而在這個過程中,技術正是根本,但如何能夠發展技術呢?盡管“科技情報中心”可以讓公司的研究人員可以借鑒、沿用蘇聯50年代的成熟技術,從而彌補中堊國與西方國堊家的技術代差,並據此實現科技上的跳躍式發展。
但是在另一方面,上次在51區的“遭遇”卻讓管明棠發現,自己對公司的技術發展影響力正在減弱,或者說公司的技術研發體系,正在擺脫自己的影響,盡管他們仍然按照自己當初制定的規劃方案實施著“技術吸引”但未來呢?
科技情報中心內的技術資料、學術論文,盡管相當於40年代末、50年代初的世界先進水平,但中堊國若想完成吸引,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這意味著在未來的技術變革中,中堊國不過只是“笨鳥先飛”並沒有真正的領先優勢。
如何進一步促進科技的發展呢?
全面引入後世的技術?或許全面引進後世的技術,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是卻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自主研發能力的落後,甚至有可能造成公司對技術引進的依賴,進而造成了“蘇聯技術引進的悲劇……”在冷戰時期,美國正是通過創立特殊機堊構研究蘇聯技術基礎,分析蘇聯技術進口情報,全面攔截西方向蘇聯轉讓能夠幫助其提高經濟競爭力的先進技術,通過追蹤蘇聯技術引進門類,摸清蘇聯需求脈搏,掌握其技術跛足,研究打擊部署。
或許,相比於蘇聯,通過自己掌握的“鑰匙”公司可以源源不斷的的獲得的後世的先進技術,但是自主創新能力卻在源源不斷的“技術支持”中被慢慢扼殺了,如果說有什麽是值得慶幸的話,恐怕就是從俄羅斯購進的並不是成套技術,而是大量的技術資料以及學術資料,而研究所必須要根據這些技術資料、學術論文進行充分研究之後,才有可能完成其工業化生產,從而完成了技術吸收,進而在此基礎上實現技術突破與發展。
而在另一方面,現在公司研究機堊構的創新能力,在管明棠看來,應該算是非常傑出的,許多產品的研發,只是依靠了後世的技術作為基礎支持,而公司則通過對這些技術基礎進行重新組合形成產品,並推上市場。
但在滿意的同意,對於現在公司的科學體系,管明棠依然有些不滿,而最大的不滿是,他無法像過去一樣,直接根據自己的經驗,去“干涉”、“影響”科學研發的重點項目——比如電子以及國防項目的研究。
“要想個辦法,重新把自己的影響施展開來!”
沉吟著,管明棠的手指輕擊著桌面,科學發展規劃非常重要,幾年前制定的那份籠統的發展規劃,只不過是指明了一個方向,過去自己或許可以把心思用在如何引領公司吸收後世的技術,但現在,自己更多的時間是耗費在專員公署。
如果才能緩解這種矛盾呢?
對於管明棠來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對科技方向的把握上,這意味著他需要一個機堊構去進行這種工作,如此一來,他只需要制定一個大至的框架,而相應的機械就會負責起一切具體性的事物工作。
正如同現在專員公署的運作模式一般,專員公署的工作不僅僅是依靠各個科室,更依賴一個個委員會,正是那些委員會負責推進所有的具體事物工作。
“要有所重點,要有所突破!”
手指輕擊著桌面,管明棠的眼前突然一亮,稍沉思片刻,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喂,仲民,你進來一下!”
在李直民進入辦公室後,管明棠先請他坐下來,然後笑著說道。
“仲民,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辦一下!”
作為一個落後的農業國堊家,中堊國嚴重歐美日等國提供的從日常消費品到工業原料直到機械設備的各類工業製成品,而這又使得許多國內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中堊國欲尋求進步,必須發展工業,而發展工業必須依靠人才,從師荑長技開始,中堊國便開始向西方學習堊現代科學,從晚清直至民國每三個中堊國留學堊生中,就有一個是學習堊工科的,而每五個中堊國大學堊生中就有一個是工科生,盡管他們在國外學習堊了現代科學知識,但受限於落後的工業,其所學大都未能發揮作用。
而從民國二十二年開始,一切似乎都改變了,隨著北方公司新區的創辦,一座座工廠、研究所的建立,一夜之間,原本隻存在於理論上的學識,開始轉化為工業產品,科學研究從沒有前途的愛好,變為一種積極向上的、純粹的中堊國式的理想,既實用,又愛國——而且還有利可圖。
“做一個科學家……是從中下階級通向中上階級的一條捷徑。”
在民國二十四年的中堊國這句話幾乎是人所共知的,曾有一份報紙對以高福利、高工資而聞名全國的北方公司的員工月薪進行過統計:普通工堊人平均工資37。2元、技術工堊人平均工資58。9元、公司文職員T71。5元,公司技術員Tl35。2元,他們的平均工資是國內平均水平的l。5倍,但是在研究所內最低級的助理研究員卻高達358。75元,而且這還不包括名目多達十余項的福利,當然更不包括專利所得。
無論是愛國也好、利益驅使也罷,北方公司給予技術人員開出的高薪使得讀工科學校成為最為流行的選擇,而從事技術研究亦成為最容易“發財”的行當。
“不知道有多少人,懷端著發財夢進入這所學校!”
幾乎每一次,在進入北方高等專科學校的時候,孟昭英都的心裡都會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不過他並不反對學堊生們懷端著“發財夢”考入這所學校,正像這裡給人們灌輸的那個理念一樣,個人夢想與國堊家的夢想是相聯系的,個人的成功成就了國堊家的成功。
在月前回國後,他便應邀加入北方高等專科學校任教,他之所以選擇這所學校,最為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擁有一流的試驗設備以及充沛的試驗經費,當然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這裡擁有中堊國規堊模最大的物理院,物理院所在的位置是一幢六層高的教學樓,原本是給農學系的,但在在孟昭英入校的時候,迅速壯大的物理院已經幾乎佔滿了整幢大樓。一樓的奶牛和牲畜檢測區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電子實驗室,裝備著最好的儀器設備,四個區域同時可以容納3550名學堊生。這座樓在學校內正式名稱是“物理樓”。
而主持電子樓工作的是那位在量子力學方面取得很大的成就, 因發現的多原子分子非對稱轉動譜能級公式被稱為“王氏公式”在國際上享有很高知名度的王守競,聽說,公司為了邀請其加入公司,還同兵工署打了一場“官司”在公司邀請其加入公司時軍政部兵工署署長俞大維登門請他主持籌建中堊國自己的光學工業,他毅然準備放棄多年的量子力學研究,投身國防事業。為此,公司不得不承請兵工署,宣稱公司將協助其兵工署創辦光學工廠,並派出技術人員,最終鳳凰光學儀器在南京與兵工署合辦一座光學工廠,由此王守競才來到公司物理研究所從事“量子力學研究”並在北方高等專科學校成立後,成為物理院院長。
也正因如此,在這所不乏好教授,甚至全世界知名教授的學校中,才有了“價值三百萬的王院長……”一詞,即便是剛剛來到學校的孟昭英同樣也聽說了這個故事,雖不知真假,但卻知道物理系能有今天的發展狀大,和其的努力是離不開的。
也正因如此,對於能夠成為王院長的學堊生,可以說是孟昭英最為自豪的事情,和往常一樣,今天當孟昭英來到物理院主樓的時候,突然,主樓前一幕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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