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想,人家穿不穿小鞋也不關他的事。【首發】這年頭什麽怪人沒有,連裸奔都已經不是新鮮的新聞,不穿鞋子也就沒那麽稀奇了。他緊了緊上領的領口繼續往前走,才走沒幾步,後頭突然出現了水聲。
嘩啦啦的,活像水管破了。李然那個納悶了,好端端怎麽就破水管了。回頭看,果然一灘水從通道那頭湧了過來,轉眼間就漫過了他的腳。水位上升得還挺快,李然才剛站了會,水已經升上了腳跟,直向小腿肚子而來。李然嚇了跳,這哪是爆水管啊,泥石流來得都沒這麽快。
他趕忙往前走,可人這一泡水裡,阻力就大,走起來格外吃力不說,還慢。眼看離出口還有老大一截,李然真的急了。這是水位已經上升到腰間,後頭水聲大作,他百忙中回頭一看,頓時臉都綠了。老大一個水浪從後頭卷來,李然有點蒙了,這還是在地鐵站裡嗎?這簡直是被扔到江裡河裡了吧?
不管他願不願意,該來的還是來了。一個大浪打在他背上,差點沒把他撞背過氣去。李然被巨浪打得立足不穩,一個踉蹌給砸到水裡去。嘴巴一張就喝了口水,那水還是鹹的,嗆得李然眼淚鼻水一起流。他掙扎著站起來,沒立穩,又一個浪拍來直接把他又拍回去。
得,這已經不是地鐵站,這成汪洋大海了。
李然再次冒起頭時,發現水位已經來到脖子上,而且還不見消停。水嘩啦啦地繼續往上漲,片刻後就把李然給淹了。李然隻得閉氣,還好讀書的時候學過游泳,閉氣什麽的倒也難不倒他。難隻難在這口氣閉得倉促,恐怕支持不了一分鍾就得用完。
看了一眼遠處的出口,李然隻得手腳並用朝那遊過去。他無意間朝後望了眼,差點沒把嘴裡這口氣吐出來。通道的盡頭處,一片黑暗鋪呈而來,它像是墨水似的在這片水域中染開,轉眼便來到了李然的後頭。李然拚了老命往前遊不到一米,便給黑暗追上。
遠處的出口也漸漸被黑暗吞沒,一時間,李然不知身在何處。
片刻後,似乎眼睛適應了環境,周圍泛著一層暗青色。李然勉強能夠看清一兩米內的事物,通道仍在那,只是出口隱藏在昏暗中。李然摸著牆壁朝前遊去,突然,身後響起了劃水聲。
難道是那沒穿鞋子的家夥?
李然往後看,果然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向李然遊來。【首發】漸漸的,影子接近,李然才看到那是一個女人。可這卻是個恐怖的女人,她的頭髮直有米許長,披散在海裡四處蠕動仿佛某些生物的觸手。女人的臉孔青白一片,她竟然還是閉著眼睛。那沒穿鞋子的腳在水中輕巧地踩動著,便像一尾人魚般迅速朝李然遊了過來。
這張臉李然是認得的,昨晚他還和人家差點來個近距離接觸。果然。這女人遊得近了,一下子把眼睛翻了起來,露出一雙只有眼白的死魚眼。
李然掉頭就遊,可他哪遊得過人家。沒過片刻,那女人已經在李然身旁遊過,一頭黑發輕輕在他臉上拂了下,又冰又癢的感覺讓他差點沒叫起來。還好他拚命捂住嘴巴,才不至於吐出這口氣。再看時,女人似乎不見了。
“李……然……”
突然,一聲呼喚從頭頂傳來。聲音拖得長長的,毛毛的,像夜貓子在叫,又像女人在笑,聽得李然起了身雞皮疙瘩。他抬頭看,從頭頂下垂下來大量的頭髮。這些如同妖蛇般的黑發頓時把李然罩在了裡面,他嚇得伸手亂拉亂扯,可頭髮是如此之多,李然越是扯,反而給纏得越緊。
於是視線都給黑發佔滿,不等李然把它們拔開,黑發中翻出一張白色的臉孔來。跟著黑發蠕動,又伸出了手和腳。女人朝李然抱了過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不要走……”
李然拚命掙扎,可這時手腳卻已經被黑發纏上。這些又濕又滑的頭髮就像蛇皮似的,貼在身上異常不舒服。讓李然更難過的是不斷靠近的女人,眼看她就要抱住李然的時候。突然,從李然的胸口處亮起一片金光,跟著似有火焰從上衣胸口中竄出,狠狠地舔上女人手腳和長發。
頓時,李然聽到一淒厲的尖叫。這叫聲震得他耳膜發痛,眼前則為強光佔滿,李然恍惚間,仿佛看到女人像鑽進罐頭裡的章魚般,四肢向前迅速飛退。片刻後,李然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坐倒在地鐵通道裡。
沒有水,也沒有什麽白色的女人。燈也亮著,幾個勿勿而過的行人還奇怪地看了李然一眼,其中一個老太太甚至丟給李然幾張票子,顯然把他當成了流浪人員。李然哭笑不得,這時嘴一張,竟從嘴裡吐出一汪清水來。
不是幻覺!
李然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一片滾燙,就像給火焰燒過似的,可衣服完好無損。他摸往上衣的口袋,從裡面拎出一張燙得驚人的名片來。頓時,他記起這張名片是前不久在黃泉鄉酒吧時,那個年青的老板送給他的。
看向名片,黑色的名片上浮現了一些金色的符號。就是這些符號散發著高溫,現在符號正漸漸淡去,於是現出了名片上的一個人名。
馬小寶!
馬小寶一臉嚴肅,雙眼凜然,全身殺氣迸發,凝神盯著眼前這個麗人。
蘇蘇。
蘇蘇冷眉上揚,眼眸中閃爍著精光,淡淡道:“你想清楚了?”
“當然!”
“不反悔?”
“後悔的是小狗!”
“好。”蘇蘇點頭道:“那麽我們就一局分勝負!”
“正和我意!”
“不過……”
“不過什麽?”馬小寶皺眉道。
“不過,我要添點彩頭。”蘇蘇說道。
“什麽彩頭,說。”
蘇蘇妙眼一亮,道:“如果你輸了的話,得洗一個月的盆碗!”
“好,如果我贏了呢?”
蘇蘇突然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那你想讓姐姐做什麽,姐姐就讓你做什麽,什麽都行哦。”
馬小寶差點沒一鼻血噴出來,勉強保持鎮定後,他冷言道:“君子一言……”
“一百匹馬也追不上!來吧,放馬過來。”蘇蘇傲然道。
馬小寶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接招吧!”
說罷,手掌一翻,現出某物。捉緊,用力扣下。
與此同時,電視裡一個3人物做出揮動球拍的動作,發出一記堪稱絕殺的網球。蘇蘇哈哈一笑,反手一拍,電視裡同樣出現與之同步的人物動作,將馬小寶的球給擋了回去。
兩人正玩著一款網球比賽的體感遊戲,地點自然是在黃泉鄉上的小屋。不過屋子裡除了他們外,還有柳萌美和鐵牛等人。明天他們都要回家過年了,索性今天他們便來馬小寶這裡聚會,剛好給馬小寶和蘇蘇這場“決鬥”做個公證人。
馬小寶鬥聲昂揚,可惜球技太臭,沒三兩下就給蘇蘇殺得丟盔棄甲,在一幫損友的哄笑聲中,蘇蘇以四比一的絕對優勢贏了比賽。
“那麽這個月,廚房就拜托你了。”蘇蘇拍了拍馬小寶的肩膀後,便發出了連串囂張的笑聲:“還有誰想挑戰姐姐,都給我上來!”
馬小寶欲哭無淚,被鐵牛和沈思遠兩人一人一邊捉著擠兌。突然,馬小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掙脫了兩個沒義氣的兄弟,拿出來一看。手機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客廳裡又爆起了蘇蘇的長笑,還有柳萌美的歎氣聲。看著鬧哄哄的客廳,他隻得到走廊上接聽。
“馬先生嗎?”手機另一邊是個著急的男聲。
“我是?請問你是?”
“我之前有到過你的酒吧,當時你給了我一張名片,說遇到什麽奇怪而又無法解決的事情時可以找你。馬先生,請你務必幫幫我!”
半個鍾頭後,馬小寶在酒吧裡見到這個年青男生。
現在是白天,酒吧還沒有營業,馬小寶找了個靠近角落的卡座,然後自己倒了兩杯咖啡放到桌上。眼前這個男生眼神慌張,拿起咖啡就喝,似乎溫熱的咖啡下肚讓他鎮定了點。
“不要急,慢慢說,從你第一次夢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說起。”
在剛才簡短的交談中,馬小寶知道他叫李然。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最近遇到了怪事。他先是在夢裡夢到過一個女人,然後,這個女人已經開始出現在現實裡。照這樣發展下去,很快這個男生就會分不清什麽是幻覺和現實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精神狀態,男生很可能隨時會精神崩潰。
這時候能夠幫到他的,便只有心理醫生或馬小寶這種人。而顯然,心理醫生並無法改善這種情況。因為他遞給馬小寶的名片上顯示,那隱藏於名片裡的辟邪符已經有使用過的痕跡。
辟邪符既已生效,那說明男生的確撞到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