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寶和秦曉露立刻衝向了公館,上頭的張語煙已經開始往後退去,隱沒在房間的昏暗之中。【首發】秦曉露麻利地開了門,馬小寶立刻身影閃爍,如同鬼魅般直往二樓掠去。秦曉露一征,她何曾見過有人的速度快成這樣,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馬小寶已經去得了樓上。
直接闖進二樓那鬧鬼的房間,外頭天色已經暗了,房間裡黑乎乎的一片。馬小寶去開燈,才發現這房子裡根本沒有任何電燈。房間中突然有白影一閃,馬小寶看到一個女人就站在屋裡,幽幽地看著自己。
“張語煙?”馬小寶試著叫道。
那女人卻忽然閃了閃不見了,這時,走廊外頭的燈亮了起來。卻是秦曉露打開了公館的電閘,燈光亮起,借著走廊的光線馬小寶看到了一面鏡子。這是一麵包著銅皮外框的西洋鏡,框架布滿著優美的紋路,有些地方已經脫漆,看樣子已經有好些年月了。
秦曉露訝然道:“之前沒這面鏡子啊。”
又問:“張語煙呢?”
“估計走了。”馬小寶看著這面鏡子道:“難道她的靈魂被困在鏡子裡了?”
“怎麽說?”
“剛才我就在鏡子裡看到她。”馬小寶想了想,把鏡子搬到了客廳研究。
秦曉露在一旁像個專家似的說:“關於鏡子有許多傳聞,例如它可以鎖住人的魂魄,又比如打碎它會發生不好的事。你有沒有聽說過血腥瑪麗?”
馬小寶一愣:“我店裡就有這種雞尾酒,還挺受歡迎的。”
“你店?你開什麽店?”
“賣雞尾酒的當然是酒吧。”
“你不是說鬼的嗎?”
“是啊,誰說捉鬼的就不能開酒吧?”馬小寶說道。
秦曉露呆了呆,接著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岔題了,都怪你說什麽雞尾酒。我要說的那個血腥瑪麗,是西方有名的惡靈!”
“哦,我知道。對著鏡子喊三聲邪惡巫婆,她就會來挖掉你的眼鏡,再剝了你的皮。”馬小寶做了個陰森的樣子。
秦曉露沒好氣道:“原來你知道,還故意說什麽雞尾酒,耍我是吧?”
“行,我錯了還不成,請秦大小姐繼續說下去。(首發)”
“這還差不多。”秦曉露繞著這面西洋鏡,一邊走一邊說道:“在西方的傳說裡,其實關於血腥瑪麗也有很多種說法。但無論哪一種說法,其主角必定是個叫瑪麗的女人。傳言瑪麗是被人殺死在鏡子前,臨死的時候,她用血在鏡子邊上寫下凶手的名字,但沒來得及寫完就死了。”
“死了之後,她怨氣極大,被鏡子困在了裡面。從此,她就能夠在鏡子的世界中遊走。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鏡子的內外是兩個相反的世界。而鏡子能夠照出真實,揭露真相。因此說被血腥瑪麗盯上的,都是些有著某種見不得光的秘密。例如傷害了某些人,他們是血腥瑪麗的獵物。一旦被她找上門,往往都死得很難看。”
馬小寶點頭說:“這麽說的話,你認為張語煙已經成為中國版的血腥瑪麗?”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她如果被困在鏡子裡的話,那遭遇倒是和血腥瑪麗挺像的。”秦曉露想了想,說:“鏡子自己是不會跑到二樓去的,或許我們可以看看監控,就知道是人搞鬼還是靈體作祟。”
“我正有此意。”馬小寶說。
兩人又回到了樓上秦曉露的房間,打開監控一看,所有監控的畫面都朝向了牆壁,這顯然有人故意移開了鏡頭。馬小寶隻得把所有監控又恢復原位,還是回到了客廳,看著這面鏡子。馬小寶敲著鏡子說:“看樣子是有人故意把鏡子弄把那個鬧鬼的房間,這樣做有什麽目的呢?”
“會不會是想讓我們發現張語煙?”秦曉露道:“說起來,來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什麽怪事都見過,本小姐差點還掛了。可就是沒見到張語煙出現,如果說她的靈魂給困在了鏡子裡,那麽出不來就是一個合理的解釋。直到現在,鏡子被人拿到了二樓,我們才有機會看到她出現。”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為什麽一定要我們看到張語煙呢?”馬小寶說。
秦曉露像想起什麽,她突然站了起來,來回走著說:“或許不是為了讓我們看到張語煙,而是發現這面鏡子。換句話說,鏡子裡可能有一些東西。”
馬小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有道理,曉露,你不犯迷糊的時候腦袋還是挺有用的嘛。”
秦曉露傻傻地笑了起來。
兩人找來些工具,把鏡子撬了開來,結果在鏡子和後擋板的夾層中,找到了一個信封。把信封打開,裡面是一張記憶卡。
“這是……”馬小寶拿了出來,拿在手上來回看。
秦曉露拿過來,接著說:“你等等。”
她跑回二樓,沒過多久又下來,手上多了她自己那個數碼相機。馬小寶說:“這該不會是數碼相機的記憶卡。”
“你不覺得規格挺像嗎?”秦曉露把自己相機裡的記憶卡退了出來,再把這張卡插進去。
開機,片刻後,相機已經自動讀取了這張新的記憶卡。兩人都浮上了一臉古怪的表情,這還真是瞎貓撞上死老鼠,隨便找個相機一插還真成了。
“快看看裡面有什麽?”馬小寶催促。
秦曉露擺弄著自己的相機,片刻後說道:“有些相片,嗯,還有兩個視頻文件。”
“先看相片。”
兩人乾脆回到房間,秦曉露把相機連接到電腦上,再將裡面的文件複製一份到電腦裡。打開相片,基本上是張語煙的一些生活照。只有最後幾張是豐收祭上照的,也就是馬小寶在張家祖屋裡拿到的相片。然後是視頻,前面第一個視頻倒沒什麽,只是張語煙隨手錄了村子祭祀活動的熱鬧場面。
第二個則是晚上,地點似乎是在家裡。鏡頭正對著一個婦人,看樣子是張語煙的母親。兩人正在包著餃子,有說有笑的。張語煙的父親從外頭走了進來,正用一根煙杆抽著煙,滿臉笑容的模樣,看上去哪點像瘋子了。聯想到他現在非但瘋了,而且死了,就讓人感到唏噓不已。
突然,一個人闖進了鏡頭裡,正是武大勇。武大勇表情木納,對張父說:“張叔,我爸正召集村幹部開會呢,喊您也過去。”
他又補充一句:“我爸說就一點小事,很快就能結束,不耽誤您吃飯。”
“好的。”張父笑道,又說:“大勇啊,你怎麽流這麽多汗,很熱嗎?”
武大勇沒怎麽說,掉頭就離開了。張父隻得對兩母女說:“那我去去就來。”
然後還是一段生活場景,直到結束,也沒出現什麽奇怪的地方。看著這段莫明其妙的視頻,秦曉露說:“奇怪了,這也沒什麽啊。為什麽要把那記憶卡藏得這麽隱秘。”
“不,這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馬小寶重新播放這第二段視頻,然後在張父離開的時候按下停止。他用筆寫下什麽,然後直接拉到了視頻的最末。接著說:“你看,張語煙她爸離開的時候,視頻顯示是04分28秒,而直到視頻結束,則是29分47秒。也就是說,老張他離開25分鍾。”
“那又怎麽了?”
“你沒看嗎?視頻的最後幾分鍾,張語煙和她母親都有點坐立不安。期間,張語煙至少打了三個電話。但每一個都是聽了一會就放下來,這說明老張沒有接聽。”馬小寶用手指敲著桌子說:“一個村子的會議,你覺得會像黨政機關開會那樣,把手機關機嗎?顯然不會,而且武大勇說這會一下子就能夠開完,不會耽誤老張吃飯。可視頻的最後,顯然老張一家都等著他回來吃飯。”
“豐收祭這樣的節日, 對小北村來說意義重大。而在這樣的節日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對於每家每戶來說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武南就算再不開通,理應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把會開太久,耽誤人家一家子用餐。可他還是這麽做了,那麽當天晚上,他真的是找人開會這麽簡單嗎?”
馬小寶用手支著下巴,沉聲道:“我真懷疑是他是故意支開老張,然後趁家裡只剩下張語煙和她母親的時候,強行把張語煙帶走了。所以根本沒有所謂的阿浩約會張語煙那一說,那種說法,只是為了給村長武南做掩護。”
“所以一切的問題,又回到了活祭品上面?”
馬小寶點頭道:“看來兩天后的豐收祭,我得看看他們究竟在乾些什麽。”
秦曉露這時面露難色道:“可我下午在曬谷場那會,曾問過村長的老婆。她說這種大節日是不讓外鄉人參與的,你就算去了,也會給他們轟走吧?”
“還拒絕外鄉人觀光,這樣的話,那這裡面的貓膩就更大了。”馬小寶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