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碗洗完,馬小寶呼了口氣。【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卻突然發現,呼出的氣息竟然化成淡淡的冷霧。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冬天,但公館裡有暖氣,溫度可不低。怎麽會出現冷霧,馬小寶臉色一變,立刻朝浴室衝去。浴室中水聲大作,馬小寶悶哼一聲,合身撞在門上,當即將門鎖震飛。
他衝了進去,秦曉露果然發生了意外。她在浴缸裡手腳飛舞,拚命掙扎著,就像下頭有什麽東西拉住她一樣。浴室裡陰氣逼人,那浴缸中只怕有不乾淨的東西。馬小寶大喝一聲:“別慌,我來了。”
兩根手指並攏成劍決,一點太陽真力在指尖化開。馬小寶伸指疾點,彈出一縷金黃靈光直透入浴缸裡。浴缸中響起一聲沉悶的叫聲,馬小寶在上頭看到,就在秦曉露的腦袋後,一張白森森的臉孔若隱若現。接著消失,馬小寶連忙伸手抱起秦曉露,觸手處柔膩光滑,讓他心中一蕩。
他連忙收斂心神,按著她的手臂和大腿將秦曉露從水裡抱了出來。秦曉露花容失色,伸手圈住馬小寶的脖子將自己緊緊貼到他的身上。這一下可是香玉滿懷,而且秦曉露一絲不掛,春光泄盡。馬小寶搖了搖頭,拉下旁邊一條浴巾披到她的身上,遮住那無邊的春色。
把秦曉露抱到客廳,讓她坐下後。馬小寶說:“你呆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
他轉身離開,眨眼已經出了公館。秦曉露定了定神,突然想起自己幾乎什麽都給人家看光了,不由叫了起來。接著又化成了一縷淡淡的笑容,因為她想起,剛才馬小寶可是拚命把眼睛往上抬,倒也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可一回想起被什麽東西抓起水裡的可怕經歷,她隻覺一股惡寒湧上了後背。不由朝窗外無盡的夜色看去,心想馬小寶也不知道追什麽去了。
那是一隻靈體!
馬小寶很肯定這一點,唯一奇怪的是,公館他已經布下鎮靈符,這靈體還怎麽溜進來的。想起它在浴缸中將秦曉露往水裡拉,馬小寶猜想它是從水管裡進來。但這也不合理,因為公館內布有鎮靈符,而水管怎麽樣也得通過公館的牆壁才能夠進入浴室。
所以這隻靈體要進來同樣會受到阻礙,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擦去他其中某道鎮靈符。現在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馬小寶朝公館後的儲水池奔去,如果靈體經由水管離開,肯定會從儲水池裡出來。果然,他剛拐了個彎,就有一道灰光從儲水池中電射而起,再朝後邊山林落荒而逃。
馬小寶冷哼一聲,緊隨其後。
山林間,一道灰光在林子裡轉折閃爍,眼看就要跑遠,突然一道金色火柱筆直轟來。截在它之前炸在一顆老樹上,大片的靈性火焰揮灑開來,有如一片火幕,讓灰光欲逃無門。灰光落下,凝出一隻怪異的生靈。馬小寶趕到一看,訝然道:“人魚小姐?”
這東西的確長著人的上半身和魚的下半身,有著女性特征的上身同樣覆蓋著片片魚鱗,但那張臉卻談不上溫婉,反而凶相畢露。在它的額頭上,赫然有著一個“獄”字,儼然道出它的來歷。那和人一般的手臂上,也纏著幾條獄鏈。獄鏈不時碰撞,發出金屬般的撞擊聲。
來自地獄的惡靈,這頭人魚朝著馬小寶發出一聲聲威脅的聲音。馬小寶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話,告訴我,是誰幫你進去的?”
“要不然呢?”人魚發出嘶啞的聲音,就像玻璃渣在地面刮過一樣的難聽。
馬小寶聳肩道:“你襲擊了我朋友,想要她的性命。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當然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少廢話,法師。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也別得意,你末必留得住我。”人魚肚子突然鼓起,接著從嘴中朝馬小寶吐出一股腥臭的酸水。
馬小寶不想它說動手就動手,當下也不慌張。【首發】一個位移讓腥水落在空處,再以附近的樹乾借力騰移。人在半空,馬小寶雙指成劍決,騰起一股深遠蒼茫的劍意。那高古的劍意一現,人魚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接著雙眼中隻余一抹金光閃過。
再落到地上,馬小寶已經在人魚的身後。他右手平展,指尖仍纏繞著幾縷淡淡金光。人魚身上連閃八次,接著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將它的身體還有所有妖氣拔除了個乾乾淨淨。
諸惡當斬!
斬殺了這頭地獄惡靈後,馬小寶拍拍屁股,朝公館而去。在他離開不久,一道人影出現在人魚被斬殺的地方,那裡隻留下一片黑跡。那人自言自語道:“連魚姬也給毫不費力地乾掉,看來這個小鬼,得小心對付才行。”
可惜,馬小寶沒有順風耳,所以聽不到這句話。幾分鍾後他回到公館,來到客廳,秦曉露已經換了套衣服。馬小寶想起剛才與她“坦誠相見”,頓覺有些尷尬。他笑了笑,說:“那個,剛才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秦曉露打斷他的話,又問:“你去追什麽了?”
“就是把你拉下水的東西。那是隻水鬼,不過被我乾掉了。”馬小寶隨口道。
“水鬼?”秦曉露皺眉說:“這地方一沒河二沒海的,哪來的水鬼。”
“這個很難講,水鬼又不用非得在江河大海裡出現。它們只要死在水裡,基本就符合變成水鬼的條件。你別忘記,公館後頭好大一個儲水池呢。”馬小寶比劃了下。
秦曉露俏臉一白:“那我們每天喝的水……”
“沒事,水鬼都被我收拾掉了,你還怕它有汙染不成。”馬小寶打趣道,又說:“你房間是不是可以看到監控錄像?”
“對,你想幹嘛?”
“我在咱們離開之前,在公館裡布置著一些符咒,可以阻止靈體進來。本來只是想著以防萬一,但沒想到竟然還有靈體溜了進來。這很不正常,我懷疑有人擦掉我那些符咒。”
“呀,有這種事。”
秦曉露連忙領著他去自己的房間,房間一打開,馬小寶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姑娘可真夠馬大哈的,房間裡扔了好多私人物品,像內衣物這些比較私人的東西隨便丟在了椅子上。秦曉露吐了吐舌頭,三兩下把東西收拾了說:“那個,我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但剛才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敢在這裡面呆太久……”
“我明白我明白。”馬小寶點頭說道。
秦曉露紅著臉,迅速打開電腦轉移馬小寶的注意力。進入桌面後,打開了監控的軟件,然後站起來說:“你看看吧。”
馬小寶也不客氣,坐了下去。他們今天是下午才出去的,馬小寶想了想,調出下午兩點後的錄像,然後調了快進播放模式。沒過多久,兩輛汽車就來到了公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些工人裝扮的人,他們邊說邊笑,從車上拿下來一些工具,接著就走進了公館。
看了錄像,兩人始知這些人似乎是來維護公館的。他們檢查了各種電路和水管,最後還修了三樓一個房間的屋頂,直忙活到下午四點才離開。馬小寶看完,讓秦曉露打個電話去找武南確認下。幾分鍾後,秦曉露回來說:“那些人是市政工程處的人,每年會來幾次,主要是維護公館。他們下午的確過來了一趟,還在村長家呆了會。”
“也就是說,我的符咒是被他們無意擦掉的……”馬小寶沉思道:“真的這麽巧嗎?”
或許事情就是這麽巧合。
因為冰箱裡的食物快光了,秦曉露也不想等武大勇送來。第二天早上,她就拉著馬小寶一起去趟小北村,說要自己買些喜歡的食材,讓馬小寶見識見識自己的廚藝。但在去小北村的路上,秦曉露又沒少提到張語煙的父親,說要再去看看他,隨便看看能不能在他嘴裡問出更多的東西來。
看來她對那個瘋老頭還沒死心,馬小寶也只能任她去了。來到村子裡,發現今天村子挺熱鬧。村子的家家戶戶都在自家門口打起了鞭炮,然後將一些稻穗插在門縫裡。豬啊羊什麽的牲口給趕到了曬谷場,一些牛的頭上還用紅綢帶打了個花結,一些豬羊的額頭上點著朱砂,看樣子就像一些供品。
只不過,這些供品都是活的。
村長正在曬谷場上忙活著,拿著一本記事本,耳上別著根筆和村民說著什麽。不進拿下本子和筆登記一番,秦曉露好奇地走過去問:“村長,你們這是要幹啥啊?”
武南露出笑容說:“兩天后是我們小北村的豐收祭,我們要祭拜豐收神。到時候會把這些活祭品趕到山裡面,如果隔天去到祭品只剩下一些骨頭,那就說明豐收神收下了咱們的祭品,接下來幾年村子會人丁興旺,五谷豐登的。”
“像這樣的大事不會是一年一次吧?”馬小寶也在旁邊說。
“當然,如果一年一次是沒有這麽隆重的。我們這豐收祭可是八年一次,這是村子裡的大事,要不然哪用得上活祭品。”
馬小寶想了想,說:“這些活祭品都有些啥,不會像一些以前的故事裡說的那樣,拿人當祭品吧?”
武南笑容微微一僵,然後說:“這小夥真愛開玩笑,哪有把人當祭品的事。”
他乾笑了幾聲,然後說有活要乾,就掉頭走了。其它過往的村民則看著馬小寶兩人,他們目光深邃,陰沉,帶著一種莫名的敵意。
秦曉露連忙拉著馬小寶離開,繞到村子東頭往小北村以前的舊址走去。哪怕是豐收祭這樣的大節日將至,小北村的舊址依舊冷清得可怕。這裡都是些老舊破敗的房舍,偶爾一兩間小屋裡只有些七老八十的老人留守。這些老人都舍不得祖屋,懷著死也要死在祖屋裡的心思而住了下來。
可這樣的人畢竟很少,所以走在彎曲如蛇的小巷中,兩人感受到的是死寂和無邊的冷清。
按照之前的記憶,兩人一路深入,很快來到張家的房子。從只剩下一塊門板的大門裡走進去,是個小院子。院子的天井,以前平整的青石磚,如今卻給下面的野草拱起。不時從哪個角落裡,一些雜草以暴發式的態勢拚命往上長,形成了一撮幾有人高的草叢。
房子是瓦礫房,上面蓋著瓦片,下面則是灰色的牆。黑瓦白牆,是那個逝去年代的標志。而現在,它代表的只有老巧及破敗。在房舍上,房頂甚至也長出了雜草。有的地方則給雨水或積雪侵蝕壓跨,露出大片黑漆漆的空洞。一隻野貓從房頂的缺口鑽了出來,警惕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掉頭就走。
馬小寶看得直皺眉。
“怎麽了?”秦曉露問。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秦曉露不疑有它,朝著房子喊:“張大叔,你在嗎?”
連喊了幾句,沒有人答話。她就一間間房子找了去,馬小寶站在院子裡,他剛才沒有對秦曉露說的是,那隻貓的嘴邊似乎有血跡。也不知道它是吃了什麽,這讓馬小寶想起一個說法。貓是最沒良心的動物,一樣被人類所養。可如果主人死了,貓狗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狗會忠實地守在主人的屍體身邊,甚至沒人發現的話,狗會餓死在屍體旁。貓就不一樣了,如果它發現主人死了,而自己卻沒吃的,那麽它會殘忍地吃主人的屍體。
這是很多人討厭貓的原因,而關於貓的傳說,涉及到靈異的還有很多種說法。
就在馬小寶思索著的時候,突然聽到秦曉露的尖叫聲。他連忙跑了進去,秦曉露縮在牆角,背對著房間。馬小寶蹲下去,拍拍她的肩膀問:“怎麽了?”
“死……死了,張大叔死了!”秦曉露伸手朝後頭指了指,然後自己跑了出去。
馬小寶皺眉走了進去,果然張老人的屍體就躺在地上。他全身發黑,肚子鼓漲,在嘴裡和鼻子間有一些水草冒了出來。嘴邊仍不時淌出了水漬,看樣子就像個淹死的人。可在他家裡,甚至在小北村裡,連大點的池塘都沒有,張老人又怎麽會淹死呢?
老人的臉上,手還有腳的部分,都有過動物啃咬過的痕跡。這讓馬小寶想起剛才那隻貓嘴邊的血跡,果然餓極的野貓,連死人的屍體也不會放過。
馬小寶帶著秦曉露回到村裡,又到村裡那唯一的一個派出所報案。接到報案,那兩個警察態度冷淡,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前往現場,而是讓馬小寶兩人先回去。帶著怒氣,秦曉露走出了派出所大叫道:“他們怎麽可以那樣!那樣冷漠,就像死了一隻小貓小狗似的,可那是一個人!一個昨天還活得好好的人!”
“你先回車子裡去,要不到曬谷場場看看熱鬧。我走開下,呆會再來找你。記住,呆在有人的地方等我。”馬小寶微笑著說。
秦曉露看著他:“你要去哪?”
“去一個你絕對不想去的地方。”馬小寶眨眨眼睛說。
他重新回去張家的祖屋,張老人死亡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些。昨天他們才剛找過這個老頭,他今天就死了,簡直就像一樁殺人滅口的慘案。而且聽到他們報案的時候,派出所的兩個警察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如果說那是冷漠的話,那未免冷漠得太過份了。
想起來,倒不如說他們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貼切些。
然後是張老人的死,他那樣子明顯是淹死。可在哪裡淹死,凶手為什麽還要把他的屍體搬回祖屋?這背後有沒有其它的用意?還有,昨晚秦曉露被一隻明顯能夠在水裡活動的地獄惡靈襲擊。如果不是馬小寶在的話,那麽幾天后或許才會有人發現秦曉露的屍體,是不是也會判斷為在浴缸裡淹死。
這麽一來,張老人的死或許還是那隻地獄生靈所為。從昨晚的對話來看,這隻惡靈的後頭明顯還有別人在操縱這一切,莫非是黑無常所說的兩個地獄魔將其中之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馬小寶問及武南是否用活人當祭品的時候,那時候武南的表情很奇怪,就像被他說中了一樣。馬小寶並不是隨便這麽問的, 因為如果涉及到以活人為祭品的話,那可能還和張語煙有關。首先是時間上的巧合,張語煙是八年前死的,而那個時候正好是豐收祭。而找不到張語煙的屍體,那就有可能被小北村以祭品的方式送去給了所謂的豐收神。這麽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張老頭說自己女兒被武南藏了起來。
也好解釋,為什麽村裡的人一提到這事就忌諱莫深。
當然,這些只是馬小寶的猜測。但在張家祖屋裡,或許他能夠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去到張家祖屋的時候,派出所兩個警察正在勘察現場。老張的屍體則被兩個村民用擔架抬走,馬小寶施了道隱身符,然後跳到旁邊的屋頂上。他蹲了下來,朝院子裡看進去。兩個警察說是勘察,其實乾的都是些應付事的活。也就拍幾張照片,采采指紋什麽的。而就連這些走程序的工作也沒多大上心,草草走了一圈便算完事。
這看得馬小寶直搖頭,等他們都離開後,馬小寶想下去。卻不料又有人鑽了進來,是個熟人,武大勇!這村長的兒子敢情也躲在一邊,直等到警察都離開之後才進來。他來幹什麽?目的不得而知,馬小寶乾脆不急著下去,就蹲在上面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