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求推薦!求打賞!求訂閱!!!]
樓道裡響起兩個男生淒厲的叫聲,少華和阿震這時候的表現不必見得比小歐好多少。(首發)他們爭相恐後地朝上面跑去,轉眼間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只有樓上隱隱傳來他們的聲音。
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最終只是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已經忘記在這裡徘徊了多久,她隻隱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這裡還是挺熱鬧的。想起來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時候,當時這裡還是一個百貨商場,人來人往的,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在這裡晃悠。開始的時候,她只是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看著他們為某件商品駐足停留,看著他們商量著要送給誰某樣東西。
漸漸的,她想和他們說話。可是她出現的時候,人們都會怕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她不想放棄,然而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發現人們害怕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她看到了一邊腦袋沒了的自己,於是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漸漸的,商場的人少了,很快在一年之後,這個商場就關門倒閉。商場倒閉了之後,只有施工隊的人把這裡的東西全折了,那時候她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工人們乾活。她不敢再出現,怕把這些人也嚇走。可沒過多久,商場完成了拆遷,連最後這些工人也走了。
於是,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偶爾還會有一些流浪貓流浪狗來這廢樓裡棲息,盡管它們不會說話,但也能夠為她排遣一些寂寞。可當這些動物看見她之後,都紛紛嚇跑。
連流浪貓狗也不來之後,她寂寞了。
她每天毫無目的地在商場裡徘徊,從六樓到一樓,又從一樓回到樓頂。(首發)有時候,她可以對著一面殘破的玻璃呆上一整天,只為了弄明白為什麽玻璃裡照不出自己的影子來。有一次她想試著離開商場,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可每當她要踏出商場大樓時,就會有一道奇怪的鎖鏈出現。
鎖鏈綁著她,末端則隱沒在商場之中,於是她知道自己無法離開商場。只是為什麽,又是一個讓她無解的問題。
她就在商場裡這麽呆著,與寂寞為伴。
今天難得有幾個男生進來,她本想遠遠看著他們就好,可他們剛才玩的遊戲很有趣,她也想加入。何況那個長相英俊的男生以及他的光頭同伴都說不害怕像自己這樣的東西,所以她想就算現身,他們也不會害怕吧?
可惜她錯了,果然,只要是個活人就會害怕自己。
畢竟,她是鬼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是怎麽變成鬼的。生前是個什麽樣的人,甚至連自己叫什麽名字,她都想不起來。記憶像架老朽的機器,已經生鏽的零件停止了轉動,於是記憶永遠定格在變成鬼之後。
“有意思,你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突然,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她回過神來,樓道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樣子,比剛才那些男生還稚嫩。可他的眼神卻顯得那麽的深沉,裡面沉澱的是經過時間衝刷後所遺留的事故及滄桑。
這個少年,讓她本能地覺得害怕。
害怕,這是一種新鮮的體會。向來都是別人怕她,這還是第一回她怕了別人。所以她知道,原來那些人看到自己時是這麽一種感覺,就像老鼠碰上貓,有種掉頭要跑之感。
她要消失的時候,卻突然一頓。這時才發現,原來少年伸出了手,握著一道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就是她,這道鎖鏈在平時的時候是看不見的。只有在她要離開商場時才會出現,出現在她身上的鎖鏈,把她從胸口到腰部的位置捆得密密麻麻。雖是無形之物,卻總給她一種沉重之感。
少年“哦”了一聲,說:“原來是給這種東西束縛住,所以忘記自己的事情嗎?看來是有人為了防止讓你報復,特意請了高人封印了你的記憶。越來越有意思了,讓我為你斬斷這道束縛吧!”
斬首束縛,恢復記憶,聽起來是一件好事。可不知怎麽的,她有些不願意。就好像,那會想起一些可怕的事情。可就算她不願意,也無法改變少年朝鎖鏈斬下去的手。於是這道鎖鏈,在少年的掌下斷成了兩截。
鎖鏈方斷,她身上的鏈子頓時出現密集的裂紋。下一刻,它們迸碎成了無數光點,在黑暗中散了開去。
鎖鏈消失,記憶如同潮水般回卷,一瞬間衝進她不設防的心裡。
她不由呻吟一聲,兩手抱著就像要裂開來的頭。
腦海中,一付付畫面閃過。突然,似乎有人在說:“不要過來,你這個瘟神!”
“就是,都是因為你,才連累了我們。”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幾個男男女女圍著自己。他們的表情顯得憤怒而猙獰,可她完全記不起自己哪裡做過讓他們憤怒的事,她感到自己很無辜。這時一個女人冷笑著說:“看,她又裝出一臉天真善良的樣子來。喂,你這個模樣讓我隻感到惡心!”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對我……”她聽到自己在說話,然而這句話只會引來更多的遣責。
“滾,快滾。不要再跟我們來往了,我們可不想要和你這種瘟神做朋友!”一個凶巴巴的男人邊說邊推擠著她。
她終於忍不住,用力把這個男人推了開去。他摔到地上,撞翻了一張桌子。桌上掉下來一把美術刀,在他鼻尖擦過。男人生氣了,叫道“你想殺死我對不對?”,接著欺了上來,朝她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中,她發現世界天旋地轉起來。接著她又看到了那幾個男女,只是這時他們在一個平台上,當畫面擴大,她才發現,原來剛才都在一個正在布置中的舞台上。
很快身體就摔到地上,本來舞台和地面相距也不過幾十公分,這樣摔下去倒也不嚴重。然而她卻感到後腦一痛,下意識地伸手摸去,卻摸到一些粘乎乎的東西。 她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竟全部是血!
“糟糕了,下面都是釘子。都是你潘進,叫你收拾了不是,現在好了,扎到人了。”一個女的著急叫道。
“那還不是因為劉志達的錯,他就不應該動手。”
“閉嘴,這個瘟神死就死了,有什麽好吵的。再說,未必會扎到她。”剛才動手的男人說。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接著她又隱約聽到有人說:“不好,真扎到她了。天啊,流了這麽多的血,要出人命了……”
“別大聲叫,想讓人知道我們殺人嗎?過失殺人,也會給判刑的。”
漸漸的,聲音和畫面都消失了。樓道裡此刻的她,滿眼都是淚水。
“喂,記起來了嗎?”
眼前這個少年又道,她點點頭,滿眼都是怨恨的光:“當然記起來了,是他們殺了我。我叫……周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