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一個人?”
大刺刺坐到美女的對面,馬小寶把啤酒往桌上一放,眼睛彎彎地問道。
美女抬起頭,眼中煙波流轉,似笑非笑地說道:“直接點,想約我吃飯聊天,還是要找姐姐上床?”
馬小寶表情頓時僵住,半晌才打了個哈哈道:“姐姐可真直接。”
“這年頭誰都趕時間,生命有限,浪費在無謂的試探上豈不是太浪費了。”美女伸了個懶腰,盤著的雙腿也換了個姿勢,依舊是那麽性感撩人:“看吧,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在放縱生命,哪個不是多多少少有那點心思。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為什麽而來,又何必浪費時間,直奔主題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完,她雙手交叉著托著下巴。低下頭來的她,從低低的領口中閃過白得耀眼的光,還有那道可以把人的靈魂深深隱進去的動人溝壑就這麽呈現在馬小寶眼前。馬小寶呼吸加重了少許,隨後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其實我晚上沒有地方好去。”
美女“撲哧”一聲笑出來:“那隨姐姐回家吧,可憐的孩子,就讓我收留你一個晚上。”
說完,美女站了起來。
“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麽?”
“我叫楊思思。”美女朝馬小寶嫵媚一笑。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沈思遠現在的目光足以殺死馬小寶三百遍。他哀怨地看著馬小寶坐下不到一分鍾,兩人就站了起來轉外走去。馬小寶還有余暇回頭對他找了個勝利的手勢,看得沈思遠忍不住在心裡吼道:燒死這對狗男女!
然後又想莫非夜店的女孩都那麽好泡?這時香風撲鼻,卻是一個穿著短衣短褲的熱辣女郎坐到了沈思遠的旁邊。爆頭小王子看向她的時候,對方亦對他報以微笑,頓時沈思遠一顆心又活躍了起來。他挨近女郎說:“美女,一個人?”
美女點了點頭。
沈思遠心道有戲,露出豬哥臉道:“那呆會一起出去玩玩?”
“玩玩?”美女露出甜美的笑容:“你想玩什麽呀帥哥?”
“你想玩什麽我都奉陪。”沈思遠裝出一付情場老手的樣子。
美女笑容立消,寒著臉用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道:“就憑你這樣子也想讓老娘陪你玩?回家洗洗睡吧,孩子!”
說完,酒也不喝,美女甩臂而去。沈思遠頓時淚流滿面,心裡直喊命苦。
燈光打開,滿堂皆亮。
馬小寶跟著這個剛認識的女人來到她租的房子,兩房一廳的公寓式住宅,裝修簡單而雅致。入壁式的燈光提供了足夠的照明,但光線十分柔和,且帶有那麽一絲曖昧的味道。
“坐。”楊思思隨手朝沙發上一指,又問:“喝點什麽,紅酒好嗎?”
“隨便。”馬小寶坐到沙發上,整個人差點都陷了進去。
片刻後,楊思思從酒櫃裡倒了兩懷紅酒走了過來:“88年的拉菲,我托了朋友才弄得到的好東西,你嘗嘗還合胃口不。”
馬小寶接過酒杯,卻不著痕跡地把它放下:“其實這種東西我不懂,姐姐說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小嘴還真甜。”楊思思一挽長發,坐到了馬小寶的身邊。
她揚起酒杯自己就喝了一口,
不得不說,她喝酒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那酒杯抬起的高度、如蘭花般顫開的尾指、還有那仰起頭時的弧度,無不恰到好處地構成一組極具觀賞性的畫面。隨著一口紅酒被她喝下,馬小寶的目光不由從她的唇移到了修長的脖子、再到飽滿的雙峰,然後心裡暗道一聲妖孽。 放下酒杯時,楊思思臉上化開了一片紅暈。她雙眼迷離,伸出食指在馬小寶胸口輕輕繞著:“告訴姐姐,你長得這麽俊,都有過幾個女人啊?”
“別說笑了姐姐,到現在為止我可是一個女朋友也沒有。”馬小寶正經八百地說道,並輕輕捉住楊思思的手。
入手是一陣冰涼的觸感,就像盛夏的午時摸上一塊玄冰,冷到了骨子裡去,冷得無比舒服。
楊思思看著自己被握緊的手,她吃吃地笑起來並靠得更緊了。幾乎大半個身子挨在馬小寶的身上,她輕輕地說:“可別告訴我,你連那種事也沒做過。”
“還真是讓姐姐說對了,我空有一套理論,卻未曾實踐過。”馬小寶苦笑道。
楊思思哈哈大笑起來,即使是那麽肆意地笑著,也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媚。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她大膽地跨坐到馬小寶的腿上,捧著他的臉道:“想不到你還是個青頭。好吧,今晚就讓姐姐教教你,如何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姐姐請指教。”
“那麽第一課,從哪裡教起好呢?”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楊思思道:“就從接吻開始吧。”
說著,她漸漸低下頭來。那嬌豔如同桃花般的雙唇逐漸在馬小寶眼中擴大,直到,馬小寶伸手按住她的嘴巴。
本來閉著眼睛的楊思思,不解地張開了美目,卻聽馬小寶冷冷說道:“誰要親你那張萬人嘗的臭嘴。”
“禍鬥,還不撕了這玩意!”
馬小寶大喝,他一手按著楊思思的嘴,另一手則捉住她一雙小手。本來還是情人間纏綿的畫面,下一刻卻變成了動輒分出生死的險惡場景。禍鬥跨空而來,魔狼化作一團黑焰撲了過來,狼吻大張,一把咬在了楊思思的左肩!
楊思思臉孔立時變得猙獰且模糊起來,只見她化作一縷青煙,脫出狼吻,再飄飛到客廳中央現出身形時,卻已經穿上了肖偉業臨死前見過的唐裝襦裙來。她一現出原形,什麽兩房一廳的公寓立時煙消雲散。
嵌瓷的牆壁和鋪著木地板的地面如同化開的墨畫般次第消失,露出了不曾粉刷且粗糙的牆壁地面來。簡約雅致的玻璃茶桌變成了一張破木凳,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變成一個破損的瓷碗。碗裡倒還裝著豔紅的液體,可從散發的腥味來看,那絕對不是什麽88年的拉菲紅酒。
當燈光完全消失外,才有窗外的路燈燈光投進來一道光亮,微微照亮這處不知位於何處的爛尾樓其中一個單元。那什麽公寓美酒全是幻術,如今隨著楊思思現出原形,所有美好的東西皆顯露出其醜陋的本質來。就像楊思思一般,前一秒還是風情萬種的性感女人,這一刻卻是張牙舞爪的惡鬼。
馬小寶早離開那張由一堆破紙箱幻化出來的沙發,他和禍鬥比肩而立,眼神冷峻地盯著楊思思這隻豔鬼。
楊思思冷然道:“你什麽時候識破我的?”
“打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什麽鬼東西了。”馬小寶諷刺地笑著,並伸手點點自己一雙眼珠道:“知道什麽叫天生靈眼,你們這套迷惑人心的東西根本對我起不了作用的!”
“天生靈眼?”楊思思倒抽一口涼氣,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幾乎是她這種鬼怪的克星。惡鬼為了迷惑人心,通常都是以最無害的形象出現,把獵物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步步引向死亡。可如果一開始就被人識破,那自然是輸多勝少的局面。
在夜場裡馬小寶看到她的時候,就一眼識破了她的身份。所以馬小寶才搶在沈思遠前和楊思思搭訕,可憐楊思思卻誤以為馬小寶已經上勾。當她誤以為獵物上門時,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說,你究竟是什麽來頭?是不是那算命先生的護法邪靈?”馬小寶喝道。
楊思思在最初的驚愕過去後,又恢復了那顛倒眾生的姿態。她嫣然一笑,說:“你越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就像你們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永遠是最好的。你們越想得到,我越要叫你們心癢難耐。”
“少說大話!要不是禍鬥最近有點老年癡呆,行動沒以前那麽利索。否則現在,你至少也是個魂魄不全的格局。我勸你快點如實招來,要不我要放狗咬你了!”
馬小寶威脅道,旁邊禍鬥咆哮了起來:“混帳,你說誰老年癡呆!”
趁魔狼視線轉移的瞬間,楊思思尖嘯一聲,雙手朝前平平推出。室內憑空刮起一陣陰風,吹得大小物件一股腦朝馬小寶和禍鬥撞去。
馬小寶躲開一張凳子,讓過幾片木板。要往前衝,一大根鋼管打著轉朝他當面掃來。他連忙撲倒在地,再爬起來時,只見楊思思已經飄出門去。
“追!”馬小寶大叫,要讓這女鬼跑了,天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捉住她。
當下便和禍鬥往門外追去,可一腳才剛踏出大門,馬小寶卻泛起一種穿過水幕般的感覺,隻覺全身涼嗖嗖的。等腳後跟落地,他驚呆了。禍鬥同樣停住了腳步,一人一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面。
那爛尾樓的場景消失了,他和禍鬥仿佛亂入時空般,竟看到了一個古代的繁華城市。一條長河自東而入,由西而出,蜿蜒百裡,貫穿了整個城市。河上舟影遍遍、燈火如熾,那燈火輝映的河面,說不出的古典迷人。
即使離得尚遠,卻仍能夠聽到那河上舟舫間,有歌女正唱著那已經失傳的古調。歌聲飄過了江河,隱隱傳入了馬小寶的耳中。
“這是怎麽回事?”馬小寶訝然道。
禍鬥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是死亡結界,而且是大規模的結界!那隻女鬼,給自己挑了一個最有利的戰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