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很是震驚,迎上江臨投來的目光,對視一眼,對方眼中的震驚絲毫不弱於他。
最多的智慧生靈,不就是人類嗎?
一時間,林洛卻是想得更多。若是這法子流傳出去,那對於普普通通的人類來說,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小狐狸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可是既然當初您沒有插手,為何如今又要選擇突襲呢?”
老國主複又歎息一聲,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看到我如今的模樣了嗎?若非如此,我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白叔目光微微有些凌厲,冷聲問道:“不是自然衰老?”
“不是,早在幾個月前,我便被它們偷襲致死,若非我有一份避死延生的手段,你們現在也見不著我了。”
不等他們開口,老國主便繼續說道。
“僅僅只是因為我拒絕了它們的邀請,不願同它們一起去進攻人類城市罷了。”
“城裡是神庭的地盤,無論它們是誰,正常情況下絕無可能成功。除非……”
白叔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卻有條不紊的梳理著,忽的,神情一震。
“此次的大宴?”
老國主點點頭。
“是的,那隻老鼠不知什麽時候和水族勾搭在了一起,計劃趁著此次的大宴,城裡神庭力量空虛的時候,屠了整個城市。想要拉我一起,被我拒絕了,便偷襲於我。”
“只是它們並不知曉我還活著,因此我也就決定偽裝下去,動員整個狸奴之鄉,出其不意之下,若是能一舉摧毀,自然是再好不過。”
老國主長歎一聲:“只是可憐了這些孩子,這一次過後不知道還能活下來多少。”
黑統領往前一步,低著身子,朗聲道:“我們無怨無悔。”
白統領亦是一步向前:“無怨無悔。”
打量了一眼黑白統領,老國主只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村長那麽友善,怎麽會是這樣呢!”
老國主的一番話,無疑是對筆童打擊最大的,雙目失神,喃喃自語著。
白叔輕輕瞥了筆童一眼,並不放心上,而是沉聲道。
“若是我出手,直接將它們收拾掉不就好了?”
老國主卻是搖搖頭:“我們並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哪些妖怪參與,也不知道實力如何,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白叔點點頭,陷入了思索。
場面一時間有些沉默,老國主打量著黑白統領,也打量著門外一隊隊齊整的狸奴,眼神愈發複雜。
“若是我們的目的便是打草驚蛇呢。”
卻是林洛一步向前,盯著白叔與老國主,眸子平靜無波。聲音帶著一抹冷冽,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看來我們想一塊去了。”
一旁的江臨帶著一抹笑容,只是眼神頗為冰冷,顯然已是動了殺心,輕輕抱起失了主見的筆童,冷聲開口。
“藏在草裡伺機而動的蛇才是最危險的。打草驚蛇之後,也就不足為懼。”
……
夕陽染紅了大半的天空,將勞作的人們影子拉的很長。
鼠二直起身子,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抬眼看了看時辰,這才收拾東西慢悠悠的往村裡走。
在他的身後,是一片片金黃的田野,在夕陽下還有幾分耀眼。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收工啊。”
“有些餓了,回去吃些東西。”
“你可小心點,到時候乾不完活,可得挨收拾的。”
“放心吧,心裡有數。”
沿路遇到村民的招呼,鼠二還得熱情回應,只是離得遠了,這份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做人可真累啊。’它在心裡如是想著。
不僅僅乾活的時候很累,還得應付不斷出現的招呼。盡管他一個也不認識,卻不能不回應。村子裡規定了,必須要裝的像個人類,若是有誰露餡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化作人了。
雖然扮個人很累,但這可是個肥差,不僅僅平日的口糧會多一些,還能有些其他的收獲。
鼠二掂量了一下衣服裡藏起來的糧食,心裡美滋滋的,感覺今天一天的累都沒有白費。
臨進屋前,卻被鄰居拉住了。
這個鄰居是最近才來的,他也不認識,只是聽說對方是鼠村的原住民,背後關系挺大的。像他這種外來的老鼠,混的都不怎麽樣,他已經算是混的好的了,至少還能在鼠村混到這份肥差。
他便認識一個混的不好的,連在鼠村裡住下來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隔一段時間便往鼠村跑一趟,聽說上次什麽糧食也沒換到,還在啃草根樹皮呢。真可憐。
想到這裡,鼠二不禁有些得意。他甚至還在琢磨著,下次見著這個朋友可以給它點糧食,畢竟自己混的好,幫一幫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便被他否決了,還是糧食重要一點。
“喂,你有在聽嗎?”
“啊?”
鼠二猛地回過神來, 看著眼前的有些得意的鄰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今天實在太累了,剛剛想事情有些走神。”
眼前的鄰居撇撇嘴:“行吧行吧,我再說一遍。”
“最近啊,我收到消息,這一次的糧倉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我拿到糧倉,可以給你開開眼的。”
鼠二滿是羨慕的神色,忙不迭的點點頭:“行行行,那就這麽說好了,大哥。我還沒見識過呢!”
見著鼠二這副表現,對方很是滿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昂著腦袋,拿捏著強調。
“好好乾,以後你也有機會的。”
說完,便邁著囂張的步子,迎面走到對門,敲響了門。
鼠二目視著對方將剛剛那套說辭又表演了一次,面無表情的轉身回了屋子。
輕輕關上門,四處小心的打量著,確認屋裡沒有其他的老鼠後,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揭蓋來到灶台前,將鍋整個的揭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將今天藏得糧食倒進去,動作很輕,生怕有一粒糧食蹦了出來。往常這種時候是最開心的,只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
有關系就是好。不僅不用像自己一樣苦哈哈的乾活,還能領到在村裡閑逛這種任務,什麽也不乾,還能拿到糧倉的使用權。
‘真不公平。’他有些憤憤不平的發著牢騷。
可是回過來,聽著糧食撞擊的美妙聲音,看著自己私藏的這麽多糧食,他還是有些美滋滋的。
總比以前啃樹皮草根的日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