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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不死者》第6章 利布斯商會
  這天傍晚時分,盧米安駕駛著馬車停在了利布斯商會的大門口。

  “盧米安,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一路上的機智應對,我們恐怕連城門都進不去。”

  下車後,伊蕾娜對盧米安千恩萬謝,不忘掏出幾枚金幣塞到他的手中。

  “我的聖主,這麽多錢啊,足夠應付我半年的開銷了!”

  盧米安看著手中金光閃閃的金幣,嘴角流下了一行口水。

  “下次來米德蘭,我們還會找你當向導。”

  分別之際,伊蕾娜對盧米安如是說道。

  “放心放心,只要有我在,保證讓你們暢遊米德蘭。我啊,可是杜爾科村最熟悉米德蘭的人了!”

  目送著盧米安驅車遠去,克洛維站在伊蕾娜的身邊小聲說道:“這家夥人還挺好的。”

  伊蕾娜微微頷首:“他好像和你差不多大,也是17歲左右的年紀。”

  “可惜啊,不然我還真想和他交個朋友。”

  克洛維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那落寞的身影,讓伊蕾娜的心裡一陣酸楚。

  “以聖主的名義發誓,克洛維,我一定會讓你變回正常人類的!”

  伊蕾娜在心中暗暗立誓,眼神中流露出堅毅之色。

  ——————————————————

  走進利布斯商會的大門,伊蕾娜向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說道:“請你轉告鄧肯會長,就說伊蕾娜找他有點事情。”

  過了幾分鍾後,利布斯商會的現任會長鄧肯·拉比奧在剛才那名管家的攙扶下,從二樓走了下來。

  “這位女士,你叫伊蕾娜?”

  鄧肯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杵著拐杖走到伊蕾娜近前,眯著眼睛細細觀瞧。

  “沒錯,我就是精靈魔法使伊蕾娜·梅露莎,五十年前在卡諾山脈救了你一命。”

  “你、你真的是當初救了我性命的至尊法師伊蕾娜?”

  鄧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由於太過激動,他握著拐杖的手顫抖不停。

  “是的,你沒有看錯,我就是至尊法師伊蕾娜·梅露莎!”

  話音剛落,鄧肯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伊蕾娜大人,你知道這麽多年來,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五十年、五十年過去了,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裡重逢!嗚嗚嗚......伊蕾娜大人,我鄧肯·拉比奧此生永遠忘不了你對我的恩情,沒有你當年的仗義相救,我絕對活不到今天啊......”

  眼前這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像孩子似的抱著伊蕾娜的大腿哭嚎著,伊蕾娜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鄧肯,快起來吧,有什麽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鄧肯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在伊蕾娜的攙扶下,他緩緩站了起來。

  “五十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這麽老了,當初遇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小帥哥呢!”

  伊蕾娜挽著鄧肯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倒是伊蕾娜大人一點也沒有變啊。咦,這位帥哥是......”

  鄧肯的目光移向克洛維,臉上帶著些許疑惑。

  “啊,他是我收的徒弟,名叫魯道夫。”

  伊蕾娜說完,克洛維恭敬地致意道:“鄧肯爺爺你好,我叫魯道夫·羅德裡格斯。”

  鄧肯拍了拍克洛維的法袍,一臉慈祥地笑道:“很棒的一個小夥子,希望你能在伊蕾娜大人的教導下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魔法使。願聖主護佑你!”

  克洛維回敬道:“願聖主護佑你!”

  晚上,伊蕾娜和克洛維在鄧肯家中(利布斯商會總部)享受了一頓豐盛的美餐,雖然克洛維現在已經變成了“不死者”,就算不進食也不會對身體產生負面影響,但為了避免露出破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克洛維還是像往常一樣吃飯。

  席間,當鄧肯問道伊蕾娜的來意時,她將前一晚對克洛維說過的話,刪繁就簡後說道:“我們需要搭乘你的車隊,前往達爾文港。”

  鄧肯有些不解:“去達爾文港的話,隨便雇一輛馬車不就行了?”

  伊蕾娜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為難的表情:“米德蘭距離達爾文還有一百多公裡的路程,若是雇馬車,恐怕會支付一筆巨額傭金。”

  鄧肯聽到這裡,放下手中的酒杯,心領神會地說道:“好吧,既然是伊蕾娜大人的請求,老夫定當竭盡所能。請你們放心,老夫絕對不會收取你們一分錢!”

  去達爾文港的出行問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夜深時分,克洛維躺在房間的床上輾轉反側,過了半晌始終睡不著。他偷偷打開門,來到伊蕾娜的房間外面。

  “師父,是我!”

  伊蕾娜此時也還沒有睡下,她坐在桌前,面對著掛在牆上的歐羅迦大陸地圖,仔細研究著前往北極圈的路線。

  聽到門外傳來克洛維的聲音,她披上法袍,輕輕拉開了門。

  “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克洛維用手撓了撓沒有一絲頭髮的頭骨,有些忸怩地說道:“師父,我睡不著。”

  伊蕾娜輕聲歎了口氣:“進來吧。”

  克洛維進屋後,借著昏暗的燭光,環視了一圈房間內部的陳設,一臉好奇地問道:“師父,你剛才在幹什麽呢?”

  “看地圖。”

  伊蕾娜說著,給克洛維倒了杯水。

  克洛維接過後喝了一口,有些傷感地說道:“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我當時就不應該從那個黑衣人手中接過《伊波恩之書》!”

  “克洛維,這不是你的錯!《伊波恩之書》釋放出的強烈詛咒,像你這樣的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擋。”

  伊蕾娜坐在克洛維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克洛維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師父,那也就是說,我是在《伊波恩之書》的誘導下,逐步淪為了它的傀儡,變成了現在這副‘不死者’的樣子。”

  “就是這麽一回事,伊波恩的黑魔法邪性至極,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在伊蕾娜的勸慰下,克洛維的心裡舒服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卡蓮、媽媽還有爸爸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好擔心中央大聖堂會對他們下手。”

  伊蕾娜站起身,走到牆上那張大陸地圖的旁邊。

  “在找到確切的證據前,我想教國方面應該不會對你的家人采取措施。今天在城裡遇到的聖殿騎士,恐怕是接到了拉薇妮婭的指示,派來抓我們的追兵。”

  克洛維抬頭看向伊蕾娜,語氣有些惶恐地說道:“師父,我們出逃教國的行為,是不是構成了叛國罪?這樣一來,我和你豈不都成了教國的公敵?”

  伊蕾娜沒有做聲,雙眸死死盯著地圖上的一大塊藍色區域。

  過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道:“你這樣理解其實也沒有錯。克洛維,你記住了,從我們倆逃出教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此生再也無法回到教國的土地上。”

  “師父,我明白了!”

  伊蕾娜繼續說:“倘若今後再遇到其他的聖殿騎士,恐怕會難逃一戰,希望你做好隨時應戰的心理準備,千萬不要有什麽思想包袱。”

  克洛維重重地點了點頭,只剩下白骨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伊蕾娜卻知道,眼前這個只有17歲的青年已經下定了決心。

  “話說回來,師父你看地圖幹什麽?”

  伊蕾娜莞爾一笑,她朝克洛維使了個眼色。

  克洛維站起身,走到伊蕾娜的身側。

  “你看,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大陸西南端的伊塔利亞王國,而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遠在數千公裡外的北極圈,沿途要經過好幾個國家,翻越無數的山川河流,最後還要跨越面積廣袤的風暴海,才能抵達這顆星球的終北之地。”

  克洛維看著伊蕾娜的芊芊玉手在地圖上來回滑動,忍不住問道:“師父,你覺得我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此時的伊蕾娜無法給克洛維一個肯定的答案,隻好隨口敷衍道:“最起碼也要花個幾十年的時間吧。”

  過了幾分鍾後,她又補上一句:“不過嘛,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變老什麽的,在解除‘不死者’的詛咒前,‘不老不死’的專屬特性能保證你在極其漫長的時間內不會衰老。”

  克洛維聽到這話,不禁笑出了聲:“還有這種好事?”

  伊蕾娜注視著眼前的愛徒,眼神無比的溫柔:“傻孩子,長生不死可不是什麽好事。”

  克洛維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問道:“師父,我不明白,一個普通人能夠長生不死,跳脫出生老病死的規律,這有什麽不好的?”

  伊蕾娜不知道怎麽作答,只是伸出雪白的玉指,輕輕撫摸著克洛維那張只剩下白骨的臉龐。

  “以後你會明白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克洛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中思緒萬千。

  “唉,算了,能和師父這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一起旅行、一起冒險,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想到這裡,克洛維忍不住躲在被窩裡偷笑幾聲,咯咯咯的陰森笑聲回蕩在房間裡經久不散。

  ——————————————————

  轉天清早,伊蕾娜和克洛維吃過早餐,在鄧肯的陪同下,兩人來到利布斯商會的門外。

  “伊蕾娜大人,我的小孫子弗雷斯正好要去達爾文港談一筆生意,那就麻煩你和他同行吧。”

  伊蕾娜點頭應允:“如此甚好!我看弗雷斯的車隊裝載了很多值錢的香料, 只怕沿途會遭到匪徒搶劫,正好我們也可以擔任護衛,保護車隊的安全。”

  鄧肯感激地說道:“又要麻煩伊蕾娜大人了,老夫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

  “我說鄧肯,你別這樣想,我們可是好朋友啊,朋友之間談什麽麻煩?”

  鄧肯聽罷,咧開嘴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伊蕾娜大人所言極是!”

  熱月9日上午8時許,伊蕾娜和克洛維乘坐著弗雷斯·拉比奧的馬車,緩緩駛離了利布斯商會。

  就在車隊駛出米德蘭城區不久,接到市民舉報的聖殿騎士,在分隊長貝蒂斯的率領下,抄近路悄悄尾隨而至。

  鄧肯的小孫子弗雷斯今年剛滿17歲,他和盧米安一樣頗為健談,一路上不停地向伊蕾娜介紹達爾文港的風土人情。

  “達爾文港我也去過好幾次了,上次去已經是50年前的事了。”

  弗雷斯聽到這裡,忍不住好奇地問:“說到50年前......伊蕾娜大人,我一直想問,當初你是怎麽救下我爺爺的?”

  “鄧肯沒告訴你嗎?”

  弗雷斯撓了撓頭髮,有些尷尬地說道:“爺爺年紀大了,當年的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克洛維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直起身子,催促道:“師父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給我們聽聽,正好打發時間呢!”

  伊蕾娜看著眼前迫不及待的兩人,隻好點頭應允道:“好吧,那我就講給你們聽。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解決掉尾隨在車隊後面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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