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曹旌起得比平日還格外早了一些,他雖然昨晚一夜都未睡好,但打坐許久,仗著華山的清輝靈氣,此時神氣清爽,毫不疲倦。
他方要出門,一名小道士已在門口等候,見了曹旌,施禮說道:“曹少俠,掌門有吩咐,由我帶您去參加第三輪演武比試。”曹旌微微一怔,說道:“有勞,有勞。”
小道士頭前帶路,二人一路前行,是往華山北峰的高峰而處去。
行在半路,曹旌得一聲呦呦鹿鳴,聲音貫穿山谷,久久不絕,便打趣道:“莫不是有騎鹿仙人也隨我們同往?”
小道士聽了笑道:“少俠說笑了,不過提起來也巧,咱們要去的山峰名曰‘青雲梯’,傳說確是有一位騎鹿仙人,在此峰白日飛升,羽化登仙,身登青雲。看來是個好兆頭,少俠今日多半要在此地奪魁。”
曹旌聽這小道士談吐不凡,又十分機靈,便多打量了了幾眼。見這小弟子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個子不高,身材略瘦卻看得出精壯,一雙笑眼閃閃發光,一看便是十分精明強乾之人。便拱手問道:“還沒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小道士聽了忙回禮道:“弟子是趙正圻師父門下,入門時間不長,道號‘惜緣’。”
“哦,原來是惜緣道長,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論起來九門輩分,您應當長我兩輩,直接稱呼我惜緣便是。”
曹旌從來不敢與九門中人攀論輩分,何況居長兩輩,忙深施一禮謙辭,言語懇切,神情嚴肅,謙謹之態竟逗的惜緣捂嘴偷笑。
二人談話之間,遠處已能看到一座高峰。曹旌遠望看,這座山峰果然與眾不同,巍峨聳構,直衝天雲。更奇異的,是此峰立於南北兩座主山之間,遺世而立,獨貫層雲。只在與兩座主山之間以鐵鎖橋相接處有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平地,下面則是一望無底的深澗。”
來到近前,惜緣道士說道:“曹少俠,這裡便是青雲梯了,一會你們第三輪比試便是在這裡。”
曹旌點頭應承,思索著這輪比試究竟會是什麽比法。惜緣道士既然沒有主動提及,他自然也不便詢問。
少時,各派人馬陸續到來。焦掌門站在人群之中,揮手示意眾人說道:“諸位請看,此峰名曰青雲梯,不瞞諸位,此處乃是我華山派收納武學典籍之地。此番我與江師弟已將九節權杖藏於山峰之內。第二輪獲勝的七位弟子一會便一同由咱們所在的南山處登上青雲梯,哪一位弟子能取得九節權杖,再越過鐵鎖到達北山,便是此次演武大會的勝者了。”
焦德常接著說道:“依照咱們九門的規矩,歷來是九門一體,不分彼此。因此對於獲勝的弟子,依規矩可以有一日時間,觀讀所在門派的典籍。此一番比試,第二名與第三名到達北山的弟子,可以各帶一本我華山典籍前往,可以在北山研讀一日。至於第一名到達的弟子,則可以同時研讀另外兩名弟子所帶的典籍。諸位可明白了?”
其實話雖如此,各派中基本心法自己要害功夫自然不在其內。對此大家心中也都有數。不過能夠對別派功窺一門徑,取長補短,也是極為難得的,至於在一日之內能夠領悟多少,則要看個人悟性了。
曹旌聽了卻不禁微微搖頭,心道:“如此較量,各人必然用盡渾身解數,只怕出手輕重失當,傷了和氣,三日後我等幾人只怕還要赴璿璣門之約。一會比試時需得考慮個兩全的辦法,既不傷大家和氣,又能公平較量高下才好。”
這時藍雪言悄悄來到曹旌身後,小聲說道:“師弟,你別看這山峰不大,內有玄機,高處多有暗窗暗門,根本就建在山峰之內的一座‘藏寶閣’。而且只怕入口出口都不止一個,裡面必是關聯貫通,百轉千回。要害之處,機關埋伏自不必提了,只怕還有人守關護寶也說不定。”
“師姐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們幾人要進峰比試,裡面還有會其他人?”曹旌小聲說道。
“你自己看看,九門中的各派長者,為何都不在這裡,依我看恐怕早已在這峰內了。”
這一句話點醒了曹旌,曹旌環顧四周,果然在場的都是各派年輕弟子。各派長者除了華山派焦掌門與昨日才到華山的薑永年,其余各派中的幾位長者均未在場。
藍雪言接著說道:“你且算一算,華山派江德望、武當派衝和道長、少林寺光印、光乘兩位師父、昆侖派寧總可、點蒼派高陸洋、加上崆峒派風落天,一共七人。咱們這一輪比試的一共也是七人,是不是?”
“不錯,你我二人,加上濟遲兄弟、白正羽師兄、清卜道長、陸楚雲師兄、還有楊女俠,正好也是七人。”
“這就對了,如此一來,這一局恐怕不只是咱們七人之間的較量,多半是要和這幾位前輩交手比試了,倒也有趣。”說道此處,藍雪言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興奮神色。
曹旌聽了心道:“若真是與幾位前輩比試,考校我等武功倒是個不傷和氣的好辦法。焦掌門等人果然早已考慮周到。”
此時焦掌門招呼七人來到鐵索橋旁,對七人囑咐道:“一過此橋,較量便即開始,除了方才我所說之外,並無其他規定。你們是取權杖也好,典籍也好,各人如何比試,何時比試,與何人比試,全在自己考量。峰高石險,多加小心。”說罷伸手示意眾人過橋。
白正羽聽罷,向一旁側身一步,對其余人說道:“各位師兄師姐請先。”
話音剛落,清卜道長已從眾人身旁略過,率先過橋。藍雪言緊跟而上,楊文蔚、陸楚雲隨著先後過橋。
濟遲過來拉了一把曹旌說道:“兄弟還等什麽,走了。”說罷拉著曹旌也跟了上去,白正羽為眾人殿後,最後一個過了鐵索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