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滄海適才與濟遲交手七十余回合,知道眼前這個小個子膂力奇大,不輸自己。見眼前這招以迅飆之勢砸下,如一陣青雷轟落。陳滄海哪敢怠慢,拚盡全力以鐵傘迎擊。一碰之下,陳滄海頓覺被一股莫名神力壓得氣息閉塞,他還想勉強支撐,但壓力之下自己內功似乎已被完全抑製,丹田內力不得運轉。
此時聽濟遲在空中又大喝了一聲:“鎮!!”聲音未落,鐵傘的傘骨瞬間被震折了三根。陳滄海感覺全身骨骼欲碎,想要退後,卻覺得全身已被鎮壓在原地動彈不得,心中大駭,幾欲坐倒。
濟遲再喝一聲:“破!!!”隨著聲音,陳滄海連人帶傘被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貫穿,直飛出去一丈開外,陳滄海頓時人事不省。
二人交手七十回合,本是旗鼓相當,竟然一瞬之間便分出了勝負。峰上峰下無不駭然。白正羽見濟遲適才一招完敗對手,直有擊石如粉之力,天神降世之威。再看濟遲威嚴面容真如金身羅漢一般。心下士氣全無,哪裡還敢交手,想到聚、震二位中本就還有一座銅像,何苦在此地與兩僧硬拚。當下虛晃招式,轉身便退。濟行見敵人敗了,自不追趕。
濟行先去探看了陳滄海的傷勢,卻發現陳滄海雖然人事不省,但氣息平順,內力未損。便如睡著了一般。接著便有華山派師兄下峰將陳滄海抬上峰去。
濟行轉身回來對濟遲說道:“師弟,師兄萬萬沒想到你居然練成了金剛降魔杵神功。以你的天賦當真是不可限量。說著用手拍了拍濟遲。哪知濟遲便如入魔一般,擰眉立目,對濟行所說的話全無反應。
濟行大驚,急忙把脈,發現濟遲天部之氣淤塞,連忙以舒緩內力注入督脈。過了片刻,濟遲支持不住,暈倒了過去。濟行知道師弟經脈未損,稍感寬心,不過仍是不知運用金剛降魔杵神功對身體究竟有何損害。當下連忙取了兩座銅像,分別放入濟遲與自己懷中。背起師弟快步上了東峰。
東峰之上,光印大師早就等在崖邊,面露焦急之色。見二人上峰,接過濟遲,一遍把脈,一邊在濟遲的神庭、百匯兩穴上以純陽之氣灌入,逐漸紓解濟遲淤塞的天部之氣。最後在兩個穴道處各猛擊了一下。濟遲頓時蘇醒,神情狀態也恢復正常。起身拜了師父師叔。師兄弟們過來問候,問起剛才的情形,濟遲卻不住皺眉搖頭,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光印大師見了,長噓一口氣說道:“好險好險,為師原以為你縱然不被魔性反噬,也必受極重的內傷,佛祖保佑,你幸無大礙。你佛家武功根基不深,怎懂得“伏魔之人最易入魔”的道理?濟遲,這金剛降魔杵法以後切記不得再隨意運用,否則一步走錯,再難回頭。”
濟遲聽了,茫然點頭。光印又讓他打坐調息,濟遲運動真氣,發現氣息暢達,筋骨舒絡,內功修為竟然大有精進。濟遲大喜,又去探望濟道師兄傷勢,不必再提。
不一會,濟遲看到又有一人上了東峰,正是曹旌。濟遲大喜,搶步過去,見曹旌手持一座豬形銅像,躬身交與焦德常掌門。
濟遲上去詢問情況。原來曹旌離了濟遲等人,又在中宮遍尋銅像。往東行了不久,又遇上二人爭搶一座銅像。二人還都相識,一位是這幾日每日一並在陳霄關處授藝的華山派小女俠“星橋仙鵲”江帆;另一位是點蒼派“狂風孤雁”高陸洋的小弟子段鶴笙。
二人入陣之後,分別在離位、與兌位中遇到濟真和尚與陸楚雲。二人功力遠遜。自然在銅像爭奪中敗下陣來。隻得往中宮去尋。
二人尋了許久, 終於在一座豬形銅像處相遇。二人知道中宮處銅像不多,因此各自奮力一搏,戰在一處。二人戰了幾十回合,曹旌方才趕到。
曹旌見段鶴笙的“奔雷劍法”劍路完整,招法驚奇,確實受過名家指點。只是段鶴笙天生體質孱弱,內功根基不牢,劍法中許多爆裂攻勢施展不出。
江帆所用的“畫竹劍法”雖多為女子所用,劍招卻不一味幽韻細膩,時而劍招大開大合,如高節之竹,有欲擎天碧,聳雲百尺之凌偉。然而此時江帆的功力,所使出劍招威力最多不過兩成而已。
曹旌在一旁觀看,不禁暗暗搖頭,他本打算再去另尋其他銅像。但正在此時,段鶴笙見又來了強敵曹旌,心中慌亂,一個疏神,被江帆一招“歲寒碧筱”掃中小腿,皮肉綻開。段鶴笙連忙倒退數步,江帆搶步跟進,想用一招“竹鎖青岡”製住對手。
不想段鶴笙腳步慌亂,見對手出劍,腳下一滑,身子栽倒,江帆這一劍竟直奔面門而來。他下意識中揮出一劍,乃是奔雷劍法中,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絕命招數“大道悲風”。江帆見劍招用錯,本就慌了手腳,那裡還躲得過對手的絕招,嚇得花容失色,茫然間不知所措。
眼見二人長劍及身,曹旌在間不容發之際飛出銅簫,銅簫飛轉,先擊落了段鶴笙的長劍,緊接著撞在江帆的手腕上,翠竹劍偏了寸許,沿著段鶴笙頭側穿過。
這一下二人可謂九死一生。段鶴笙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地,不住喘氣。江帆半晌沒有緩過神來,嬌體微顫,以劍駐地,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