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宅的大門在不斷的晃動著,院子外的東西不斷的敲擊著這扇破舊的木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張奉來到堂屋外,細細的打量起院子周遭的布置,見並無大礙,便手捏黃符閉目凝神的注視著院門。
“吱呀”一聲,任宅的大門應聲大開,一個身影急切的闖了進來。
“爸,你在不在?”一道青雉的聲音從那影子口中傳來。
“張轅?你來這幹什麽?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張奉站在陰影中,見來者不是那些鬼魅魍魎,詫異與驚恐爬上了臉龐。
“爸,東街的劉三姐死在了邙洋河裡!他們讓我來請你撈他女子。”張轅滿臉的不爽,沒想到自己來報個信還得被埋怨。
“劉三姐?是和惠媛一同去邙山裡的那個姑娘吧?”張奉回想起前幾日的景象。
一周前,劉家三女兒,劉芬瑤和任惠媛二人一同前往邙山裡采集野菜,下午二時左右出發,深入邙山深處,傍晚時分不見歸家,後張奉牽頭前去尋找,見兩人暈倒於邙洋河旁。
手中握著的野菜,還掛著新鮮的泥土。
眾人將兩人送到了張奉的居所,兩人渾身滾燙,面頰紅腫,高燒不止,張奉一眼就看出二人是遇見了不該見的東西,便將黃符燒製成灰,以水化而服之。
事後,張奉見劉家女並無異樣,而任家女終日高燒不退,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任惠媛身上,誰知道,劉芬瑤還是出事了!
聽言,張奉感到十分頭大,他就該將兩人一同看管起來,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造就了如此嚴重的後果!
張轅見父親默不作聲,便緩步來到張奉身旁,準備看看是什麽情況。
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劃破了陷入沉寂的夜空。
“惠媛,我來接你了哦─桀桀桀……”一陣嘔啞的的叫喊聲從敞開的門外傳來。
張奉猛的抬起頭,看向門外的幽幽黑暗。
只見,一隻形狀崎嶇的手惡狠狠的抓在那破舊的門上。
一道扭曲的人影在月光的影拓下閃現。
張奉見狀,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看來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
他扭頭向張轅示意,示意其閉氣凝神,又將一紙黃符塞進他手中。
果然,在張奉的操作之下,那怪物並沒有注意到院中的兩個人,而是奮力的嗅著,像狗一樣,尋找自己熟悉的氣味。
面朝堂屋時,它頓住了身形,隨後滿臉的淫蕩,直直奔向堂屋。
也就在這時,怪物的全貌才展示在眾人面前。
一個人的軀體,上面破舊的衣物也掩蓋不住渾身漆黑又尖銳的毫毛。
長了一個類野豬樣貌的頭,但還能看出一絲人樣。
眼珠漆黑如墨,但中間夾雜著妖豔的紅色,兩根約有王中王火腿腸那模樣的獠牙,閃著熠熠寒光,如同鋼製的一般。
四肢漸漸退化,仿佛要長為豬的四肢。
它的手和腿同時著地,形成了一個前低後高的奇怪姿勢。
啊啊啊~
怪物不斷的嘶吼著,扭曲著身體不斷的往前爬面色猙獰。
張奉透過月光,仿佛從這怪物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而張轅這邊的畫風突變
他滿臉震驚,作為馬克思主義下的堅定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麽魑魅魍魎妖魔,總是以科學自比。
但,今天這個場面真可以說是:小刀刺屁股—-開了眼了!
這個場面深深的刺激了他這個活在新時代的青年,QoQ,給他嚇的直接癱坐在地。
隨著張轅製造的聲響,
那怪物猛的將頭轉向張轅,它緩緩走來,不斷的嗅著。
張轅坐在地上,左手捂著臉,避免自己因為慌張導致泄氣,右手緊緊攥著那道黃符,不斷的吞咽著口水。
他的心跳不斷加快,仿佛心臟要從胸膛中跳出。
就連黃符被手汗浸濕都不知。
那精怪來到張轅身旁,瘋狂的嗅著,還不斷的將頭拱在張轅身上。
口水耷拉而下,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
張奉站在身旁,見張轅如此窘迫,便將自己左手中的黃符,狠狠的打在了精怪的臉上。
“嗷~”那精怪吃痛,向後倒去,仰天躺在地上。
一陣激蕩的叫聲,高分貝的聲音,響徹黑夜,引得眾人不禁掩耳。
玻璃,窗紙,應聲而破。
張奉見緩解了精怪的動作,便示意張轅到東屋去。
自己三步化作兩步,蹦蹦跳跳的進了堂屋。
精怪緩過神來,怒氣衝衝的盯向張奉,隨著一聲仰天長嘯,精怪奔向了他。
(扭曲地往前爬)(嘶吼)(試圖站起來)(向前奔跑)(摔倒在地)(嘶吼)(努力站起來)(狂奔)(流口水)(陰暗的爬行)(尖叫)(扭曲)(陰暗的爬行)
(前文描述了此精怪的形象, 前低後高,而且還是後驅動力,所以導致極速的奔跑不是那麽方便。)
“tong!”的一聲
這精怪的獠牙狠狠的扎在了棺材上。
沿途所有的東西都被它的莽撞所摧毀,包括了女孩的靈位和面前的供桌和經樓(一種白事紙扎品)。
精怪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撞擊的震蕩中清醒。
它用力的拔著獠牙,可能是插的太深,無論精怪怎麽努力都難以將這麽粗大且迅猛的獠牙從棺材上拔出。
張奉抓住機會,掏出自己僅僅幾寸之長的毛筆。
以提前準備好的黑狗血為顏料,不斷的給這精怪身上畫著各式各樣的圖案和咒語。
“太清三君,雷部五伏,奉行天道,以雷正名!急急如律令,敕!!!”張奉收筆怒喝。
只見,供奉神位的點點燭火變得異常明亮,刺眼。
在燭火的搖曳下,棺材上的雷部五帥仿佛活了過來,他們紛紛注視著那躁動的精怪,手中的法器不斷向精怪使出。
“啊!”一種似人似畜的聲音,從那個精怪口中
若隱若現的電流聲,正義威嚴的天神之音,一時間爭相出現。
陣陣白煙,從精怪身上升騰。
“tong”的一聲,棺材蓋子被暴力舉起,隨著幾聲巨響,那棺材蓋子壓過供桌,重重的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