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上射來的黃金武器將要耗盡,而薑羽身後的星空卻是如同清水中的濃墨一般,在天地之間漸漸氤氳開來,直到將地面完全墨染,直到令白晝變黑夜。
天上的金鈴與地上的薑羽遙遙對峙,她雙眼中的不屑已被認真所取代,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雖然不能說這星光有多強有多厚,可是偏偏每一把黃金武器就是無法直接穿透,只能緩緩扎進星光屏障。
薑羽胸有成竹地說道:“金鈴,你放棄吧,這裡的每一點星光都是生靈的夢境,都是生命的火焰,僅憑區區黃金武器是無法砍碎的!”
“這裡有孩童成為英雄的夢想。”
薑羽話音剛落,點點星光便組成一位身穿盔甲的戰士。
“還有眾多奮鬥者一生的傳記。”
星光縈繞,一塊塊光幕憑空出現,上面各自播放著眾多人類的一生,既有甜蜜幸福,又有悲傷辛酸。
“僅僅是武器?”金鈴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說道:“薑羽,你乾的不錯,我給你個獎勵吧。你想不想知道綾的秘密?”
“我隻想聽綾親口和我說。”薑羽沒有半點猶豫就直接拒絕了,他懷中的綾則是感激地看向他。
金鈴臉色微變,語氣強硬:“我送出去的獎勵不會收回!”
不顧薑羽的拒絕,金鈴緩緩說道:“我和綾本是財富女神的孩子,可惜,這個世界遭遇了蜘蛛女王等邪神的入侵,眾多神明都被汙染了,我和綾也一樣。”
金鈴脫下黃金盔甲,背對著薑羽,解開連衣裙,露出了背後駭人的紫色人面蛛刺青。
在扭頭看到薑羽那震驚的神情後,繼續說道:“這個刺青你應該在綾背後也見過吧?”
“除了我和綾,還有你身後的驪食夢,以及驪夢的分身們,我們都被汙染了,其他世界的人們嫌棄我們,並稱呼我們為‘蜘蛛之女’。”
“呵呵,‘蜘蛛之女’多麽邪惡的名字,多麽諷刺的名字!”
金鈴穿好衣服,坐回到黃金王座之上。
此時,黃金武器與星光屏障仍在劇烈地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可是薑羽對此充耳不聞,他沉浸在這段信息量極大的話語帶來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綾和驪食夢都是低下頭,不敢看向薑羽。
她們身為被世人所唾棄的存在,又如何能期盼美麗的愛情呢?
這才是驪夢的分身們大多是傲嬌的原因,她們害怕愛情,又渴望愛情,對愛情若即若離,害怕世間沒有人能夠接受她們。
“那又如何?”薑羽輕輕的一句話打破了平靜。
他抱緊了懷中的綾,對著空中的金鈴笑道:“我就是喜歡‘蜘蛛之女’,我可是要攻略所有‘蜘蛛之女’的男人!你覺得我會害怕世俗的唾棄,或者說是邪神的詛咒?”
“夫君……”綾很是感動,她很害怕薑羽知道這個秘密後會拋棄自己,但是感受到薑羽摟得更緊的手臂,心裡是說不出的甜蜜。
金鈴無奈地搖了搖頭:“嘖,本來想勸你放棄綾的,沒想到你這個男人還有攻略‘蜘蛛之女’的癖好?真是惡心!”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裡還是高興的,倘若薑羽真要因為此事拋棄自己的妹妹,那麽他休想活著離開。
“因為被惡心到了,所以我打算消滅你!”
“小心了,撐不過去,會死的。”
金鈴話音剛落,扎入到夢之屏障上的所有黃金武器同時融化,融化後的金色液體很快就將夢之星空染上了金色。
薑羽瞬間感覺到對夢之星空的掌控力下降,“這是?”
金鈴解釋道:“既然成為蜘蛛之女,那麽我和綾就擁有了改造夢境的權限。”
“很巧,我們兩姐妹掌握的是財富之夢。”
“無論是英雄,還是凡人,終免不了被財富所累,甚至為財富疲於奔命的亦不在少數。”
因為金色的侵染,本來還閃耀的星光變得暗淡下來。
與此同時,夢之屏障開始寸寸破裂,密集的黃金劍雨穿過屏障,向著薑羽等人呼嘯而來。
薑羽如臨大敵,沒有這屏障的保護,眾人恐怕撐不過去。
他意識一動,歌姬吞魂珠便是出現在面前。
“去吧。”
歌姬吞魂珠緩緩飛入高空,釋放出乳白色的光芒。
一位少女堅強但算不上多好聽的歌聲從歌姬吞魂珠中傳來。
金鈴搞不明白薑羽要幹什麽,但依然朝歌姬吞魂珠一指,頓時數道金劍便射它激射而去。
“休想!”綾意識一動,數面銀色巨盾從天而降,圍繞在歌姬吞魂珠周邊,將金鈴的攻擊盡數擋開。
同時,數萬道銀劍從地上射向空中。
向下的金劍與向上的銀劍在天地之間激烈交鋒,發出可怕的巨響,在它們交鋒的位置上發出耀眼紅光,這是因為碰撞而產生的高溫。
在綾與金鈴對峙之時,歌姬吞魂珠的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動聽,越來越吸引人。
就連沉迷在戰鬥中的金鈴聽到這歌聲,心裡也誇了一句:“天籟!”
這歌聲中富含少女的頑強與不屈。
那名少女,從無人問津的地下偶像,一步步走上偶像神壇,最終成為在歷史中留下濃重一筆的歌姬。
她親眼見到了許多人類的黑暗,但依然選擇用歌聲開辟道路,從不向各種錢權規則屈服,最後幸運的是她成功了。
她的成功在於歌迷們感受到了這個女孩的堅強和努力,以及不低頭的那份勇敢。
這便是歌姬吞魂珠中記錄的靈魂。
在歌姬吞魂珠的感染下,夢之星空中的金色漸漸褪去,每一位夢者都記起了自己的夢想,都意識到人生的意義可不在於財富。
“人類可能會一時走錯路,但是,他們一旦幡然醒悟,浪子回頭,便會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薑羽喃喃說道,“所以說,不要小看人類啊!”
夢之星空果然綻放出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芒,這光芒根本不可能被黃金腐蝕,也根本不可能被利劍斬斷。
光芒亮到極致,金鈴的眼中只剩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黃金武器都燃燒起來,根本不可能再次發動攻擊。
“不得不承認,這次是我輸了。”金鈴對薑羽的能力很是認可,“能夠擊敗我,你確實厲害。”
“綾。”
“嗯?姐姐。”綾抬頭看向一臉溫柔的金鈴。
“你找了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