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治醫生沒想到的是,受了重傷的薑羽竟然短短兩天內就完全康復了。主治醫生感歎連連,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讓薑羽第二天再出院。
深夜,躺在病床上的薑羽,被河流的水聲吵醒。他循聲環顧四周,發現那條河流似乎僅與自己一門之隔。
疑惑不解的薑羽穿好衣服,推開房門。
夾雜著腥臭之味的微風迎面吹拂,溫潤粘稠的連綿黑雨打濕了衣物,目光所及之處是黑茫茫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黑色大河,一切顯得是如此詭異。
“我不是在天空女神號的醫院病房中嗎?這外面怎麽變成這樣了?”正在薑羽疑惑之際,身後的房門突然融化成一灘黑泥。
已經無法回去的薑羽極目遠眺,打算找到可以躲雨的去處,可惜四周並沒有生靈的痕跡,除了前方的大河,就是身後的沙漠。
沒有目的地的薑羽隻好沿著河流向下,畢竟沿河出現聚落的概率肯定要比沙漠中高。
“這裡難道是冥界?自己難道已經掛掉了?”無聊的薑羽給自己講了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
不知道走了多遠,薑羽終於在離岸不遠處的河道上發現一艘小渡船,渡船上還有一位看不清容貌身材的船夫。
“喂——我要坐船!”薑羽在岸邊高聲呼喊,船夫似乎聽到了求助,隨即調轉船頭,緩緩駛向岸邊。
隨著渡船漸漸靠岸,薑羽才看清擺渡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或許是因為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粗壯的肌肉上布滿了青筋,再配上他凶神惡煞的表情,如同劫匪一般駭人。
“你要搭船嗎?”船夫一字一頓地開口,臉上毫無表情。
薑羽也不客氣,直接登上渡船,一屁股坐了下來。渡船漸漸駛離岸邊,向著大河中央劃去。
悠閑地欣賞著大河中伸出的一條條慘白的手臂,薑羽在等,他在等待身後的船夫動手。
“哦?你發現了?”從船夫並未張合的口中傳出熟悉的女聲。
船夫身上一陣黑光閃過,竟然變成了墨雅幽的樣子。
墨雅幽開心地撲到了薑羽的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薑羽的腰,溫柔地說道:“薑羽,我們兩個就一直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好不好?”
看著墨雅幽漸漸靠近的雙唇,薑羽則是毫不猶豫地把墨雅幽推開,冷冷地說道:“演得差不多了吧,你覺得我會被你拙劣的演技給騙到?”
被推倒的墨雅幽低著頭看著船板,一言不發,兩行清淚滴落到船板上,委屈地埋怨:“我追隨你到這種地方,你竟然還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薑羽眼角微微抽動,不由得握緊雙拳。真是太會裝了,眼前這人怕不是進修過表演學。
“我說,你不知道你早就暴露了嗎?”薑羽不解風情地打斷了“墨雅幽”的賣力表演。
聽到這話的“墨雅幽”站了起來,面色陰沉地看著薑羽,語氣平靜地問道:“哪裡暴露了?”
“你身上一股臭味,隔著幾條街都聞得到!”
滿臉疑惑的“墨雅幽”露出手腕,在鼻下聞了聞,卻並沒有聞道什麽異味,就在這時,她才明白自己上當了。
本來不好肯定真假的薑羽,在看到“墨雅幽”的如此舉動後,更是確定了對方是個冒牌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挺聰明!”在黑水的覆蓋下,“墨雅幽”變成了一名容貌姣好、披著黑色女袍、穿戴著名貴珠寶首飾的美麗少女。
“但是,那又如何!”黑袍少女漂浮到高處,俯視著著薑羽。
河水中的手臂一齊抓住渡船往河底沉去,薑羽暗道不妙,只能手持赤色長劍,逐一砍斷所有手臂。
可是手臂似是無窮無盡,不一會兒,就在渡船的四周聚滿,而渡船終於是在手臂的搖晃下翻倒,渡船上的薑羽也被掀翻到河裡。
數百條手臂如同遊魚,快速地遊動到薑羽四周,一齊抓住薑羽的身體,向河底深處拖動。
看著薑羽逐漸沉向河底,黑袍少女臉上露出了美麗殘忍的笑容:“再見了,自以為是的家夥!”。
突然,笑容凝固在黑袍少女的臉上。
深不見底的大河中央,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河水和手臂盡數被卷入漩渦之中,漩渦底部的中心是光芒大作且在不停旋轉的黃帝盛天釜。
隨著河水和手臂被神釜吞噬,黑袍少女滿臉煞白,看起來像是力氣被抽光一樣。
“算你命大!”黑袍少女恨恨地盯著漩渦,只能一揮衣袖,眼前的世界驟然消失,薑羽又回到了熟悉的病房中。
薑羽翻下床,掐住喉嚨,猛烈地乾咳,不少入肺的黑水被他吐了出來。
病房內仍然還是原來的模樣,好像剛才的黑袍少女等怪異景象都是薑羽的噩夢一般,只有半空中不停旋轉的神釜證明著一切。
默默盯著神釜,薑羽有些吃驚。在被炎世十二宗抹去修為的時候,自己就感覺不到神釜的存在了,原以為是被收走了,沒想到竟然還在自己身上。
薑羽意念一動,神釜就被收回到自己的心臟當中,和師父賜給自己的那把赤色長劍並列而立。被收回到心臟中,說明這神器是認可了自己那傳承於赤帝的血脈,但是這不應該是黃帝的神器嗎?
雖然有點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但是薑羽明白自己的使命是破壞掉黃帝盛天釜,並把裡面的世界釋放出去,用於形成橫亙在仙凡兩界中阻礙炎世十二宗入侵的新世界。因此,自己的這個好奇心怕是得不到滿足了。
抬眼看了一下時鍾,已經是早上六點鍾了, 看來那個奇怪的世界中的時間流逝也和外界保持同步。
那個黑袍少女到底是誰?
正在薑羽沉思之時,房間門被打開,主治醫生推門而入,面帶微笑地說:“薑羽先生,您今天起得挺早啊。”
“大夫,你來得也不晚。”
“這個嘛,我是來給薑羽先生打針的,打完針,您就可以——你幹什麽!”主治醫生看見薑羽將手伸向褲帶,不由得驚呼出聲。
“沒什麽啊,不是要打針嗎?而且咱們都是男的,沒必要大驚小怪的。”薑羽表面上一臉茫然,實則內心早有把握。
“打在胳膊上就行啊!”
“那不行,我天生血管就細,不好找。”薑羽一邊說著,一邊早已趴好,不耐煩地催促道:“麻煩大夫快一點,我有點冷。”
主治醫生臉紅心跳地走向薑羽,右手拿著針管,左手伸向兜中抹了毒的銀針,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很快的!”
主治醫生拚命控制住自己的雙眼,保證自己不看不該看的地方,左手狠狠地刺向薑羽的後腦,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手腕。
“你?”主治醫生疑惑地看著薑羽。
“你還挺敬業的,在那個世界乾不掉我,就打算在現實世界中乾掉我。可惜啊,你還是太心急了,否則我早就死了。”
主治醫生於是變回黑袍少女的樣子,手裡的針筒也刺向薑羽。接下來,黑袍少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已經被薑羽的擒拿技製服。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黑袍少女,薑羽面帶微笑:“我想我們可以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