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

　　至夏斬釘截鐵地說道。

　　朱諾並沒有當即回復吉爾莫的提議，而是帶著東西回來找至夏商議。

　　開局就要卷入一場戰爭，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一般遊戲不都該給個前期升級發育的時間嗎?

　　呃——

　　他好像已經是滿級了。

　　至夏道:“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哭嚎女妖是1.5版本的活動限時boss，設定上是一個被邪教害死了丈夫的女人，因為精神力量過於強烈而反向支配了邪神……”

　　吐字像雨滴一樣唰唰落個不停。

　　終於說到自己在行的領域，至夏整個人都激動得不行。

　　《根源之心》中的邪神只是一種比較強大的自然靈，在整個艾爾達琳星球有很多，可以被魔法拘束。在某一時期大陸上突然興起了大量的邪教組織反而去尊奉這些邪靈。

　　“……但那是距離現在一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除非那個人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她說。

　　巧了麽，這不是。

　　要說誰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理論上，這裡就有兩個。

　　不過，朱諾明面上被艾莉爾當成了在地下城躺屍多年的古代冒險者，這個人設還得保持住。

　　他自己身上有太多謎題沒法解釋，明明沒有相關記憶，卻能一點點地自動獲得有關這個世界的常識，一些內容可能還屬於需要進行專門學習的“知識”的范疇。

　　倒是至夏的身份，要清晰明了得多。

　　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朱諾·佩斯特召喚出來的勇者。

　　發生在勇者身上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會被土著想當然地合理化。

　　說到所有人……

　　中央噴泉邊上，圍站著五個人。

　　“牧師小姐怎麽還沒走嗎?”

　　朱諾沒急著回應至夏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安可。

　　眼神就像在看一張首抽十連裡順便附帶的【R卡】。

　　雖然隊伍裡確實缺少一位奶媽，但怎麽看她都不像是會治療術的樣子，而且就復活這個功能來說，她跟艾莉爾也定位重複了。

　　“我，我，我……”安可說話又開始結巴了。

　　“我其實一直都對佩斯特家的事情特別感興趣。”她臉紅著一口氣拉高了語速，仿佛只要慢一秒就會突然卡住。

　　朱諾搞不懂這有什麽好臉紅的。

　　但是艾莉爾很快接話了:

　　“安可從小就想當一名佩斯特，她高中的時候跟我說的，但是很可惜我沒有哥哥或是弟弟。”

　　這應該是某種雙關語，畢竟在古精靈語中，佩斯特也有遠見者和先知的意思。但在通用語中，一般沒人會這麽說。

　　“艾莉爾！”安可的語氣好像是在生氣。

　　壞了，這孩子腦子瓦特了。

　　朱諾第一時間的感想是這樣的。

　　先不論自己只是個野生的佩斯特——

　　算了，不重要，想留就留吧，反正自己身邊還有個勇者光環。

　　卻沒注意到至夏瞪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某人感受到了危機。

　　“這不合邏輯。”轉頭看向至夏，朱諾隻把正事掛在嘴上，卻把手伸向了對方的肩膀。

　　他說:“你是我召喚出來的，但是我沒有召喚泉哥，那泉哥的物品是怎麽掉落的?”

　　“艾莉爾不是說就算沒有召喚師勇者也會自發地產生嗎?”至夏說著，看了眼肩膀上的手，煞有介事地把眼神給到艾莉爾。

　　艾莉爾說:“是的，只不過他們的狀態可能不像至夏姐姐這樣健全，可能身體比較虛弱，也可能心智不太成熟……”

　　“好吧。”結合自己的一些正處於複利增長中的常識儲備，朱諾大致能夠理解了。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召喚師的話，自然產生的勇者就像是沒有父母的孤兒——穿越到異世界，無依無靠，一無所知，甚至記憶都不完整，除了先天自帶的冒險者等級之外，其實什麽外掛都沒有。

　　“那如果勇者死了會怎麽樣?”這個問題朱諾一直都想問，他只知道勇者和土著是不同的。

　　記得《根源之心》中的帶著“勇者”頭銜的NPC也基本都是一次性的，如果被殺了就再也不會出現。

　　他一直都不知道這個設定是幹什麽用的。

　　如果不是有特定討伐任務的話，這些NPC殺了也不會掉落任何物品，連金幣也沒有，本身強度也高得離譜，一般沒人會去主動招惹。

　　——一些喜歡炫耀武力的大公會除外。

　　“如果至夏姐姐死掉的話”，艾莉爾說著看了眼至夏，“沒有別的意思，至夏姐姐，只是打個比方。”

　　接著道:“因為有朱諾先生在，至夏姐姐是可以用像我和安可這樣的復活術復活的。但如果是那些沒有召喚師的野生勇者的話，就會重新回到次元球中的空間裡去。”

　　至夏的腦子多半是會錯了意，她一聽到這裡，就突然有了個猜想。

　　面上一喜，她激動地搶話道:“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那裡只是一個永恆靜止的空間。”艾莉爾說，“沒有時間，沒有記憶，也沒有意識，沒人知道是什麽樣，書上說的。”

　　“……畢竟我們都沒進去過……”

　　然後又問:“至夏姐姐還記得裡面什麽樣嗎?”

　　“啊?”至夏有點小驚訝，甚至還有點害羞，“我不知道誒，不就是我家的樣子嗎?我當時就在自己家裡。”

　　其實還剛剛洗完澡，只是簡單裹著浴巾就戴上了遊戲頭盔，至夏的記憶就停留在那一刻，然後就被召喚了。

　　但這是朱諾不知道的，至夏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好了。”朱諾說，“不管怎麽樣，反正泉哥應該是又回到他的那個次元球裡去了。”

　　“所以我現在還能再把他召喚出來嗎?”他繼續問艾莉爾，“你上次不是說有幾個祭壇還能修複?”

　　“是三個。”蕾西婭搶答道。

　　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插上半句話。

　　“應該可以的。”艾莉爾道，“不過，我還得再回去查一下資料。安可，讓我借用一下教會的圖書館。”

　　安可:“沒問題。”

　　兩個小姑娘都是行動派，說走就走，已經出發了。

　　隻留蕾西婭呆呆地看著剩下的兩人，一臉尬色。

　　“呵呵，那我也走了。 ”她說。

　　“別急嘛。”朱諾又扯著手臂把她拽了回來。

　　“乾，幹什麽?”

　　蕾西婭的態度有些反常，說話吞吞吐吐，臉上泛起紅暈，而且眼神遊移，一臉完全不敢直視朱諾的樣子。

　　不過朱諾倒是沒有在意。

　　他說:“還得讓你幫我們辦個手續。”

　　同時伸手指向不遠處的花圃，兩隻尖尖的貓耳正在那裡冒頭。

　　“我們準備收養那孩子。”

　　指的是琥珀，她已經被貝恩趕回來了。

　　“不是什麽難事。”蕾西婭一改以往的粗嗓門，回答得輕聲細語。

　　“那個……”她說，“你能把手放開了嗎?”

　　朱諾近距離看著蕾西婭滿臉的羞赧，忍不住皺眉，好像終於明白過來了。

　　“話說我現在，在你們眼裡什麽樣子?”

　　他還戴著那塊【未亡人的面紗】。

　　倒是至夏的反應比較正常，她正面審視朱諾的臉，一本正經地品評道:“大體上樣子也沒變，但是頭髮長了一點，耳朵也更長更尖了，氣質好像也不太相同，這個我就說不上來了。”

　　“如果放艾莉爾在這裡對比的話……”她摸著下巴，點了點頭，“該說你們像兄妹呢，還是父女呢，還是叔侄呢?”

　　據說艾爾達琳人的審美，長得越像精靈的越喜歡普通人類外形，而長得越像普通人類的，越喜歡有精靈樣的人。

　　懂了，就是變帥了唄！

　　原來【未亡人的面紗】真正的效果是放大一個人的特質。

　　好東西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