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36年,紐約,周六。
王戰帶著鴨舌帽,坐在長椅上,左手拿著星巴克咖啡,目光不斷的掃向來往的行人。
他額頭冷汗直冒,咕咚!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略顯緊張的滾了滾喉嚨,咽了口唾沫,看著手機上的時針即將轉到八點的位置。
呼!呼!
王戰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
這一刻,他感覺心臟都要跳了出來。
5,4,3,2,1.
嘀嘀嘀!
手機定的鬧鍾響起。
王戰瞳孔驟縮,身體無比僵硬,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所有過往的行人。
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溢出,甚至連頭髮都已經濕透,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的臉頰上落下,滴在石磚上。
此刻,整個紐約大街上擠滿了人,所有人都面色極為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當八點來臨時。
詭異的是,大街上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都停住了腳步。
無人說話。
就這麽你看著我,我看著他。
就連高樓大廈上的電子顯示設備均都停止運營。
只聽見盛夏天空傳來的鳥鳴聲和滿大街的粗重呼吸聲。
整座城市安靜的有些可怕。
王戰坐在長椅上有些局促不安,一雙腳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裡,不停的在地上挪動,在地上劃出一道道長長的鞋印。
“不!”
在他十米外,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
王戰瞬間挺直身板,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都豎起來了。
頭皮發麻!
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男子,男子雙手死死的揪著頭髮。
眉宇擠在一起。
臉上顯出無比的猙獰之態。
藍色的瞳孔內,焦慮,憤怒,不甘,屈辱的情緒快速閃過。
“啊!”
中年白人男子大吼一聲,將手上的公文包甩到一邊,邁開步伐衝向了三米外的一隻泰迪犬。
“汪汪!”
泰迪犬仿佛預感到了危險,不停的向中年白人男子吼叫。
而它的主人則是麻木的站在一旁,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嗷嗚!”
白人中年直接飛身將泰迪犬撲倒在地,張開嘴對準泰迪犬的脖子猛烈的撕咬。
兩隻手死死的抓住泰迪的毛發,不停的抓扯。
很快泰迪犬全身鮮血淋淋。
帶血的毛發被抓落的落了一地。
此刻,整條大街上,響徹淒慘的狗叫聲,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白人中年就像非洲的雄獅捕獵般,撕咬住獵物的脖子,頃刻間,他臉上沾滿了鮮血,上面有著抓痕。
那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狗的。
終於,泰迪犬掙扎的幾分鍾後,喉嚨被咬破,四肢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它的主人靜靜的站在一旁,仰著頭,臉上無悲無喜。
就這麽看著天空,滿是追憶之色,突然臉上兩行清淚流下。
看著已經徹底死亡的泰迪犬。
白人中年氣喘籲籲,乾淨整潔的西服上滿是血水和被摩擦出的破洞。
他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看向泰迪犬的主人,眼中劃過一抹歉意。
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王戰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經見怪不怪。
當他看到白人中年男子離去時。
神色再度緊張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
噗通!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突然仰面倒地,全身抽搐起來。
在他身旁的人,無論男女老幼,全部熟視無睹,依然是互相注視,沉默不語。
“去TM的瘋狂周末,我受不了了!”
“這個世界就是狗屎!”
那是名留著髒辮,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的黑人青年。
此刻的他,情緒完全崩潰,跪在地上抱頭咒罵。
突然,他站起身來,布滿血絲的雙眼透露著無比仇恨的神色,宛如一頭嗜血的猛獸一般,起身橫衝直撞的跑了起來。
將身旁的人撞得東倒西歪。
砰!
黑人青年猛地撞向路邊的一個公共電話亭。
巨大的衝擊力將電話亭的塑料屏障撞得粉碎。
夾雜著鮮血的碎渣滿天飛,黑人青年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是死是活。
四周的人群就像沒看到般,麻木的臉上,雙眸瞪得像個銅球,仍死死的盯著身旁的人。
王戰緊咬著牙關,氣喘如牛,身上的汗水早已將衣衫打濕。
他不停地輕聲呢喃,說著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
“不行!我要冷靜!”
“我要冷靜!”
王戰深呼吸,雙手來回搓著額頭,試圖讓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接著,他拿起身旁的礦泉水,擰開蓋子。
將礦泉水瓶舉過頭頂,迎面將礦泉水倒在臉上。
冰涼的泉水帶來絲絲的涼意,泉水珠混合這粘稠的汗水,四處飛濺。
直至將一整瓶礦泉水全部倒在臉上。
王戰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他猛地搖了搖頭,將臉上的水珠甩走。
“總這樣緊張,非得犯了心臟病不可!”
“用梅花給自己算一卦,問問吉凶!”王戰心裡估算著。
他自小就對易學之術感興趣,並拜師學習過梅花,六壬以及子平八字之術。
遇事給自己算上一卦,也算是他的習慣。
不過他最多只能算是個二把刀,根本談不上精通。
當然,算卦有吉就有凶。
吉卦自然甚好,遇到凶卦時,自然是此卦不算,重新算...
就在這時,他抬頭時正巧看到對面大廈上寫著一個雲字。
“有了!”
接著便伸出食指隨手在地上畫了起來。
雲者,上下結構。
上面一橫,代表數字1.
1代表著乾卦。
乾為天。
下面一橫加上個厶共四劃,代表數字4.
4表示為震。
震為雷。
上天下雷,合成天雷無妄卦。
結合時間,變爻六三。
憑借從小熟背易經,他腦子中瞬間閃現出無妄卦得六三爻辭。
無妄之災,或系之牛, 行人之得,邑人之災。
看到這個爻辭。
王戰額頭上得汗水再次流了下來。
“完了,看來今天我是在劫難逃,自己這是要遭受無妄之災啊!”
話音剛落。
他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毫無感情得機械聲音。
“恭喜你參加絕望周末遊戲!”
“本次遊戲規則!”
“賽跑!”
“一分鍾後,你將與五米外的黑人賽跑!”
“誰先到達五百米外得星巴克咖啡店,並觸摸到門口的玻璃門,誰將是本次絕望周末的勝利者!”
“勝者,繼續生存!”
“敗者,死亡!”
冷漠的提示音似乎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
看到眼前出現的一行行虛擬文字。
王戰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賽跑。
而是罵娘。
和一名黑人比試賽跑?
草!
特麽為什麽不比試數學!
就在這時,王戰感覺到,不遠處,一道略帶挑釁的目光看了過來。
王戰凝望過去,只見在他五米外,一名頭頂上冒著綠光的黑人,咧著大嘴,露著滿嘴的白牙望著他。
接著對他比劃了一個國際手勢。
王戰知道,那黑人同樣也得到了機械音的提示。
不過看到對手是王戰,他顯得自信滿滿。
接著,便做好了衝刺的準備。
王戰深吸口氣,站起身來。
接下來,將是生與死的對決.
死神的鐮刀已經放在了他們二人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