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肅如此得意,呂布「字奉先」尷尬的說道:“仁兄高就啊。”
李肅又問道:“賢弟得意嗎?”
呂布卻漠然,說道:“現在在丁刺史帳下聽用。”
李肅說道:“我和賢弟少得相見,卻和令尊大人常常會面呢。”
呂布有些不高興,說道:“兄醉了,先父已經去世多年,怎麽會和兄見面呢?”
李肅笑著說道:“非也,非也,我說的是丁刺史。”
呂布一聽,哂笑兩聲,說道:“仁兄取笑了。”
李肅說道:“賢弟,不是為兄多言,以弟之才,為什麽要屈尊於丁刺史之下呢?”
“唉……天不佑我。”呂布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在丁建陽這裡,也是出於無奈啊。”
李肅笑著說道:“事在天佑,也在人為啊。賢弟有擎天架海之才,四海之內誰人不欽佩,想要功名富貴,如同探囊取物,為什麽要說出於無奈寄人籬下啊?”
呂布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一時無奈啊。賢弟難道沒有聽說過,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的道理嗎?”
李肅說道:“既然如此,賢弟為什麽不另謀高就?如果錯失良機,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呂布問道:“我怎麽知道這世上誰是明主?誰又是當今天下的人傑?”
李肅說道:“當今天下豪傑之士,英雄人物眾多,賢弟追隨丁建陽,如何建功立業呢?”
呂布歎了一口氣,說道:“難遇明主啊。”呂布這時候回想起來了丁原,心中想道:“丁原那個蠢老頭兒,和我一點兒都不契合,可是我也得有一個能追隨的君主啊,才能考慮易主的事情,這世上難道沒人懂我呂布嗎?”
李肅說道:“世間沒有伯樂,哪裡來的良駒?不遇明主,何來功名?愚兄這一次,就是為了賢弟的前程而來的。”
呂布問道:“仁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兄看當今天下,誰能稱得上是天下英豪?仁兄但說無妨。”
“有一人便是,無妨?”李肅說道。
“哦?誰?仁兄但說無妨!”呂布問道。
李肅笑了笑,說道:“我縱覽天下,遍觀群臣,認為都不如鼇鄉侯,涼州刺史——董卓,董仲穎!”
“你!”聽到李肅說董卓的名字,呂布大怒。
“哈哈哈哈!”李肅卻仰天大笑。
呂布問道:“為什麽發笑?”
李肅說道:“賢弟,像你這樣的英雄豪傑,聽到董公道名字都為之變色,董公真英雄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呂布卻捧腹大笑,“兄弟真會說笑,怎麽會以董卓當做英雄呢?董卓專橫跋扈,懷篡逆之心,滿朝文武誰人不知,明明是亂臣賊子,不過是一介武夫,怎麽能說是人傑呢?”
李肅問道:“賢弟,你隻知其表,不知其裡,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試問賢弟,當今少帝和陳留王孰強孰弱?百官公卿心裡人人都明白,人人心中都明,然而人人口中都不說,這是為什麽?只是害怕擔了不忠不義不仁這樣的千古罵名,害怕承擔亂國篡逆的罪惡罷了。天子懦弱則好欺,天子精明則難奉,滿朝文武明著是做忠臣,暗地裡則是為了自己,有誰能真正的為國家社稷著想?天子懦弱,不足以威懾群臣,而陳留王精明強乾,聰穎好學,強少帝百倍。既然如此,董公談到廢立的事情,怎麽就成了篡逆?董公和凡夫俗子不同,他敢說別人不敢說的事情,他敢背負別人不敢承擔的不忠不孝罵名,他敢承擔篡逆廢主之罪過,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難道還不是明主嗎?更何況,董公胸懷大志,一旦成就廢立大功,權傾朝野,難道還算不上是人傑嗎?”
呂布說道:“此話雖然聞所未聞,但是似乎不無道理,然而妄行廢立,終究還是篡逆之道。”
李肅說道:“賢弟,自古以來,天下有德者居之,如今陳留王和天子都是先帝之子,扶持陳留王繼承大統,又怎麽談得上是篡逆呢?只是第一,第二,先帝在位的時候,就喜歡陳留王,有意想要讓陳留王繼承大位,只不過那時候何太后、何進依靠大將軍的權勢,強行立嗣,搶先一步立下天子,以至於鑄成大錯,這都是當今天下人人都知道的實情,賢弟難道不知道嗎?董公在這個時候廢天子,而擁立陳留王,正是遵從先帝的初衷,把帝位還給陳留王,哪裡談得上篡逆呢?”
呂布激動的握著李肅的手,笑著說道:“哈哈哈哈,仁兄一席話,讓我如同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啊!”
李肅說道:“賢弟,千萬不要猶豫不決,錯失良機!想我這樣的人,在董公手下還做到了虎賁中郎將,董公為人,禮賢下士,賞罰分明,必成大事,以賢弟的大勇大才,如果能輔佐董公,必定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貴不可言啊!”
呂布說道:“我想投奔董公,隻恨沒有門路,再加上今日一戰,我接連斬殺他三員上將,又追了他數裡之遙,他豈不能懷恨在心?”
李肅笑著說道:“董公要是心胸狹窄之人,怎麽會委托我前來拜訪賢弟呢?”
“是董公?”呂布問道。
李肅說道:“那赤兔寶馬,便是董公的心愛之物。”說著,李肅打開箱子,裡面金光閃閃的金銀珠寶、玉帶讓呂布吃了一驚。
“仁兄……你這是什麽意思啊?”看著面前的金銀珠寶,呂布有些回不過神來。
李肅笑著說道:“董公久仰賢弟大名,有意結交賢弟,特意讓我前來,奉送寶馬珍寶。”
握著珠寶,呂布笑著說道:“董公對我如此厚愛……”
李肅笑著說道:“賢弟大名,董公已經神馳已久啊。”
呂布卻歎了一口氣,說道:“董公如此厚愛於我,隻恨我呂布寸功未立,沒有進見之禮啊……”
李肅笑著說道:“賢弟,功勞就在翻手之間,我想賢弟是個聰明人,董公最想除掉的人是誰,你該知道,只是怕你不肯就是了,哈哈哈。”
呂布沉吟良久,最終下定決心,說道:“我想殺了丁原,率軍歸順董公,仁兄,你看怎麽樣?”
李肅笑著說道:“賢弟如果能這樣做,真就是大功一件,但是事不宜遲,最好速速決斷!”呂布和李肅約定明天前去董卓的軍營歸降,李肅告別呂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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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刺史丁原「字建陽」的軍帳,丁原正在看書,張遼「字文遠」在帳外守護。
丁原看著書,笑著說道:“孩子,你好煩啊,回去休息吧,有我兒奉先在,晚上還要什麽守衛啊?”
張遼回答道:“是,大人,末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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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我真的無法理解,城裡的家夥們,為什麽那麽喜歡雪?”夜晚二更時分,呂布獨自一人走在軍營之中。
“看到雪,我就會想起我的故鄉,小時候,我特別討厭雪。”呂布的故鄉,是北部邊防三州之一的並州,五原郡九原縣。
“堆雪人?打雪仗?拉倒吧!”呂布來到了丁原的軍帳之外,然而腳步卻停了下來,“在那片荒涼的土地之上,糊口都費勁!”
呂布默默的拔出腰刀,眼中有些濕潤。“每天都是一場生存的戰爭,人也會變成禽獸,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之上,我隻懂得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填不滿都饑餓感!”呂布的故鄉處於又冷又乾燥的地帶,以打獵和遊牧生活為主,冬天的平均氣溫是零下十一度, 幾乎不下雪,但是偶爾會有嚴寒暴雪的天氣,導致人和家畜死傷無數。
呂布最終下定決心,提著腰刀,闖入了丁原的軍帳之中。
見到呂布到來,丁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問道:“這麽晚了,我兒來這裡是有什麽事嗎?”
呂布罵道:“我堂堂大丈夫,怎麽會是你的義子!”
丁原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奉先,你為什麽變心!”
呂布也不搭話,上前一刀刺穿丁原的胸膛,把丁原釘在椅子上。
丁原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看著殷紅的血液,丁原問道:“兒……兒子……為什麽?奉先……你……你為什麽要這樣……你這副德行……又是怎麽回事?難……難道你……背……背叛我了嗎?”
丁原想要去拉呂布的手,呂布卻將他甩開,然後抽出刺穿丁原的刀,淚流滿面的笑著說道:“別說的這麽齷齪啊,丁建陽,為了我自己的前程,不得不殺你,黃泉路上,不要恨我!”說著,呂布一刀斬下丁原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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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呂布帶著丁原的首級,以及不明真相的並州軍團去見李肅,李肅於是帶著呂布拜見董卓「字仲穎」。
見到呂布,董卓十分高興,安排酒宴款待呂布。呂布將丁原的首級展示給並州軍團,說道:“丁建陽不仁不義,已經被我殺了,我要追隨義父,要追隨我的就留下,不願意的就離開,要不然現在就來挑戰我,給你們考慮的時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