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動趙玉田公子?你這個瘋子！”肉瘤青年神色震驚。

　　隨即，他牙關緊咬，望著方寒，神情猙獰，嘿然冷笑。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說你是忠犬，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條好狗了?倘若你骨頭真有那麽硬也就不會去當別人的狗了。”

　　方寒語氣冰冷，手持紅玉劍，毫不猶豫朝其大腿刺去。

　　血肉筋膜連同骨骼，皆被一劍刺穿，鮮血汩汩流出，肉瘤青年情不自禁又是一聲慘嚎。

　　十幾息之後。

　　肉瘤青年躺在地上，靜止不動，眉心處多了一道細長劍痕。

　　徹底沒了聲息。

　　方寒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後，果斷將其一劍了結。

　　“小寒、你，你真的是小寒嗎?”

　　方登鳴和韓梅二人縮在角落，畏懼中又帶著希冀的看著方寒。

　　不怪二人如此。

　　數年未見，方寒身形容貌已漸漸長開，有些變化。

　　且剛一回家就連殺數人，其手段酷烈殘忍，實在讓二老感到陌生。

　　方寒俯下身子，用肉瘤青年身上的衣袍擦拭紅玉劍沾染的鮮血。

　　少頃，他將紅玉劍收起，轉頭朝著二老微微一笑，表情溫暖和煦，不負方才殺人時的森冷蝕骨。

　　“老爹、娘親，當然是我。”

　　說罷，他蹲下身子，開始摸屍。

　　將肉瘤青年的儲物袋，連同那兩張被其扣在手中的符籙拿走。

　　聽到這熟悉的語調，又見到方寒熟悉的摸屍手法，方登鳴不禁回想起十一年前巨野水澤。

　　那一道小小的身影，似與眼前的少年漸漸合二為一。

　　“是小寒，真的是小寒！”

　　方登鳴激動的連連叫喊。

　　“不是我還能是誰呀?”

　　方寒無語。

　　打開儲物袋一看，發現裡面只有五塊靈石和十幾顆散碎靈晶。

　　最值錢的竟然還是被他一劍洞穿的下品龜殼法器，不由鬱悶。

　　真是一群窮鬼。

　　暗歎一聲，將儲物袋收起。

　　如今家中近況艱難至此，能多些額外收益總歸是好事。

　　方寒手掌一翻，掌中驀然多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紙鶴。

　　“想不到這麽快就要用到你了，希望慕老不要走的太遠。”

　　方寒低聲呢喃。

　　催動法力，灌注其中，紙鶴頓時綻放出濛濛青光。

　　精巧的身形像是充氣一般，迅速膨脹，化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鶴，而後撲騰著翅膀，快速向窗外飛去。

　　做完這一切。

　　方寒得了空閑，這才詢問父母，這四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麽?

　　方登鳴和韓梅聞言，互相對視一眼，神情既有羞愧，亦有尷尬。

　　最終還是方登鳴出來，講述了這四年以來，家中發生的一切。

　　自方寒走後，家中一切良好，靈液生意也正常維持運轉。

　　就是二人沒了方寒在身邊。

　　便覺得無聊，整個人也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動力與目標。

　　韓梅沒了上班的心思，隔三差五請假，與她那幫小姐妹打牌。

　　方登鳴也只是偶爾出攤，大部分時間都在跟酒友們鬼混。

　　兩人的日子，又漸漸回歸到方寒還未出生的那段快活時日。

　　與以往相比，如今家境富裕，兩人花起靈石來也是大手大腳。

　　這樣的好日子持續了一年半。

　　直到韓梅某次玩牌時，下注越玩越大，直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欠下一大筆靈石，並且還簽訂了一張驢打滾的欠條字據。

　　韓梅本以為憑借家中靈液生意，不消數月便可將這筆靈石歸還。

　　同時也不會影響到方寒在考核別院裡的修行資源所需。

　　熟料，那一段時間他們家的靈液生意特別差，僅有寥寥幾單。

　　而驢打滾的利息卻越滾越多。

　　直到三個月後。

　　趙玉田拿著欠款字據，帶著幾個潑皮堵在他們家門口，討要欠款，韓梅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坑裡。

　　事後經過了解。

　　韓梅得知那位借給她大筆靈石的牌友，其實是趙玉田的一個姘頭。

　　然而她已經落入別人的算計。

　　白紙黑字的字據，又是她親自畫押，做不得假。

　　方家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把家裡所有靈石拿出來，仍舊連利息錢都不夠，方登鳴無奈之下，只能將那百草靈液的秘方交了出去。

　　就是這樣，都沒能償還欠款。

　　那趙玉田得了百草靈液秘方後，便也在青竹坊市支起了這一攤生意。

　　迫於趙家威勢。

　　青竹山修士但凡有求購百草靈液的，都選擇去了趙玉田家。

　　方登鳴見此，本著薄利多銷，想把價格降下來。

　　可趙玉田卻不允許，說方登鳴是惡意競爭，還把他攤子給砸了。

　　方登鳴無奈，只能維持原價。

　　好在有學堂幾個教習幫襯。

　　他們平日裡，也會在方家這裡買上幾瓶靈液給學堂的學童們推銷。

　　除此之外，在外頭打拚的孫胖子也會偶爾給方家介紹遊商。

　　來他這裡以零售價購買靈液，再拿到外面的坊市販賣。

　　得兩方相助，方家經濟狀況這才稍微好一點，不至於徹底敗落。

　　而近日，趙玉田又盯上了外頭百草靈液的生意，於是派了肉瘤青年來他們家警告。

　　事情經過大抵便是如此。

　　說完這一切，方登鳴臉色頗不好看，韓梅則是滿面羞愧。

　　方寒見二老這般表情，倒也不好責備，隻溫言寬慰。

　　“方小子，你家的事情我大致也聽明白了，要不要我親自出手，幫你教訓那趙玉田?”

　　屋頂忽有聲音傳來。

　　一道人影飄落而下，寬袍大袖，背負長劍，正是慕老。

　　在感應到傳訊紙鶴被激活後，他便命令青羽巨鷹在一座山丘停下。

　　待到紙鶴入手。

　　當即尋著紙鶴沿途路徑，駕馭飛劍，極速朝方寒這邊趕來。

　　方家的事情他只聽了一小半。

　　在他看來，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只需一句話便能解決。

　　當然，他也沒有因此而抱怨。

　　畢竟，這是陸九真交代給他的事情，作為陸長老一系的老人，他還是相當盡職盡責的。

　　否則陸長老也不會派他跟隨陸九真，在考核別院守護四年之久。

　　而且，經過這四年時間的暗中觀察，他覺得方寒這小子天賦不俗。

　　又得陸九真相助，來日進階築基希望很大，順手幫個小忙，也算是結個善緣，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