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愕然道:“為我偷的?怎麽可能,我從未問他要過什麽東西。”
“你或許從未對他要求過什麽,但他卻為你偷走我們的東西。”‘蕭三登’道:“在愚室村裡,你雖然是個外鄉人,但這裡最近發生的事,卻件件都與你有關。若不是因為你,林千畝不會起了偷的心思,若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敢叛教!”
“叛教?”落木又吃了一驚道:“林千畝可是寍願教的廟主,他如何會判教?”
‘蕭三登’淡淡道:“他是廟主,又不是教主。對寍願教而言,他不過是個寍願教在愚室村廟堂的一個看門人而已。”
“那你們寍願教的教主又是誰?”落木盯著‘蕭三登’道:“難道,寍願教背後的教主是你們翼族?”
‘蕭三登’笑而不語。
“所以,寍願教的寍神不過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把戲,你們就用了廟裡這麽一個憑空捏造的泥塑,魚肉糊弄來愚室村的百姓。”落木道:“大陸之上,從來就沒有什麽神,也根本就沒有什麽寍神!”
“寍願教確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蕭三登’搖了搖頭道:“但是,寍神是存在的!”
落木冷笑一聲道:“大陸之上,有記載以來就沒記錄過出現過什麽真正的神。最強者也不過是半步神仙,就是你們沉睡中的東疆之主,最強時也不敢稱神。”
“大陸上從沒出現過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蕭三登’道:“落木,人類的局限限制了你的眼界,跟我走吧,等你成了我們當中的一員,你就不會像人類一般淺薄。”
落木道:“你也別妄自菲薄了,你別忘了,就是你們眼中淺薄的人類將你們翼族驅逐到了東疆,你們這些殘留在五國之中的翼族,現在也就是些殘余的過街老鼠。”
“井底之蛙,與你多說無益。”‘蕭三登’搖了搖頭道:“讓林千畝把東西交出來吧,那樣的東西不是你們所能承受其重的,在他手裡,不僅會害他,也會害了你。”
落木道:“你不肯告訴那是一件事什麽東西,我又如何勸他交還給你們?”
‘蕭三登’略沉吟了一會,道:“那東西,你身上也有。”
“我也有?”落木一臉狐疑道:“你說清楚,究竟是件什麽東西?”
‘蕭三登’道:“白象天在月牙鎮的時候,交給你的那件東西就是。”
落木一怔,踢了踢腳下的鞋子道:“難道是這雙鞋子?”
‘蕭三登’看了鞋子一眼,皺起眉頭道:“你這雙鞋本來是我們故意留贈送給林千畝,追蹤他的蹤跡用的寶器,可這小子很聰明,不僅識破了我們的意圖,還在這件寶器之中偷偷加封了自己的封印。”
“難怪白象天會到月牙鎮去。”落木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千畝一定跟她提及過,莫鐵匠就在月牙鎮,如果莫鐵匠都解不開,那就沒人能解了。”
“林千畝不知道是從哪裡學到的封印術,我們營中都解不開,所以正好借你的手,勞駕莫鐵匠幫忙解決一下。”‘蕭三登’道:“只不過,白象天這個蠢貨,偷雞不成蝕把米,封印倒是被你們打開了,她卻除了白白送給了你一雙鞋,自己什麽訊息都沒得到。”
落木憤憤道:“就是為了這麽一雙鞋,你們把愚室村搞得雞犬不寧?”
‘蕭三登’又搖了搖頭道:“這雙鞋確實是我們的東西,但卻不是林千畝偷走的東西。”
落木低頭想了想,猶豫了一下,取出白象天推托林千畝送給他的那塊石頭,道:“難道是它?”
‘蕭三登’凝神盯著他手中的那塊石頭,看了看,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落木道:“我把它還給你,你讓小韻離開愚室村。”
說完,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石頭朝‘蕭三登’拋了過去。
‘蕭三登’接過石頭,單手輕輕一捏,石頭在手心化為齏粉。
他張開手,手中齏粉紛紛灑落到地......,道:“你的這個,只是白象天拿去試探你的贗品。”
“試探?”落木道:“你們是想用它來試探我,林千畝是否已經將他從你們手裡偷走的東西送到了我的手裡?”
‘蕭三登’點了點頭道:“你對這東西一無所知,所以,很明顯,東西還在林千畝手裡。現在林千畝已經消失無蹤,他封印在鞋子中的東西,只有你知道,你是唯一掌握其中線索之人。”
落木道:“所以,你才選擇了蕭三登的易形,想借他從我身上套出林千畝的藏身之處?”
“我確實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只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你別以為能殺了龔暃,斬了白象天,就能在愚室村翻天, 他們,在我眼裡只是螻蟻罷了。”‘蕭三登’:“而你,也一樣是。”
“之前我沒殺你,只是不想暴露翼族的身份,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蕭三登’接著道:“現在,無所謂了,鬧成這樣,愚室村也呆不下去了,順手殺了你們幾個,也沒什麽不妥。你們人類夠得上分量的老家夥,都在千萬裡之外,我要出手殺你們,沒人來得及救。殺了你之後,在他們覺察趕到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我如果是你,一定不會選擇做什麽無謂的掙扎。我給你的選擇,就是你最好的選擇。”‘蕭三登’道:“找到林千畝,跟我走!”
“我會找到林千畝。”落木搖了搖頭道:“但你別想讓我跟你走!”
“看來,不經歷過掙扎,你是不會死心的。”‘蕭三登’搖了搖頭道:“那便來戰吧,此戰過後,你才會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有多遙遠。”
話已至此,落木與雲小韻,往後退走,與‘蕭三登’拉出一段距離。
雲小韻在大樟樹下臉色凝重,她盤膝而坐,焦尾平擺膝上。
落木持劍擋在她身前。
‘蕭三登’也不阻止,任由他們退走,負雙手而立,在風中淡然而立。
雲小韻,芊芊玉指,突然抬起,十指快若疾風,紛紛落在琴弦之上。
琴聲蒼涼中響亮,空中行雲忽止。
嘹亮的琴音,響遏行雲,又從空中落下。
上去是音,落下時卻已經是刀。
音刀蕭蕭而下......
‘蕭三登’昂首仰望,漠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