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被少女的美貌所震撼,但可以肯定這位少女並非丘陵宗的成員。
少女將喬南視若無物,與他擦肩而過,離開了大院,像一道飛逝的光影一樣輕盈地消失在黑暗中。
“今天真是走運,盡看到絕世美女了。“喬南回頭看了一會兒,又掃了一眼倉庫,雖然不太在意,但只要不是來找他報仇的,就沒必要理會。
“老爺爺,一天都沒吃東西嗎?“
喬南掀開灶台,發現早上做好的飯菜竟然還在鍋裡面,竟然沒有動過,早已涼透了。
老人靠在倉庫的一角,半睡半醒,旁邊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出他蒼老的側臉。
喬南從背後解下隻野兔,這隻野兔是他在後山歷練時無意中打到的。他對少女的身份沒有多問,也沒有問她來這裡的目的。他與老人之間有一種默契,互不問詢,這樣已經持續了多年。
老人抬起眼簾,但沒有說話。
喬南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點火開灶,準備了幾個青菜,開始燉這隻野兔。
熱騰騰的香味彌漫在簡陋的倉庫裡。
“真香啊!
老爺爺,來點吧,當作宵夜了。”
老人沒有理會,繼續躺在那裡。
“我先吃了,給你留一些。”
喬南真的很餓,專注地吃著。
不過沒過多久,老爺爺突然坐起身來,走進了倉庫裡。
喬南聳聳肩,繼續吃著。
“老爺爺,等會我要出去一下,記得給我留門。”
他準備今晚深夜前往采摘那顆獸心果,以免被百草園的得巡山弟子發現。
但沒過多久,老爺從不知道哪裡拿來了一個髒漆漆的大壇子,坐在木桌旁邊:“去,拿來兩個碗。”
“有喝酒呀?”
喬南挑了挑眉毛,有些奇怪,但還是拿來了兩個碗,並順便撈了一盤花生。雖然不是什麽上等的食材,而是喬南平時做菜時總喜歡弄點花生放起來。
有時候太累太忙,他就吃點花生啃著饅頭,以此填飽肚子。
老爺爺打開了酒壇,濃烈的酒香彌漫了整個倉庫。他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也給喬南倒了一碗。
“老爺爺,你今日有心事嗎?”
喬南看著碗裡清冽醇香的酒,更覺得奇怪了,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爺爺端起瓷碗一飲而盡,仰著腦袋,長長地喘了口氣,然後又給自己斟滿了酒。
喬南晃了晃碗,試著喝了一大口,頓時感覺到辛辣的味道充滿了口腔,順著喉嚨直往下流。
“啊啊啊,這酒真夠辣!”
喬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坦言自己此前從未品味過酒的甘醇。他急忙夾了幾口菜肴,以減輕口中那股強烈的辛辣感,盡管如此,那酒香卻仍在他唇齒間縈繞,別有一番風味。
老爺爺再次為喬南斟滿了一碗酒,喬南毫不遲疑地仰頭,一飲而盡,盡顯豪氣。
喬南和老爺爺相識已有多載,歲月流轉間,他們共度了許多時光,但如此奇特的經歷卻是首次。
喬南心中不禁泛起疑惑,這一切是否與那位剛剛離去的少女有關?
他凝視著碗中的酒液,內心堅定,隨後再次仰頭,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酒液入喉,一股熾熱的浪潮瞬間衝上腦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火辣辣的感覺彌漫開來。
細細品味之後,喬南意外地發現這酒的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錯,酒香醇厚,回甘悠長,讓人忍不住想再嘗一口。
老爺爺再度執起酒壺,熟練地為喬南的碗中斟滿美酒,那醇厚的酒液在碗中輕輕蕩漾,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老爺爺,您也嘗嘗這兔腿,味道很不錯。”
喬南微笑著將一盤兔腿推到老爺爺的面前。
老爺爺與喬南同桌而食,桌上擺著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喬南偶爾挑起話題,分享著自己的見聞和心情,而老爺爺則始終保持著沉默,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剛剛那位年輕美麗的女子並未立刻離去,她原本已有離開之意,卻在喬南呼喚“老爺爺”的聲音中停下了腳步。她站在雨夜的倉庫大門外,隔著一段距離,靜靜地凝望著倉庫窗戶上倒映出的模糊影子。
“那位年輕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兩位中年人憑空出現在女子面前,一男一女,實力均深不可測。綿綿細雨輕輕灑落,卻無法滲透他們周身的無形氣場,每一滴雨珠在觸及他們之前,便已在空氣中悄然蒸發。
鬥篷下的表情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那個年輕男子竟然能和他同桌吃飯、一起喝酒?
他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老爺爺背後山高水深,聲名狼藉,誰敢與他坐在一起?
“只有一脈三重天,實力太薄弱了。”女子隻當喬南是老爺爺養的小仆,但普通的小仆怎敢直呼他老爺爺?
又怎麽可能有資格與他同桌飲酒。難道這個年輕男子有其他身份?
中年男人聲音低沉地說道:“丘陵宗內,只有宗主知曉他的身份,其他人都不知情。這位年輕人也隻當他是一個普通老人。”
“他失蹤了整整十年,世人都以為他已不在人世間。若非殿主這次的安排,我們也不會知道他還活著。
婦人的目光投向大院角落裡那座無字的孤墳,思緒穿越了那些傳說,心中不禁輕歎,世上最寂寞的事情莫過於此。
中年男子說:“魂殿需要他回去,他也應該擔負這個責任。”
婦人不屑地冷笑:“他卻一意孤行,你有什麽辦法?
硬要強行帶他走?
你清楚他的性格和實力,若是惹他不高興,他輕輕一揮手就能將我們消滅。”
少女低聲說道:“再給他一點時間,我相信他對魂殿還有情感。”
“小姐,我們冒著非常大的風險進來的,不能停留太久。若是被丘陵宗發現,我們……”
幾碗烈酒下肚,喬南隻覺胃中翻江倒海,一股難以承受的熱浪直衝腦門。他的頭腦開始腫脹,疼痛不已,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迷迷糊糊中,他倒在了草堆之上,身體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著,不久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在夢中,他仿佛穿越時空,重返那個純真無邪的童年,回到了充滿回憶的雷城。
那裡的每一磚每一瓦,每一片樹葉,都仿佛帶著熟悉的溫度和色彩。他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玩伴,聽到了街頭巷尾熟悉的叫賣聲,聞到了家鄉特有的氣息。
這一切都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馨和懷念。
喬南心中湧動著強烈的激動,他迫不及待地奔向喬府內室,想要擁抱那些熟悉的親人。
當他撲向他們時,卻感到一股莫名的阻隔,仿佛他們並不在同一個世界。
他明明看到親人們就在眼前,他們的面容清晰可見,卻似乎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恍恍惚惚之間,所有的人都變得安靜起來,他們抬頭仰望著蒼穹,臉上沒有表情,空洞的眼神。
此時天空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寒氣透骨,讓人不禁打起了寒顫。
突然間,畫面變得支離破碎起來,宛如被打碎的鏡子,嘩啦啦地四散飄落,所有的人都在冷雨中消散不見。
雨勢越來越大,天地間一片昏暗。古城消失了,親人們也不複存在,喬南仿佛置身於一片蒼茫的殺戮戰場之上。
無盡的生靈瘋狂地廝殺著,喊殺聲震天動地,各種神秘的異獸在血與火中咆哮嘶吼。天火遍布天空,颶風橫掃大地,籠罩著整個世界。大地崩碎,天空塌陷,世界仿佛已經陷入了末日的黑暗中。
在廣闊的天地之間,一道明亮的光芒劃破黑暗,撕裂著天空,仿佛驕陽一般明亮。光芒穿越戰場,彌漫著無與倫比的殺戮之氣,引發著眾生的悲鳴,令群雄膽寒。
喬南迷迷糊糊地行走在戰場上,似乎要追逐那股霸道的絕世光芒,但突然間,光芒停了下來,憑空鎖定了喬南,無盡的殺意衝天而起,籠罩著整片天地,向著喬南襲來。
喬南驚恐地顫抖著,猛地坐了起來。
原來是個夢!
是個噩夢!
喬南渾身冷汗,酒意已經清醒了大半,他喘著粗氣,艱難地咽下口中的唾沫。
怎麽又會做起了這樣的夢?
已經有好多年都沒有這樣的夢了。
喬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感覺口乾舌燥,揉著脹痛的腦袋艱難地爬起來,走到院子裡打點水喝。
清冷的院子裡,一位年邁的老人坐在古老的樹下,手中正握著一柄紅漆漆的刀,不知其材質,似血鐵亦似紅岩,通體赤紅,散發著陰冷的寒氣。
“哎呀?“
喬南被那柄赤紅色的刀吸引,用力搖晃著腦袋,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老爺爺?
“喬南叫了兩聲。
老爺爺沒有理會,緩緩舉起了刀。
喬南注視著,一股徹骨的寒意莫名湧上心頭。
恍惚間,他仿佛再次回到了夢境,被無盡的殺戮所淹沒,同時感覺那柄赤紅刀緊緊盯著自己,毫無疑問,他感覺被注視著。
喬南小心地挪動身子,可還是感覺到被注視。
那柄赤紅刀仿佛具有奇特的靈性,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在老爺爺枯瘦的手中,卻溫順地如同寵物一般,隨著指尖的擺動,巧妙地翻滾著。
喬南酒勁完全清醒了,戒備地注視著老人和那柄赤紅的刀。他曾見老人以鐵片隨意玩弄,仿佛飛刀一樣,連續兩天玩耍,喬南學了兩天,覺得非常不錯,便自己打磨了幾柄作為暗器,練習了三年之久,用作自衛。
當天遇到齊玲時,他借助暗器的突襲佔得先機,使齊玲措手不及。
“這把刀叫做“幽刃”。
“老人展開乾癟的右手,赤紅刀懸浮在掌心,刀尖朝下,刀身彌漫著陰森的冷意,周圍空間仿佛扭曲起來。
“這把刀……“喬南渾身汗毛倒豎,不禁後退了兩步,驚疑不定地盯著赤紅刀。
老人的右手突然一抖,刹那間,赤紅刀清脆地鳴響,顫動著爆射出去。
一股可怕的殺戮氣息在倉庫大院中肆虐,彌漫在天地之間。
丘陵宗的幾十座山峰上,眾多老者齊齊睜開雙眼,他們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們心悸的殺意。
喬南被嚇得退後了幾步,赤紅刀瞬間來到他的額頭,速度之快,幾乎無法捕捉到它的軌跡。
赤紅刀毫不動搖,輕輕觸碰著喬南的額頭皮膚。
鋒利的刀尖極度冰冷,似乎要將喬南的靈魂都凍結起來。
“老爺爺...您...“
喬南不敢亂動,額頭上掛滿了汗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仿佛被死神緊緊擁抱著,全身充滿了寒意,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在未達到二脈境之前不要隨便使用刀法。
“老爺爺右手虛空一推,赤紅刀噗嗤一聲刺入了喬南的額頭裡。
刹那間,喬南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岩漿中,徹骨的灼燒迅速蔓延全身,每個細胞都仿佛在冒著火意,呼吸也變得如凝固般困難。
意識在他心頭旋轉,無法表達出他的痛苦和昏沉。
喬南艱難地坐在地上,剛要開口說些什麽,他的身體突然冒出了霧氣,全身翻騰不停,不一會兒就被霧氣淹沒了。
恍惚間,老爺爺背著手走向了他,喬南只看到了老爺爺的眼睛,眼神如同無盡的深淵,仿佛要將人吞噬。
“這有是夢嗎?”
喬南輕聲嘟囔著,慢慢地躺在了地上。
一切都顯得如此虛幻和可怕。
還在做夢嗎?
或許只是做夢而已。
當喬南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他竟然真的躺在院子裡,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感覺舒適無比。
“我怎麽睡在這裡?”
喬南用力伸了個懶腰,渾身感覺輕盈舒爽,完全沒有之前灼燒難受的感覺。
“太可怕的夢,這酒真的喝太多了,以後要少喝。”
喬南挺身而起,扭動身體,猶如平常一樣鍛煉。他向著半空中重重打出幾拳,同時激起電弧,憑借著神夢指打出三指滅生靈。
就在他打得正起勁的時候,喬南突然停下來,定定地盯著電弧亂竄的右臂。今天的電弧似乎比平常多了很多,但卻無法順利施展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呢?
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了嗎?
喬南運轉經脈,震開電弧,再次打出幾拳。
然而,這一次,他真的被嚇住了。
“我好像……突破了?”
他喃喃自語道。“一脈……四重天?”
他簡直不敢相信。
喬南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了一脈四重天?
問題也很快出現了。不僅僅是境界提升了,經脈也變強硬了,丹田內視乎還多了一樣東西——一柄赤紅色的刀,散發著紅色的迷霧,懸浮在靜謐的氣海上方。
這還有完沒完呀?
難道這又是夢嗎?
夢還沒醒嗎?
喬南心一橫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一巴掌。
哎呀!
喬南也是個狠人,抽起自己來都是下狠手,“疼”喬南捂著臉,確認不是夢,他的境界確實提升了。
由於提升的方式令人匪夷所思,他的經脈裡的靈力仍停留在三重天的狀態,迫切需要補充。
氣海中竟然真的有一把赤紅色的刀,與昨天“夢中”老爺爺給他的那柄刀完全一樣。
難得那不是夢?
是真的!
這把神秘的赤紅刀就是老爺爺送給我的!
“老爺爺!
非常感謝!”
喬南驚喜萬分,迫不及待地跑回倉庫要向老爺爺致謝。
然而奇怪的是,倉庫裡沒有人,老爺爺不在裡面。
喬南回到院子,又找了一圈老爺爺還是不在。
這麽多年來,老爺爺要麽在樹下發呆,要麽在墳前懷念逝去的親人,再要麽就是在倉庫裡睡覺,從未離開過倉庫半步。
“奇怪了,老爺爺到底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