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攔了個車，向著威斯特布魯克前去，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他依然有一種不真實感，狠狠地揉了一把臉，伸出右手看了又看，人造皮膚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握了一握，傳進神經的電子信號和肉體並無二致。

　　只是上面浮現的黑紅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車輛經過又一個路口，遠方傳來若隱若現的槍聲，NCPD的警笛聲還有歇斯底裡地叫喊聲。

　　緊接著頭頂傳來震懾人心的激昂“嘟嘟”聲，一輛浮空車從頭上掠過。

　　是暴恐機動隊！

　　“呵，賽博精神病。”衛風啐了一口。

　　這樣的事每時每刻都在這座城市上演。

　　不多時，出租車到達了扭扭街，結了車費，一下車，撲面而來的霓虹氣息，滿街充斥著性暗示的符號讓衛風不禁皺了皺眉，再裡面就是看不清的陰影處。一抬頭是粉色霓虹燈照亮的“JIG-JIG STREET”。

　　憑著記憶他向著和歌子的柏青哥店找去。

　　乾，夜之城沒導航還真難找地方，他好幾次都下意識看向視線左上角，想看到路線指示。

　　看來還得找老維裝一個抬頭顯示器，順便接一個NCPD的後門，降低一下這座城市的犯罪率。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全息投影，以及讓人頭皮發麻的那一句“我能讓你硬上幾個小時...”衛風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店裡傳來的劈裡啪啦的彈珠聲，進門一看，已經有不少人在玩彈珠機了，雖然已經在遊戲裡見過許多次這場景，但是衛風還是愣住了，好像回到了他小時候街機遍地的那個時候。

　　再往裡走一道門簾隔住了辦公室，門簾前站著一個肥碩的壯漢，看見衛風過來他剛準備伸手一攔，裡面卻傳出來和歌子的聲音。

　　“哎呀呀，是衛風小哥吧，讓他進來吧。”

　　壯漢想阻攔的手也順勢變成了請進。

　　隔間內裝潢恬淡幽靜，品味風雅，不為外界所動，但是沒有板凳，衛風索性就站著，問道:“我過來了，說吧，你有什麽活兒?以及你是怎麽知道昨晚的事的?昨晚應該有更大的事牽扯了你們的視線，怎麽會關注我這種無名小卒?”

　　“活兒不算小，一般的傭兵沒有這個膽子敢接，至於老婆子我的情報哪裡來的就不勞小哥你費心了。”和歌子穿著一件從脖子開到肚臍的夾克，聲音依舊溫和。

　　“先說說報酬吧，七萬歐，兩萬歐為預付款，任務過程任何所得我不過問，全部歸你。”

　　“怎麽樣，還不錯吧?”

　　衛風眼皮微跳，這老婆子依舊在賣關子，不知為何心裡一直有一股火在燃燒，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說說委托詳情，看我面相你應該知道我來自東方，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天上不會掉下免費的餡餅。”

　　這下和歌子沒有賣關子了，詳細說道:“最近城北沃森區的漩渦幫不太老實，伸了隻狗爪到威斯特布魯克來，然而呢，你也知道，昨晚那玩意兒從天上掉了下來，大家都想分一杯羹，要是能找到歐空局的新技術那就發達了，所以呢，我這邊精英人手不太夠。”

　　她頓了頓，好似在看衛風的反應——緊皺著眉頭，接著說道:“所以，這算是我的私人委托，幫我把威斯特布魯克北的漩渦幫據點清理掉。”

　　說完，她就靜靜等待著衛風的答覆。

　　而這一邊的衛風，已經陷入了糾結。

　　漩渦幫嘛，夜之城人人隻敢在心裡喊打的瘋狗，自己肯定是想把他們屠屠了，他們做事不計後果，巴不得把全身神經都替換成義體，賽博精神病裡面，除了滿身義體的退伍老兵，就屬這幫瘋狗的人最多。

　　可是名揚夜之城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麽作死的，先不說一個據點的瘋狗自己能不能打過，光是後面漩渦幫的報復都夠自己頭疼了。

　　沸騰的血液，上升的腎上腺素，心中的怒火，在誘惑著他接下這單委托，但他的理智在嘶吼，想要讓他拒絕。

　　他本想拒絕，但是話出口卻變成了:“可以，這單我接下了，只不過我有一個附加條件，後續如果還要探索水晶宮，我要一個名額。”

　　和歌子一愣，最終還是點點頭，默認了衛風的討價還價。

　　......

　　回到公寓，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的衛風，看著視線裡和歌子發過來的任務詳情，笑了笑。

　　既然已經接下了，就沒什麽好後悔的，他的眼神除了釋然外，還有極端的興奮隱藏在最深處。

　　也許自己基因的最深處就是個恐怖分子吧，只是這座城市喚醒了最底層的DNA。

　　這麽想著，衛風聽著外面的咒罵聲，呻吟聲，槍聲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裡他又夢到了那一片虛無，不同的是只有一隻幽靈了，一直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只是虛弱到被一把薅了下來拿在手中把玩。衛風依然不知道這些代表著什麽。在遠方，他還隱約看見幾個人影，一個和吉米身材相仿的大個子，頭上扎著武士髻，一個留著朋克頭穿著黃色外套的小個子，還有一個搭載著標志性的銀色手臂義體，在他想走近一點看個究竟的時候。

　　......

　　“早上好，夜之城！昨天的死人樂透....”

　　斯坦利的早間新聞開場台詞吵醒了衛風，他伸了伸懶腰，沒想到睡得這麽好，深夜的幫派火並簡直像是搖籃曲一樣。

　　“歐空局的水晶宮被打了下來，他們可是怒不可遏，一致認為是夜之城的勢力策劃了這場襲擊...”

　　“軍用科技以新鎂利堅合眾國總統乘坐的空天一號被襲擊墜落在狗鎮為理由，又開始在策劃發動統一戰爭...”

　　聽著廣播裡傳來的有的沒的消息，衛風開始還仔細聽了聽，發現全是些毫無營養的斷章取義，他索性關閉了廣播。

　　呵，新聞學魅力時刻。

　　就在這時，老維發來了消息，他一看瞬間來了精神。

　　“嘿，衛風，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還好我這把老骨頭在夜之城還算有幾分薄面，你什麽時候過來?:)”

　　“馬上過來！”他回道。

　　老維，我的義父！我來啦！

　　沒一會兒，衛風就急吼吼地衝進了維克多的店裡，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米絲蒂打。

　　看著琳琅滿目的裝備，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突然有點理解V為什麽要死皮賴臉搭上老維這條線，也為自己搭上這條線感到慶幸。

　　軍用科技，澤塔科技，荒阪...各個公司的產品都有。

　　回過神的衛風，看著老維，眼裡多了一分佩服。

　　他想起了維克多的人物簡介，

　　“維克多·維克托其實是夜之城活著的傳奇之一，但是多年來他一直希望別人能夠忘記這一點...”

　　老維溫和的做派幾乎已經成功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前半生又有什麽波瀾壯闊的故事，

　　衛風開始對這個默默在背後支持V的義體醫生好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