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阪賴宣穿著藍白條紋襯衫外面搭了一件黑色馬甲，抄著手皺著眉看著床上躺著的衛風。聽到老維的話他回過身來說:“是啊，維克多，好久不見了。”

　　當時他聽到老維要跟著回荒阪的時候，也是暗暗吃了一驚，他雖然知道這個技術了的老朋友也在夜之城，但一直也沒想以老朋友的名義讓維克多加入荒阪。

　　一是因為他也還沒完全掌控荒阪集團，荒阪華子的土雞派和荒阪美智子的鴿派一直在找事兒，鬧得他心煩。而且他知道老維已經退出那片江湖了。

　　怪不得衛風不願意來荒阪接受最好的移植，不僅是還不願意完全相信他，也因為和維克多相識。

　　“我只是大概知道，那人這幾十年再也沒出現過。”賴宣舒展了一下眉頭，揉了揉眉心繼續說:“可是，衛風他，他怎麽能做到這種事，這種...叫什麽來著?”

　　“超頻。”老維回道。

　　“對，超頻！當初那個人超頻救下隊友後，隱約有風聲說他肉體還活著，精神卻死亡了。”

　　老維撇撇嘴說:“沒錯，衛風和他的情況一模一樣。但是卻更猛烈，那人當初超頻之後還出現了幾次最後才徹底沒露過面。”

　　荒阪賴宣開始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找到個有潛力的盟友，卻才一天就陷入了這種情況。他有些埋怨衛風，但又很認同。畢竟衛風是為了救朋友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更多的還有一種震撼，當他們回來的時候，他看到了老維的車輛記錄儀。

　　天照大神在上，他看到了什麽。一堆殘廢在一瞬間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躲過了機炮的火力覆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衛風！說是神跡也不為過，是他給了衛風那些義體，他很清楚那些義體的極限在哪裡。

　　可是衛風呢?他直接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做到了這一切！

　　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回衛風。

　　他的腳步更加急促，最後無奈說:“那維克多，你有辦法嗎?畢竟連荒阪最精英的醫生也沒轍。”他隻好把希望寄托在老維身上了。

　　“沒有，”老維攤開手聳聳肩，以無奈回應:“我有辦法早就把那人也帶回來了，所以衛風現在算是半廢了。”

　　“明白了，維克多，不過荒阪還是養得起一個廢人的。”賴宣言語中儼然還是把衛風當盟友來對待。

　　老維搖了搖頭，惋惜道:“衛風他，確實可惜了。”

　　“希望他能再創造一個奇跡吧。”

　　兩人皆是歎息著離開了醫療室，只有心電圖在穩穩跳動，證明著衛風肉體還沒有死去。

　　......

　　神秘空間中，衛風已經不知道飛了多久，飛了多遠。

　　這茫茫的白色空間無邊無際又處處相通，遠處的數據網格，他無論怎麽靠近，距離依然沒有變化。

　　他隻感覺迷失在了白色顏料的海洋裡，如果不是這片白色一直為他提供一種愉悅感，他恐怕也難以堅持這麽久。

　　突然間，沒有任何征兆的，世界像是切換圖片一般瞬間變成了黑色，夜晚到了。

　　愉悅感也從意識深處抽離，正如黑老鬼所說，確實沒有戒斷反應，只是像和戀人吻別，輕聲說了句再見。

　　他發現自己不知怎麽就到了地面，正想再次起飛離去，身後卻傳來了黑老鬼熟悉的聲音。

　　“我說過，不可能的，你看你回來吧。”

　　衛風隻感覺毛骨悚然，猛地回頭，看見了黑老鬼聳肩而立的身影，要不是沒有身體，他可能已經是渾身冷汗了。

　　這也太詭異了，只是日夜的交替，自己竟然就瞬間回到了原點。衛風好似想到了什麽，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這個世界到處都一樣。”

　　黑老鬼再次聳了聳肩說:“猜的唄，當初我沒日沒夜不知道飛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具現了個信標出來，才發現在原地踏步。”

　　雖然語氣一副無所謂的感覺，但衛風能想象到那是多麽絕望的感覺，你本以為你一直在井底想往上爬，結果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你就在井底沒動過。

　　哦不，甚至是每次都快爬到了井口，卻一轉眼又回到了井底，而你卻樂此不疲地一直攀爬著。

　　多堅韌的精神才能經受住這樣的打擊，甚至有可能黑老鬼已經瘋過了，這麽多年才恢復過來。

　　衛風不禁多看了黑老鬼幾眼。

　　黑老鬼見他望來，依舊是無所謂的語氣:“還好，在這個世界，你感覺不到饑餓，口渴或者淫欲，不然我早就瘋了。當然我偶爾也會具現出一些美食或者矽膠娃娃找找曾經還是人類的感覺。”

　　“可惜，啥感覺也沒有，我甚至連那玩意兒都沒了。”

　　“我現在活著只是因為活著，或者說在這裡無法死去。”

　　一番話，平靜的說出來，沒有任何控訴與絕望，但是卻讓衛風感覺到頭皮發麻，心裡發寒。在這裡困不知道多少歲月，他想想就夠了。

　　“對了，年輕人，還沒問你，你是怎麽進來的?”黑老鬼突然想起這茬問道。

　　衛風學他聳聳肩，無奈回答:“我也不清楚，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超頻使用了義體?”

　　聽著衛風略有疑惑的回答，黑老鬼卻歎了口氣，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看來確實如我猜測的那般，當年我也是超頻使用了義體。剛開始沒什麽反應，可過了幾天，我毫無征兆的昏迷了，然後來到了這裡。”

　　“噢，那我們有些差別，我是超頻完直接就躺了，來這兒了。”衛風糾正道。

　　“你幹了啥?反應比我還猛烈?”黑老鬼疑惑道。

　　衛風發現他有點喜歡聳肩這個動作了，他再次聳聳肩說:“就是從機炮槍下救了幾十號人。”

　　“我靠，年輕人，你也挺牛逼啊。”黑老鬼誇讚道，比了個大拇指說:“比我當年都不遑多讓！”

　　衛風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盤腿坐在地上靜靜思考著出路。

　　黑老鬼見狀，還是勸著衛風說:“放棄吧，年輕人，你想從這裡出去，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話，衛風微一皺眉，這人其實挺不錯的，就是太頹廢了，張口閉口就是不可能。

　　正想反駁，突然系統的提示突然躍入腦海，

　　【“試煉空間”已解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