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流光突至,一瞬間,李承鼎手中提著的白明光就失了蹤影。
他轉眼一看,只見一個古稀老者正抱著手腳皆廢的白明光痛聲哭泣,在他身後還有一男一女氣喘籲籲地領著一大隊私兵趕了過來。
那老者想必就是白家家主了,看這樣子,也應該是老來得子。
怪不得這白明光行事如此飛揚跋扈,想必是被寵壞了。
那隨後趕來的女子看到白明光的模樣先是一喜,卻轉瞬之間就裝做了勃然大怒的樣子,剛要開口怒罵,卻被白家家主搶先了一步。
“西平候,我兒確實是有錯在先,可是你又為何將他傷至這般模樣呢?”
白家家主帶著哭腔,但怒火卻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哦,有錯在先,他辱罵我母親,我為什麽不能給他點教訓?”
李承鼎怒極反笑,接著譏諷道:
“還是說你每天都喜歡跟在你那老母后面看他在窯子裡接客,接完之後還腆著笑臉對客人說下次再來?”
“你,你!”
白家家主哪聽到過這種罵人的方式,當即被氣得吐了一口血,把白明光交給一旁的女子,然後就向李承鼎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
李承鼎倒是沒想到這白家家主這麽不經罵,稍微說幾句就急了。
不過這幾句倒是暢快,李承鼎的怒氣也是消了一點。
看得出來白家家主的實力確實不是浪得虛名的。
李承鼎剛想要躲閃,便感覺自己仿佛是被一股暴烈的氣息鎖定了,躲無可躲,最終只能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擊,被打飛了出去。
李承鼎掙扎著站了起來,渾身疼痛,看著白家家主說道:
“看來白家家主這三花境的實力,有點名不副實啊!”
李承鼎其實是不想嘴硬的,可是他忍不住,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白家家主有些震驚,厲害的明髒境他不是沒見過,但這麽肉的明髒境,他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再怎麽肉,只不過是一個明髒境而已,白家家主不信自己再來幾下,這李承鼎還死不了。
他才不管這李承鼎是不是西平候,他白家好歹也是幾個頂尖世家之一,到時候殺死李承鼎後大不了把自己的女兒殺了,多割讓些利益給暉帝就行了。
實在不行,請家中的五氣老祖出山,那暉帝即使是再怎麽不甘心,諒他也不敢對白家動死手。
想到這,白家家主的手段愈發狠厲,一身由罡氣凝成的真氣被激發,變成了一把暗紅色的長劍,朝著李承鼎狂襲而去。
“白啟光,住手吧!
這裡是慶安,是大暉的王城,由不得你亂來!”
李承鼎只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旋即,那在空中的真氣長劍便被攔截消散。
李承鼎想起這道聲音是誰了,正是先前領他們入宮的符紅紅。
只見符紅紅瞬息之間就來到了李承鼎身旁,那在幾百米開外不敢前進的城衛軍也在看到符紅紅後當即跟了過來,與白家家主對峙了起來。
“符掌印,別來無恙!”
白家家主看到符紅紅穿著一身金袍現身,也是急忙收去了真氣,客氣的說道。
白家家主也是無奈,這符紅紅親至,還穿著代表著聖上意思的禦賜金袍,他白啟光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敢當場把李承鼎給殺了。
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他打不過符紅紅。
“聖上說了,這件事情因你家奴仆而起,西平候和你家幼子都是受害者,不若就這樣了了。
但是西平候行事確實有些暴烈,就罰他閉門思過一個月吧!”
白家家主白啟光似乎是對這樣的處理不滿,隨即對符紅紅怒道:
“符掌印,我兒子可是四肢盡廢啊!”
“夠了,你白家又不是沒有醫白骨活死人的藥,你要是再得寸進尺,我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符紅紅呵斥了白啟光,轉身看向李承鼎,說道:
“西平候,我們走吧,聖上和虎威候已經是等候多時了。”
白啟光氣得發抖,見沒有結果之後,最終隻得帶著人悻悻的離開了。
......
符紅紅一路上都沒說話,任憑李承鼎如何詢問,也隻淡淡地回上一句到時候再說。
李承鼎見自己再問下去也只是自討沒趣,也只能跟著符紅紅一路走到了皇帝的私宮。
等到的時候,李承鼎就看見趙老將軍和暉帝正在下棋。
而閆紅山則是在一旁觀棋,沉默良久,不聞言語。
“你來了,乾得不錯。”
趙老將軍率先開口,內容卻是讓李承鼎始料未及。
他原以為自己當街行凶,趙老將軍怎麽也要教訓他一番,沒想到現在卻誇起他來了。
“不過你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我也正好借此時機好好給你講一講我大暉朝當下的情況。”
趙老將軍看了看暉帝,暉帝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管他之後,趙老將軍就開了口。
“我大暉雖然初創, 但至今卻已是累若危卵了。”
李承鼎也是不解,出口問道:
“可是我大暉兵強馬壯,聖上勵精圖治,又怎麽是累若危卵呢?
難不成是因為那些世家?”
“是,也不是。”趙老將軍搖了搖頭,說道:“世家只是一部分,他們雖然勢大,但不過是寄生於各朝各代的寄生蟲,有小禍而無大災。”
“真正危險的其實是天命!”
“天命?”
“是的,天命!不是儒生編出來騙人的那套理論,而是切切實實的天命。”
李承鼎看向趙老將軍,隻覺得自己好像真正的解開了這個世界的面紗。
“你可知先帝為何突然猝死?”
“不知。”
李承鼎搖了搖頭,他不過是個富商之子,又去何處了解這些皇室秘聞呢?
“父皇不像是民間傳言中的那樣,是被我秘密謀害的。”一旁的暉帝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時父皇剛剛獲得神兵,承載天命,卻沒想到就神秘死亡,緊接著神兵和屍體都突然不知去向。”
“那神兵承載著天命,神兵一丟,那些隱世門派就認為我大暉無法承載天命,於是紛紛歸山,以待天時。”
暉帝頓了頓,苦澀的說道:
“我本以為那天時尚且遙遠,待我整頓朝廷,攘亂安內之後,即使是隱世門派下場我也是絲毫不懼。”
“卻沒想到,你就是那個隱世門派等待的天時。”
李承鼎不可置信,睜大眼睛說道:
“什麽?我,我是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