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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劫雜談錄》第28章 偷襲
  山頂的發現讓我坐立不安,好在對方沒有發現我,或者是畏懼猴哥的威壓。並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之內。也許那些碧骨鼠的毛是族群內部爭鬥留下的呢,我如此安慰著自己。

  夜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就好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無意的撥弄著眼前的火堆,希望這堆火焰能夠帶給我一些溫暖。猴哥在吃完晚飯就睡下了,而我因為一直沒有好好睡覺,所以顯得有些疲憊。但是這樣的情況,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也許睡夢中我會遭遇未知的危險呢?哪怕有猴哥在身邊,我仍然覺得這個山洞不夠安全。

  我在山洞中又讓猴哥往下面挖了一個洞藏身,上方蓋上準備好的石盆火爐,這樣誰還能發現這滾燙的火爐下放竟然藏著一個人呢?感受著上方傳來的溫度自己劈裡啪啦的聲音。我開始把耳朵貼在石壁上,傾聽著山體的聲音。

  “噠噠,噠噠”似乎是什麽東西在敲打岩壁。“難道來的是人類?”“也許是啄木鳥。”我透過挖好的透氣孔看向洞裡的情景。接著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衝擊著洞口的木板。“來了。”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就能看見我用來掩蓋洞口門的木板被衝開了。幽暗的夜空中,懸浮著一隻很像人類的怪物。它揮舞著翅膀,就好像傳說中地獄裡走來的惡魔。借著火光我看清了它的臉,那是一張人類和動物雜糅的臉。兩個尖尖的耳朵靈動的擺動著,似乎在監聽著周圍的一切。但是它沒有眼睛,黑洞洞的眼框中閃爍著說不清的恐怖,它微微張開著已經跟鼻子長在一起的嘴,無聲的傳達著什麽。它直立著身體,渾身上下包裹著黑色的毛,細長的手指間生長薄膜的肉翼。這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啊。

  它那黑洞洞的眼睛一閃而過的和我對視了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間,哪怕我知道它看不見,但是這一刻我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恐懼,那是一種本能的畏懼。我也不知道害怕的是什麽,也許是它作為人類的智慧?也許是它作為動物的力量?

  待到它落地後,它卻開始匍匐在地上,先是警惕的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然後艱難又小心翼翼的朝著猴哥的方向爬去。也許是它的出場過於華麗,也許是的樣子過於恐怖,但是這一刻的它卻顯得那麽狼狽,倒讓我松了一口氣。

  就在它慢慢的靠近猴哥的時候,我也暗中做好了準備。只需要等待它放松警惕的時候,我就突然出手。我死死的盯著它的動作,不敢有一絲的放松。

  它的進化和蝙蝠已經很像了,放棄了作為人類的靈活雙手而選擇了蝙蝠的雙翼,所以它只能將五指並攏,手起雙翼艱難的爬行。

  我的心跳也開始跟著它的步伐跳動。終於,我見它就要伸長了脖子去咬猴哥的時候,果斷推開了頭上的火盆,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嗖”骨箭直接飛了出去,但是並沒有射中它,只見它一個空翻躲過我射出的骨箭,然後順勢向我撲來。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它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我。

  我能感覺到肩膀被什麽東西給刺穿了,巨大的力量甚至想要把我的肩膀捏碎。原來是它用腳爪抓住了我的肩膀,它甚至已經在我的頭頂蹲了下來,熟練的伸出長長的嘴巴準備咬我的脖子。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舉起手中的弩弓就往上面砸。掙扎中,我竟然發現自己的腳好像離地了,我已經可以聞到它嘴裡的血腥味了,雙腳一離地,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死亡原來離我這麽近。

  胸口的傷再加上它抓我的位置,我根本就使不上勁。眼見著我就要被它咬住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聲怒吼,卻是猴哥被我的骨箭射中後驚醒了。猴哥見此情景直接一個飛撲砸地拳,也不知道是打我,還是打蝙蝠。蝙蝠見事情不妙,放棄了咬我的念頭,穩定身形連忙向洞外飛去。

  蝙蝠這一飛不要緊,倒是把我嚇個半死。眼見著我雙腳離地,就要飛出山洞了。卻是猴哥一個跳躍,抱住了空中的我,我們三個同時往地上一頓。蝙蝠見猴哥還要揮拳,倒也乾脆,松開了抓著我的肩膀。回頭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山洞裡一片狼藉,散落的火盆,雜亂的石塊,以及死裡逃生的我。

  我將火堆重新歸籠。卻不知道該怎麽跟猴哥解釋眼前的一切,如果我是猴哥一定會說“來敵人了,你射它呀,你射我幹什麽?”

  我拔出了猴哥身上那根悶悶不樂的骨箭後, 又給它塗了著翠蝸蟲快樂的藥膏。顯然猴哥不是夜行動物,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躺在火堆旁又睡著了。

  我開始解開身上的繩子,查看自己傷口。我對比了一下肩頭的指洞,和人手差不多大。也就是說蝙蝠雖然放棄了雙手的靈活,卻又把腳進化出了手一樣的功能。明明是人類卻擁有了動物的能力,這是我不能理解的。也許人類本來就是動物吧。

  從這個情況分析來看,蝙蝠可能昨天就已經發現我了,也許是昨天狀態不好,沒有冒然行動。今天白天的時候可能就躲在什麽地方偷偷的觀察著我。

  它先給我一個如同惡魔一樣的出場,讓我產生恐懼感。然後偽裝成行動不便的樣子,通過這種反差感來打消我的警惕。最後甚至假裝攻擊猴哥來攻擊我,簡直是一環扣一環。如果不是它猜錯了我的武器,導致猴哥醒來,今天的結局可就兩說了。

  我分析這晚上的一切,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向。今天夜裡,我受傷了,猴哥也受傷了。而對於蝙蝠來說只是損失了兩個獵物。我的攻擊沒有奏效,猴哥更是沒有傷害到它。那麽現在,它甚至還有反擊的能力。

  什麽辦法可以干擾到它呢?我絞盡腦汁的時候,腦子裡開始回放當時的畫面,顯然猴哥的那一聲怒吼讓它的動作有了停頓。“聲音”“沒錯,就是聲音。”我隻覺得眼前一亮。

  那麽什麽樣的聲音可以干擾到它呢?我拿出了骨針在黑甲蟲的背殼上劃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連熟睡的猴哥身上的也一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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