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墨染，你將‘氣’聚集到眼睛裡。”牛隊坐在椅子上，對著我說道。

　　我連忙從膻中穴調動‘氣’集中在雙眼。起初的眼睛會有一些好像是寒風吹扶的刺痛，緊接著會轉變成被水蒸汽熏的灼燒和濕潤感。而我的眼前也起了一層白茫茫的霧，很多事物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簡筆畫。

　　此時的牛隊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土黃色的影子，但是這個影子卻不是非常完整。從頭部長出一棵看不見的大樹，根系卻向下蔓延，使得牛哥土黃色的影子上有一些地方出現黑色破損紋路，依稀能夠看見樹根的模樣。這是怎樣的一種恐怖的氣息。死亡，腐朽以及充滿了惡意的不祥。

　　“牛隊，我好像看見一個由‘氣’組成的世界。”

　　“能夠看見‘氣’的只有‘氣’，現在你已經掌握了‘集’，以後只需要多鍛煉就可以了。”牛隊如同沒有看見我眼中的恐懼一般，向我擺擺手。

　　經過了快一周的鍛煉，我終於能夠使自己的‘氣’順利的在身體裡形成了一個循環了。而我這幾天都在牛隊這裡打下手，跟著牛隊學習如何使用‘集’。如果說起初的“聚”是大刀闊斧的吸收“氣”，那麽‘集’就像米上繡花一樣，是非常細微的變化。因為要順著經脈去思考如何用‘氣’，而這思考用到的就是‘神’或者說‘意’。

　　所以之前“聚”是負重訓練，要達到舉重所輕的感覺。就像是揮舞著大鐵錘去釘釘子，但是又要做到如同揮舞著一根針一樣輕松，這就是為了訓練控制力。只有這樣才能夠‘在運氣’的時候不會偏差。

　　而“集”的是為了減負訓練，要做到舉輕若重的感覺，就是要用最少的‘氣’達到最理想的狀態。比如把一根針用出鐵錘的感覺。雖然看起來不太現實，卻是可以通過訓練達到的。就像“鋼針扎鐵板”“滴水穿石”這種的效果。

　　所以剛學會了“集”的我，只需要把“氣”集中在腳上，甚至能夠輕松的跳躍到二十幾米的樹頂。“集”已經能夠在原來的基礎上突破身體的極限了。突破極限是不假，但是身體的強度根本沒有辦法承受住這些“氣”。所以我還沒有蹦到樹頂之前，我的雙腳就因為聚集了巨大的‘氣’炸開。如果不是牛隊及時出手，估計我得躺在床上幾個月了。

　　“動作也不知道多快，我都還沒有說完。”我還記得牛隊那一成不變的黝黑面容，竟然在那一瞬間有了一些怒氣爆發的鮮紅。

　　“真是學會了後面，就忘記了前面。當你使用‘集’的時候，還是需要分出一部分‘氣’來用‘聚’包裹身體的。”牛隊直接一個重拳轟散了我腳上集中的“氣”。牛隊出手很快，幾乎就是在我剛準備動作的時候。

　　“聚”和“集”的訓練也是“練氣”的基礎。掌握了這兩個方法，基本上屬於增強型出師了。因為增強型的‘氣’本身就要活躍磅礴，不穩定，就好像蓄勢待發的火山一樣，不容易控制。

　　我身上裹著亞麻的襯衫，即使暴露這樣的空氣中，也不會再覺得冷了，這大概就是“寒暑不侵”吧，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擦地板的牛隊，心中有些疑惑“牛隊身上黑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那種讓人覺得恐懼的東西，即使現在回憶起來。我任然覺得脊背發涼，就和我最初見到蝙蝠怪時一樣吧。

　　“梅墨染，這幾天怎麽都沒有看見你?”我就感覺背後有人拍我，打斷了我的思考。石木蘭手裡把玩著兩個骨球，就像我末劫前遇到的玩健身球的公園老爺子一樣。

　　“哦，我這幾天給牛隊打下手去了。”我看了一眼石木蘭的手中滴溜溜轉的球，著急的跑開了。

　　“真小氣。”石木蘭似乎是說給我聽的。

　　“墨染，怎麽樣?這幾天有什麽進步沒有?”正巧遇到了剛結束工作的石鐵成。

　　“鐵哥，我已經學會了‘集’。”我著急著向石鐵成展示我的成果。

　　“已經學會了‘集’嗎?走，叫上水平和土豆。”石鐵成低吟的一會兒。

　　因為我是後來才加入村子的，所以最低層的竹樓一直空著，因此我花費了一些時間把地面都鋪成了青石，方便平時的練功。石鐵成他們偶爾也會來這裡。四米多的圓形地磚上畫著線條，還放著幾張凳子。

　　“來，墨染，你先和土豆他們說一下什麽是‘集’。”石鐵成對著我說道。顯然是石土豆和石水平已經快要到“集”的訓練了。

　　“‘集’簡單來說就是在‘聚’的基礎上做集中和壓縮， 就像這樣。”我指尖夾著一片樹葉，然後運氣，用意念引導著“氣”流向指間。原本蔫了吧唧的樹葉，竟然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開始散發出清新的味道。

　　“好神奇啊，簡直就跟柳先生的手法一樣。”石土豆眼前一亮。

　　“嗯，怎麽做到的?”石木平問道。

　　“你們都學會了‘聚’了，只需要用相同的辦法不斷的往同一個的地方做集中就可以了。”我說道。

　　“土豆你先來吧，我幫你看著。”我將氣“集”到雙眼，看向石土豆。只見石土豆擺出一個“馬步樁”的姿勢，雙腿呈馬步，雙拳夾腰間，動作標準，姿勢扎實，一看就是下過苦功的。我能看見包裹著石土豆土黃色的‘氣’正在流動，向著他小腹的匯聚，但是並沒有匯聚在一起就散了。此時石土豆的頭上已經冒出了熱汗，黝黑的臉憋的通紅。

　　“不行，你的‘氣’太少了，還沒有來得及聚攏，就已經散了。”我搖搖頭。石土豆聽了我的話後，直接往地上一躺，氣喘籲籲地吐著粗氣。

　　“那我也來吧。”在我休息了一會兒後，石水平說道。石水平擺了個“混元樁”的姿勢，兩腳分開微曲，雙手搭胸前，動作輕松自然。他身上的“氣”早就已經緩緩的流動著，小腹的“氣”更是顏色濃鬱，已經有從藍向黑轉變的趨勢了。隨著石水平的動作，他體內的“氣”開始向小腹匯聚，最後形成了一個很小的漩渦。

　　“不好，快停下來。”一旁的石鐵成似乎發現了什麽，連忙叫道。手上也是不慢，直接按在了石水平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