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散會中,雖說調查血脈咒術的消息本就是出於司文所願。
但,他無疑是刻意留下了破綻,以急切購買《化血經》的行為,輕易塑造了一個咒術纏身的前朝世家後裔的形象。
一則是開門見山,不拖拖拉拉,想要盡快得到消息和線索。
二則,如果散會中真有了解一些的,即便散會上不主動交易,說不定散會結束以後會上前試探。
要麽伏殺,要麽交流合作。
另外,正如鹿老所言,朝廷與五大書院對這方面其實管控不嚴,強大的實力賦予了他們足以把控一切的底氣。
只要司文不去作死,想著複辟前朝,重現世家光輝,同時不將事情放到明面上來大肆宣揚,其中問題就不大。
單從白鹿書院甚至不刻意限制某些姓氏的人不準入學,就可以窺探一二。
為此,司文沒有刻意遮掩蹤跡。
“看起來,這方法沒起到什麽效果,除了鹿老身上的意外收獲,別的人估計都不太了解,倒是那個女人,提供的思路不錯,買下來的《化血經》不能用,但可以往這個方向打聽打聽。”
“不過,這種方法用這麽一次就算了,以後‘李華’這張臉可以直接拋棄了,這裡的散會以後也不會再來參加了,層次太低,價值不大……接下來,歷練任務還可以持續一段時間,趁著這個機會,去其它縣城找找司家立的廟宇。”
關於平鄉縣,有著原主記憶對照,已經十分熟悉了,確定不存在什麽廟宇,以及可能是廟宇的建築。
半路上,司文找了一個湖,將《化血經》直接扔了進去,沒有半分不舍。
想了想,將身上沾不得水的物品包好,動用控水訣操控其不被打濕,在湖裡遊了幾圈,才回到岸上。
等他趕回平鄉縣以後,衣服早就幹了。
一方面,作為修士,靈化後的軀體不會因此感冒發燒。
另一方面,哪怕不喜歡濕噠噠的感覺,他也可以使用控水訣,一點點抽出皮膚表面、衣物縫隙的水分。
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司文將這次的戰利品拿了出來,兩本書冊,一塊木牌。
兩本書冊,一本是功法《風火輪轉錄》,適合凝法境修行,可凝出風屬與火行的“新法”,凝聚法力。
其核心真意為風助火勢,火化風焚,講究以風、火兩種屬相輪轉不息,當各自凝出四道風屬法力和四道火行法力以後,便可嘗試築基。
很顯然,那兄弟二人雖然有配套功法在身,但天賦不夠,只能止步養氣境後期。
另一本記錄了一個術法,名“風刀”。
也正是今日那纖瘦男子所使用的術法之一。
令司文意外的是,這《風火輪轉錄》內,居然還夾著一張觀想圖殘片,顯然是兩相配套的。
這觀想圖殘片約摸有兩個巴掌大小,居然比之上次袁帆拿出的那張還要完整一些,不過,其上蒙著一層朦朧,仿佛被打了一層特殊的“馬賽克”一樣,難以看清具體內容。
這也正常,若是沒有遮掩,對於養氣境、凝法境修士來說,這觀想圖殘片便是最大的危險。
如同上次一般,隻掃上一眼就承受傷害。
“不過,對我來說,除了這本‘風刀’有些作用,另外的功法和觀想圖殘片則沒有用處,有了《列仙傳》這件寶貝,看不上它,若是想要出手,也比較麻煩,只能暫時當作收藏,或許以後有能力了,還可以研究研究。”
起碼,司文對於觀想圖的特殊就十分好奇。
為何其上有著這樣的力量?
觀想圖是由什麽製作的?
觀想圖又是為何可以輔助修士溝通靈氣?
當然,這些問題,只怕涉及那些頂級勢力的最深層的秘密,他沒有這個資格探查。
接著是那塊木牌。
木牌上,雕刻了一隻狐狸,身形修長,有著三條尾巴,寥寥幾筆就將狐狸的神態刻畫得栩栩如生。
“三尾狐,這個世界也有這種生物嗎?難不成,其實是一種妖魔?”
司文努力思索,確定沒有在這個世界聽到過一點有關三尾狐這種生物的信息。
一種可能,是某種妖魔,當然,這種可能性其實不大,人類除非是瘋了,才會把妖魔刻在木牌上。
這反而更形似一種圖騰。
“某個家族的圖騰,特殊的標識符紋?”
深想無用,司文吸了一口氣,謹慎地往裡輸了一點靈力。
木牌表面的狐狸紋路頓時亮起,光點泛起,形成幾行文字:
“一二八年,五月一日,泗水縣,憑木牌指引。”
“今天是二月二十七,也就是說,就在兩月以後,在泗水縣,或許會有一場聚會,或許是某個人、某個暗中的聯合勢力的召集……”
而泗水縣,毫無疑問也處於慶和府。
這樣想著,司文一時沉默,但不過幾秒後,他突然一拍腦袋,豁然開朗。
“我想這麽多作甚,又不是得了這塊木牌,就需要前去參加……”
“等等,按照身份來說,我現在是屬於官方人員,這種明顯不符合律法的事情,我幹嘛要藏著掖著,我又不是什麽散修,而且,我去參加散會的事情,袁帆是完全知情的……”
“直接報上去不就好了嗎,畢竟,我都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藏著什麽隱患。”
司文搖了搖頭, 笑著歎息。
“以前只是個社畜,沒當過什麽高管人員,沒在體制內乾過活,思維一時間還沒有轉過彎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喃喃自語了幾句,他當即站了起來,推開門走出,到了另一個院子外,月色之下,敲門聲響起。
“師兄,是我,司文。”
袁帆這時候還沒睡,聽到聲音,將門打開,黑沉沉的臉色乍一看完全像是在生氣,不了解他的人估計能被直接嚇一跳,屬於小兒止啼的那種面相。
不過,司文卻是看出了袁帆眼中的一點茫然和疑問。
他也不說廢話,晃了晃手上那塊木牌:
“師兄,找你有事。”
袁帆一眼便看清木牌上的三尾狐圖案,眼色一凝,沒有再問,開門讓司文先進來坐下。
袁帆下意識想要煮壺茶招待一下,被司文無奈地及時攔下,之後,簡單地說了一下此次散會的遭遇。
當然,散會的具體內容一句帶過,血脈咒術有關的訊息也半點不提,隻說有人看中了司文外露的財富,設法伏殺,被他反殺以後,身上就搜到了這塊木牌。
至於有沒有其它的收獲,司文沒提,袁帆也不會沒眼色地追問,這種任務之外的收獲,本就是屬於個人。
何況,無論是袁帆還是司文,都只能說是半個司天監的人,歸根究底還是屬於白鹿書院的學生,某些方面,也就會相對更自由一些。
“師兄,這個三尾狐,代表著什麽?”司文問。
袁帆略微沙啞的聲音低沉,吐出兩個字:
“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