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下來,司文確實是一點正事也沒乾,純粹是奔著花錢享受去了,賭場,勾欄,戲院……有一個算一個,去了個遍。
包括泗水縣臨近的泗水河,遊船、踏青……順帶結交了幾個狐朋狗友。
四月六日這天,司文尋了個機會,帶上了兩個比先前的仆人更強壯,更能震懾他人護衛,前往泗水縣的廟宇,也稱宮觀。
名護山中合廟,供奉“降龍伏虎蕩魔護靈真君”,位於遲青山峰頂,遲青山與泗水縣距離不遠,與泗水河臨近。
說起這大豐王朝的信仰,倒不像前世有著教派之分,傳聞,其起源是前朝與大豐王朝交替那段時間裡,五位真君於人間顯化,被凡人注視膜拜,因而立了神像,信仰漸漸也傳播開來。
大豐王朝是不存在任何別的信仰,都會歸於邪祭淫祀,受到打壓,而五大真君的信仰,同樣不被正式承認,隻默許了百姓自發崇拜獻禮。
而那高高在上的五大真君,五大書院的院長,也並不會對此表達何種意願,他們根本不在乎。
遲青山不高,也並不陡峭,修了往上的階梯,一路上都頗為輕松。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山門,不少百姓穿行,前來祭拜。
往內,廟宇宮觀建築為傳統的木結構建築,以木架為骨乾,牆壁用磚砌,瓦蓋屋頂。
毫無疑問,最為輝煌的是主殿,居於正中,供奉著幾米高的真君神像,兩側是配殿,為一眾真人。
這裡的真人,並非指的是化胎境和遊神境的修士,而是百姓臆想的,侍奉真君的真人,各有職位。
來到這護山中合廟的第一時間,司文自然是花上一筆錢,聯系上了當時給木珠手串開光的那位據說很靈的大師。
一名白發蒼蒼,留著花白長胡的老人,脊背挺直,看著就知道身體還極其硬朗,青色衣袂飄飄,配上那雙深邃的眼神,自帶一股獨特的氣質。
可惜,大師確實是大師,司文卻是沒看出什麽特異之處,當然,不排除這位大師是刻意隱藏。
為此,司文又一次花錢求取了一條開光的木珠手串,但,哪怕他全程旁觀,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特殊之處,也不存在有什麽靈氣的波動。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氣餒,捐了一大筆錢以後,順利在護山中合廟的配殿,也即是香客的臨時客房順利住下,待上一晚上,並有資格查閱這裡的所有藏書。
花了不少時間以後,終於在一眾內容普通的藏書裡,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大豐二十九年,余避難而來,見遲青山峰頂留有一廢廟,牌匾破碎,本名不可知,內裡牆壁倒塌,有火燒之痕跡,卻也可生火避雨,暫作安居之所……”
“……廟宇內,供奉有兩座神像,皆已殘缺,一神像頭顱被砍下,怒目圓睜,眼中兩行血淚流下,另一神像身上多處殘破,皆是刀削斧劈之跡,卻依舊面目慈悲,神像不知名,隻依稀可辨,其一為‘奉陰重水大慈大悲救苦真人’……”
“……當日夜晚,忽聞一嬰孩啼哭,不忍其被野獸吞食,抱入廟中,遍尋父母無法,以廟宇為家,自食其力,稱此地為‘護山’,以祈安康,嬰孩喚‘中合’,平順一生……”
司文將書合上,若有所思。
“看來,這是這座廟宇建立的起始,而那兩座神像,按照鹿老的說法,無疑是司家供奉的兩位真人,畢竟,慶和府這塊地區,以前只有司家統領,肯定不會容許其它勢力公然立廟……只是,從那神像之上的慘狀可以看出,司家覆滅,兩位真人恐怕討不得好,必然隕落淒慘。”
“當然,這和我沒什麽關系,我更在意的是,有沒有什麽線索留下來了。”
這樣想著,心下便有了決斷。
於是,等到入夜的時候,司文在使用“易容面具”變成林彥的基礎上,再度使用幻術做了一層遮掩,五官、體型、身高都有了一些變化。
使用幻術對衣物做了一定上的改變,然後,輕巧開窗,潛入了黑暗之中。
即便是夜晚,廟宇內也有人巡邏,不過,以司文的身手,自然不會被他們所發現,輕易避開。
可惜,主殿、側殿、廂房、亭閣,逛了一圈以後,確實沒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和物品,沒感受到靈氣的波動,也不存在想象中的源自血脈的吸引。
“這麽多年過去了,廟宇一次次翻新,就算有什麽痕跡, 估計早就被清理掉了,那兩座殘破的神像也是,估計是隨意找了一處地方給埋了……按理說,原先的遺跡之上,一些司家的東西總會遺留下來,要麽真清理得乾淨,要麽,被特殊封存了……”
無聲無息間,司文回到了房間裡,解除了幻術。
“這次只能算初步探查,隻來這一次還不夠,得找機會再來一次。”
司文輕吐一口氣,有了決斷。
“下次需要準備一下,不只是供奉神像的主殿側殿,最好,還能去那位大師的房間裡,看看有什麽機關存在,這次上山,有些匆忙了……”
……
“章兄,我在墨蓮居訂了個天字號包廂,要不要一起來吃頓飯。”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人設表演,加之有意無意透露出自己的一些信息,也終於讓章中放下了一些戒心。
起碼,司文已經成功請章中喝了幾次酒,吃幾次飯,都是泗水縣這地方能提供的最頂尖的好東西,全程都是司文花錢。
如這墨蓮居,在慶和府有多家連鎖,屬於頂尖的酒樓,價格昂貴。
司文自然看得出來,章中認可了“林彥”這一表現出的人設以後,完全就把林彥當成了冤大頭,免費吃喝。
修士可以減少進食並不代表不能進食,又不是味覺失效了,照樣可以用各種手段滿足口腹之欲。
當然,感官上的加強,也代表著對食材、調味的愈加挑剔。
“可以。”
章中頭髮梳得整齊,態度比較冷淡,眼神掃過“林彥”的時候,一抹不易察覺的傲然劃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