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眼神陰霾,惡狠狠地衝著王峰吼道:
“我的好舅舅啊,你是怎麽和我保證的?
這就是你說的手到擒來?
那小畜生為何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他狠狠地一拍桌子,那結實的木桌在他的掌下,一下變得四分五裂。
“你知不知道這是對付他的最好時機?
那小畜生要是在鳳鳴試之前,再不出府怎麽辦!
你說,你說啊!”
王峰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麽,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安排的沒有問題啊。
為了保險,還專門找了一個有些武道的家夥。
可是結果已經很是明朗,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就在陳平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仆人高聲道:
“公子,林先生召集所有學子,說是有鳳鳴試的事情告知,讓所有人務必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過去。”
陳平這才心有不甘的衝著王峰道:
“那林老頭也不知道又要賣什麽關子,我先過去看看,你好好想想要怎麽做。
等我回來給我一個答案!
不然別怪我不念親情,我的好舅舅!!!”
陳年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等他換好衣服,來到了族學的時候,準備參加這次鳳鳴試的十幾個族人,都已經到了。
其他人都很客氣的主動過來和他打著招呼,只有兩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無動於衷。
一個就是一臉陰沉沉的陳平,要是眼神能殺人,陳年恐怕已經被他斬殺了百八十次。
還有一個是神情恬淡的女子,她正是陳家的四小姐陳曦。
原本趙氏一直想要再生個女兒,可是很多年都再沒懷上孩子,於是趙氏就挑選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孤兒,當做自己的女兒。
誰知道才過去一年,趙氏又有了身孕,生下來了個女兒,但是趙氏對陳曦,那可是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好。
從小就將陳曦帶在身邊照顧,等她稍微長大懂事,就親自教導她讀書識字、對於各種事情的應對。
陳曦也爭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了樣貌普通以外,就連後面進了族學,跟著林先生學習,也是常常被他讚賞。
南唐不像是北齊、西秦,女子也可以出來做事、做官,所以陳曦這一次也要參加鳳鳴試。
至於趙氏的親生女兒陳宓,卻是隻喜歡女紅,對其他事情毫無興趣。
林先生見人已經來齊,也不耽誤,當即宣布道:
“老夫剛才得到消息,這次的鳳鳴試要推遲一個月才舉行。”
他剛說完,眾人就忍不住議論紛紛,都好奇為何多年以來,都是正月過了就要開始的鳳鳴試,這一次為何要推遲。
要知道,就算是二十年前,北齊和西秦聯合,一起發兵來攻打南唐,一時間南唐顧此失彼,連丟兩州五府,合計三十九城的時候,鳳鳴試都照常舉行,這次為何要改時間?
林先生連說了兩聲安靜後,眾人才停下了討論,聽他繼續說道:
“這次鳳鳴試,我大唐的皇帝陛下,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向全天下的人開放,所以才會推遲!”
當即就有人問道:
“先生,難道陛下的意思是,讓北齊和西秦的人,也能參加我們大唐的鳳鳴試嗎?”
林先生撚了撚胡須,一臉自豪的點頭道:
“沒錯,這正是陛下天下無雙的氣魄所在,也是我大唐,才是這天下共主的氣度所在!”
眾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陳平的臉上頓時有些難看,原本只是和本國的學子比試,他自覺連陳年的學問都比不過,更別說其他兩國的考生了。
這消息傳了出去之後,真敢來鎬京參加鳳鳴試的北齊、西秦學子,絕對是兩國的精華學子,就算他們以後可能不會在南唐做官。
但是自古就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來參試的,絕對不會是庸俗之輩,他陳平進入國子監的希望,一下就變得渺茫了起來。
陳年也是眉頭一皺,他倒是不擔心鳳鳴試自己會落榜,只是在思考,這一次皇帝李煜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思來想去,也因為信息的不通而沒有結論。
林先生一看下面亂了起來,當即沉聲喝道:
“你們的書,都讀進狗肚子了嗎?就這樣還怎麽好意思自稱讀書人?
都給老夫安靜下來,老夫還有兩個消息要宣布!”
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就見林先生先是掃視了眾人一圈,心中有了計較後,這才開口道:
“第一個消息是,因為這次參加鳳鳴試的學子,還有北齊和西秦的人,所以這次參加鳳鳴試的學子,必須由各州、各府、各城的主官推薦才行。
每一城只有三個名額,每一府額外多三個名額,每一州額外再多五個名額!
而鎬京中伯爵以上的家族,都有一個推薦的名額。
我們侯府有兩個名額!
只有拿到了這兩個名額的人,才能參加鳳鳴試!”
他話一說完,除了陳曦、陳平、陳年三人以外,其他人都炸了鍋。
林先生一看,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故意先說出這個消息,就是想讓這些人激動、失態,這樣當他說出第二個消息後,才能教育一番這些學子。
原本他該先說出來這個消息,這次鳳鳴試改革,有推薦名額的人,還要參加武試,這些人是大唐皇帝,準備專門選拔出來接受特別教導的一群人,他們參加的是推遲的鳳鳴試。
至於其他沒有推薦名額的人,照常參加一個月後的鳳鳴試,成績優異的人,照例去國子監深造,並不影響什麽。
當他正準備說出第二個消息時,陳平突然起身縱聲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他一指陳年喝道:
“陳年,這次的鳳鳴試,你沒有機會了,府裡只有兩個推薦名額,那肯定是四姐陳曦和我的了。
你這個可笑的庶子,有什麽資格去拿那個名額?
你就老老實實再等三年吧,三年後再去做夢考進國子監吧!”
陳年一聽, 心中怒氣不由得升起,陳平說的不錯,別看大房一句話提升了自己的待遇。
可是面對這樣的機會,他這個庶子,是沒有機會的!
他有些氣惱的回懟道:
“陳平,你莫要張狂,府裡一共兩個名額,我這就去找父親,求他給我一個,我不信我的學問在你之上,卻沒有資格獲得其中一個名額。”
他倆都很默契的沒提陳曦,因為都知道大房對她的寵愛,如果只有一個名額,那也絕對只會是陳曦的,沒有第二個人選。
陳平眼珠一轉,突然心生一計,今天本想打斷陳年的雙腿,卻不知道為何沒有成功。
眼下可是有個絕好的機會,讓他親自動手,將這個小畜生的雙腿給打斷啊!
於是陳平獰笑一聲道:
“陳年,你連一聲五哥都不願意喊了,真是沒有規矩,不過五哥我心善,這次就不和你計較!
我知道你心中,對我上次踢了你一腳有所記恨!
這樣,五哥我給你個機會,咱們現在就比一場,只要你贏了我,這個名額,五哥就給你了,你敢不敢?”
陳年眉頭一挑,不由笑道:
“你想比什麽?經傳注釋、策論,還是詩賦?我讓你挑。”
陳平不屑的笑了一聲道:
“七弟啊七弟,別那麽天真了,你對我有氣,我也對你不滿,咱們拳腳上見真章,你敢不敢?
要是不敢,就趕緊去你娘的墳上哭訴告狀去,今天正好是你娘的忌日。
說不定她見你哭的可憐,晚上還會給你托夢,在夢裡安慰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