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失落的閉上了眼睛,他想過妖族可能會成功,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過程。
他拚命殺死賀遠的事情,似乎一點兒波瀾都沒有蕩起,根本無關大局。
在所有妖族都在放肆狂歡的時候,只有溪媛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他的身邊,用自己的腦袋,輕輕地拱了拱他的頭,想要安慰一下他。
西秦來的鬼王,在張橫離去的時候,也悄咪咪的消失不見了。
還飛在空中的,只剩下趙神機、渡遠、明性三人,他們也有些尷尬,走也不是,參與到妖族的慶祝就更加的不可能。
大梁城的皇宮方向,又傳來了陣陣的法則波動,似乎是又開啟了一場戰鬥,但是那動靜很快就結束了。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先天境的武者飛了過來,他懷裡抱著三個盒子,看都沒看趙神機三人,而是來到塗瑤面前恭聲道:
“攝政王張橫,答應妖王的東西已經送到,王爺說他還有要事處理,就不來給幾位妖王送行了。”
然後他放下了盒子,轉身又飛了回去。
塗瑤不由冷笑一下,人族果然善於內鬥,劉裕才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書院的院長肯定換人了不說,那個張橫也搖身一變,從征北將軍成為了攝政王。
她將盒子攝取到手裡,稍微感應了一下,然後飛到了趙神機三人身前,神情很是平靜的說道:
“本王答應三位的事情,已經做到,這些東西還請三位收下。
至於我們和南唐、西秦商議好的事情,還請三位回去和兩位國君提一下,事情越快去做,結果就會越順利。”
說完順手一推,三個盒子分別來到三人面前。
渡遠和明性當場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金剛經》和《楞伽經》,他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分別和塗瑤打過招呼後,飛走了。
趙神機接過盒子,眼角撇過了躺在地上的陳年,不由歎了口氣,心中想道,小子,不是老道不想帶你走。
眼下這種情況,老道也不敢再招惹這群妖族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也沒打開盒子查驗,也沒有和塗瑤寒暄,只是淡淡的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飛向了大梁城。
那兩個和尚,不會在意大梁城裡面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還得去查看一番,北齊的皇室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張橫這個在四征將軍中,並不出彩的家夥,怎麽就突然冒頭當了什麽攝政王。
塗瑤飛到了陳年的頭頂,冷笑了一下道:
“你別裝死,那傷勢雖然很重,但是以你的底子,只要沒有當場死去,花些時間總能好的。”
陳年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和塗瑤對視道:
“怎麽,你是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功嗎?”
塗瑤冷冷的回道:
“對你有什麽可炫耀的?我早就說過,你阻止不了我們妖族的大事!
現在事情的結果,和我開始預料相差不多。”
眾妖族一聽,這才明白陳年原來不是自己人,是妖族的對頭。
他們的歡呼聲也停了下來,準備看謀劃了這一切,帶領妖族重出羅刹海的狐王,要怎麽處理這個人族。
陳年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塗瑤眼中一冷,很是奇怪的問道:
“陳年,你怎麽還能笑的出來?
不說你如今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裡。
人族剛才還在你面前,展露出了無恥的一面,如果我是你,現在恐怕都要傷心的哭出來了。
而你竟然還笑的出來,難道你終於決定要投靠我們妖族了嗎?”
眼下陳年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聽到塗瑤的疑問後,也很是爽快的說道:
“我為何不能笑?
我一開始的打算,就是殺掉賀遠,阻止你們的計劃。
雖然你們的計劃,暫時的成功了,但是我也殺掉了賀遠。
我早就和你說過,殺他、阻止你們,就是讓我的心中不留遺憾。
我現在沒了遺憾,能笑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剛才確實發生了一些讓我不快的事情,但是這才是人族該有的表現。
畢竟人族遠比妖族強大,他們很多人還沒有那種危機感。
所以才會計較得失,所以才會不顧及場合的爭權奪利。
可是妖族就算是取得了一時的成功,但是滅亡的大勢卻不會變。
齊王劉裕光榮的戰死,必然會給有識之士敲響警鍾!
縱使你現在就殺了我,也改變不了妖族滅亡的結局!!!”
他話音一落,頓時引得眾妖族破口大罵,不少妖族還叫囂著要趕緊打死陳年。
塗瑤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製止了妖族的喧囂,而是突然展顏一笑道:
“我知道你想求死,可我偏偏不讓你死,我會讓你活著,看著妖族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再次成為這片大陸的主宰!”
陳年似乎早就猜到了塗瑤會這樣對他,也懶得多說什麽,再次閉上了眼睛。
誰知塗瑤又笑道:
“我不但不殺你,還要放你離開,你現在要是還能動,就起來走吧,要是動不了,就待在這裡修養些時間,我們會等你傷好後再離開。”
這一下陳年終於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再次睜開了眼睛。
不少妖族一聽,頓時勸說塗瑤將這個詛咒妖族的混蛋殺死。
塗瑤卻是朗聲道:
“等一會兒就通告天下,就說來自南唐的陳年,在這次的事情上,幫助我妖族斬殺了北齊國君。
我妖族知恩圖報,特意封賞陳年為‘親妖王’,享受妖國一等王爵的待遇!”
大多數妖族都不明白,自己的妖王,為何要這麽做。
而那個投靠了妖族的廣洲招討使,當即眼神一亮,衝著塗瑤比劃了個大拇指道:
“妖王果然聰明過人,這陳年的名聲,在人族之中一下就會變得臭不可聞。
他雖然敵視妖族,但是人族之中,再無他的容身之地。
只要我們加大宣揚對他的褒獎。
他只會成為一隻過街老鼠, 被人族唾棄。
到時候他就算是想反對妖族,也不會有人搭理他,反而會懷疑他有什麽陰謀。
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苦楚!”
眾妖族這才明白塗瑤的意思,頓時拍手叫好。
陳年面上露出了苦澀,塗瑤這一招,真是狠毒。
眼下他重傷不愈,但也不想在此休養,當即對溪媛道:
“你還願意跟我走嗎?如果願意,就背著我離開這裡。”
溪媛連忙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伏下身子,用嘴咬住他的身子,放到了自己身上。
溪勇頓時急了,連忙出來阻止,卻被塗瑤給攔了回去。
這讓溪勇非常的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陳年勉強的抱住溪媛的脖子,衝著塗瑤道:
“你會後悔放我離開的。”
塗瑤面無表情,抬手神念一動,一根古樸的銀質簪子,就被她凝聚了出來。
她將簪子塞到陳年的懷裡,眼底閃現出了一絲祈求,飛快的傳音給他一人道:
“不要和小青說我是妖族的事情!
這個簪子你親手交給小青,會保證她不被天人境的強者傷害。”
然後使勁踢了溪媛一腳,大聲說道:
“本王才不會做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既然說了封你做‘親妖王’,這簪子就是本王給你的賞賜。
趕緊滾吧,哈哈哈……”
她的舉動,惹得妖族跟著一起狂笑了起來。
陳年愕然的看著有些癲狂的塗瑤,就被屁股吃痛的溪媛,背著離開了這座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