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昭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加上他就只剩下九個人了。
“都走了啊。”
他抬起頭搖了搖脖子。
想裝高手閉目養神的,結果差點睡著了。
以後這種裝逼的事情還是少做。
都跑了啊,看來大家都覺得我死定了。
也是,要不是有系統,我不就早死了嗎?就算不死這會也東躲西藏逃命去了,說白了就是身有利器,無懼無畏。
“宋頭兒,我們現在去做什麽?”
“當然是殺那虎妖了。”
宋昭說著起身就走。
“彭誠哥,你為什麽不跟著那李迅去投林景輝。”看見宋昭走了,陸典這才疑惑的開口。
“那林景輝本散人出生,少年時進山撿了本武技才踏入武道,最終靠著三起斬殺妖魔的功績當上了頭兒,他沒有靠山,故而對手下兄弟極好。”
“你我兄弟若是去了,必然得他賞識,東街可有油水多了。”
陸典的話沒避著其他人。
這裡的人,沒有任何人會向宋昭告狀。
“那你怎麽不去?”
“彭誠哥我早就說了,我就跟你,當年我剛來那李迅老欺負我,是你護著我的,我這輩子就認你這個哥。”
“你去哪我就去哪。”
彭誠有些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這個小兄弟鄭重的說了一句話:“以後的事情我們說不準,但是現在我馬上供宋頭兒差遣的人,那就要聽宋頭兒差遣。”
他說完之後,不管自己小兄弟臉上的疑惑之色。
“兄弟們。”
“我們現在既然留在這裡,就被別人打上了宋頭兒的印記,只有宋頭兒好過我們才能好過。”
“那虎妖凶悍不假,但是諸位別忘了,宋頭兒刀劈惡縣尊,血戰數十人的勇武。”
“那虎妖當真比宋頭兒強嗎?”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眼睛一亮。
是啊。
那日的宋頭兒持刀而立的畫面,可還印在眾人的腦袋裡。
眾人頓時便追出門去。
他們也不是忠誠宋昭才留下的,而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什麽本事就算是去投靠林景輝楊舟估計也沒什麽好日子過。
新人乾苦差的規矩哪裡都有,這時候去投誠,接下來都得乾苦差。
不如就留下來。
縱然宋昭被誅換了新上司,他們也能算上元老。
日子還能比現在更差?
三嶺村。
“官差來了!”
“來打虎妖了!”
遠處那管道上,一行九人。
皆著公門服飾,懸腰刀。
為首一人二十年話,劍眉星目,生得一張好俊的臉。
“你就是本地的村長?”
“是的官爺,小老兒徐秋豐。”
“徐村長,是誰最先發現虎妖的?”
“是本村獵戶董英才和邵大遠,約莫半月前他們進山打獵,遇見了那虎妖外出食人,最後只有邵大遠跑了出來。”
“如此,那邵大遠在何處,帶來我要問話。”
“在其家中。”
“官爺,村中已經擺下酒宴犒勞諸位大人,還請移步……”
“不急,先辦事。”
徐村長走在路上,身後跟著老實憨厚的邵大遠。
他走感覺哪裡不對勁。
“怎了,村長?”
邵大遠看著一直憂心忡忡的村長突然一百大腿,臉色不對於是奇怪的問道。
“沒事,這次下來的官爺不好相處,你小心應付著些,別惹惱了官爺。”
“村長你放心,俺有經驗。”
徐秋豐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以前下來的官爺都是先吃飯,吃晚飯問問情況,然後收收紅包,然後隨便看看,然後打道回府。
今兒個居然說要先辦事?
怪事。
“所以你說你們是聽見有人求救才過去看的,然後就看見了老虎?”
“對對。”
“好大一隻,怕是有七八米長。”
“全身白色。”
“白色。”
宋昭眼睛一亮。
七八米長。
怕是差不多二三階妖獸了。
白虎。
這可是異種。
那皮毛。
錢!
是錢!
“對你,聽你描述,那虎妖必然已經成了氣候,你一個凡人,是如何逃走的?”
“這個……”一臉憨厚的邵大遠臉上頓時露出了猶豫之色。
宋昭眼睛一亮。
難不成那還有什麽秘密。
“你且說,那虎妖凶悍,我要你知無不言。”
“官爺,也沒什麽。”
“就是……”邵大遠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老童沒跑過我……”
呃。
呵呵。
宋昭看了一眼手下臉色怪異的差役們。
看來也不是很凶險。
陸典拚命忍住。
“彭誠哥,牛力這小子昨天去了春華樓,這會腳一定軟著呢,到時候情況不對咱們跑就完事了。”
兩人身後,牛高馬大的牛力有些無奈。
“我昨天失去了,但是我就是看看,我啥也沒做。”
“再說了,我娘從小就告誡我,打不過不丟人跑不掉才丟人。”
“這些年我一直在練跑。”
“他們幾個,三天兩頭去春花樓,到時候咱們三先跑。”
剩下的幾人一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跑的比我慢,老虎鐵定不咬我。
他跑的比我快。
到時候得給他下點絆子。
“你繼續說……”
宋昭沒理會這群還沒遇見老虎就想著比同僚跑得快的家夥,而是看著邵大遠繼續問道。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
三嶺村所在的位置是睡龍山脈的外圍。
這裡一般生活的事普通的野獸,而三嶺村自古以來多是以靠狩獵為生,日子倒也算得上自給自足。而出了虎吃人這檔子事,三嶺村自然就坐不住了,這大虎要是一直不走,就沒法進山打獵,那不是斷了生計嗎?
再加上邵大遠這家夥一出來只是說是一隻大老虎。
於是徐秋豐就組織了六七民老獵手,殺雞宰羊犒勞一番進山了。
結果一整妖風。
人瞬間就沒了兩個。
頓時給其他人嚇得屁滾尿流。
這他媽那裡是大老虎。
這是虎妖!
一字之別天地之差!
徐秋豐頓時就知道這是自己沒法解決的事情了。
於是便去報給了官府。
誰知道這群家夥那是一個滿口應承,還把三嶺村湊的七十兩銀子都收了。
然後……就沒了。
讓他回去等消息。
然後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三嶺村靠著這片林子生活的。
時間久了就堅持不住了,要吃飯啊。
於是就有人不聽勸告,非要進山打獵。
然後數天就又沒了三條人命。
徐秋豐坐不住了,於是便壯著膽子去官府再問問。
他是寅時三刻出門的,背著一包裹乾糧,打著火把,一直走到了第二天正午。
可是當他說了這件事之後,那衙門的書吏臉上便冷了下來,讓他先等著。
於是老人便在那張凳子上坐了下來,生硬乾糧都拿出來吃了好幾回,才有人跟他說,宋爺管這事,讓他去尋宋爺……
老人不敢多問,因為那些書吏差爺,一個個都沒有好臉色,所以他只能就那樣坐著。
那時候,他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隻覺得難過。
那可是家家戶戶剩了口糧,才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七十兩銀子。
他不能就這樣打了水漂。
可是他又不敢質問那些大人們。
只能就那樣坐著,抱著他的那個破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