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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戰役》第四章碼頭節
  永安八年,與張探花的調令同時下來的還有一個冊封,冊封漁清羽為落關縣主,封地在落關縣,十日內赴任。

  按慣例,漁之武是供奉聖人,當然現在不是了,又是太上皇結義兄弟,漁清羽是可以被冊封為郡主的,如今卻隻被冊封了一個縣主。大夏王朝有封地的縣主,可不只是拿一份俸祿那麽簡單,縣主對封地是有監察之責的,同時封地內的稅賦稅十抽一。皇上擺明了是要把張探花踢出去,又怕漁清羽不跟著去繼續給自己找麻煩,給她一個封地,不去也得去,倆口子一個施政,一個監察,你們不是喜歡鬧嗎?自己玩兒去吧。

  漁清羽接到聖旨的時候差點氣得吐血,這是煩她了要把她一竿子支到邊疆去?當時就跑到皇宮裡要找朱星河算帳,奈何皇帝把大門一關,不見。漁家小妹在皇宮外暴跳如雷,將宮門砸的山響,看熱鬧的人興致勃勃的遠遠圍了一圈,直到看的肚子餓了,也沒見砸開宮門,最終只見漁清羽铩羽而歸。

  臨出行的前一天夜裡,皇上突然召見張探花。張探花雖說進京入了翰林院,可是平日不用上朝,三年下來除了每月上朝上折子見一次,總共沒見過皇上幾次,沒說過幾句話,這深夜單獨召見尚屬首次,於是急急忙忙的去了。

  “聽說你對將你外放有意見?”皇上邊批折子邊問道,看不出喜怒。

  “臣不敢!”

  張探花一聽這話立刻嚇得跪了下去。

  “不敢?”

  “臣榮幸之至!”

  張探花急忙話鋒一轉,後背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了。

  “哦?你到說說看怎麽個榮幸之至?”皇上玩味一笑。

  張探花一時不知皇上何意,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思急轉之下,索性實話實說。

  “臣出身貧寒,生於鄉野,有機會還是更願意親自為老百姓謀些實事的。況且……,況且,眾所周知,臣的夫人思念嶽丈,一直希望皇上下旨尋找,但是臣也知道一個聖人藏起來了普通人哪裡找的到?這每月一本,臣也奏的惶恐。諸位同僚因為此事甚至私下裡叫臣……叫臣張月事,皇上將臣外放,臣正好免了此本”

  “哈哈哈!張月事,張月事…哈哈哈!”

  皇上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的,邊笑邊擺手示意張探花起來坐著回話。

  “你倒是老實。可惜呀,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漁家隔三差五的鬧一鬧,還是有好處的。”

  “漁小妹確實思念父親,鬧一鬧也情有可原,還有就是這也算是做給外人看,提醒四方諸國,我大夏還有一個聖人呐。要不然時間長了,他們忘了我大夏還有一個聖人,難免生出麻煩。所以切莫因為此事和小妹有了結締。”

  張探花一聽心思豁然開朗,漁家聖人被太上皇逐出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此時日一長,諸國恐怕會忘了大夏還有一個聖人呐,一旦生出覬覦之心,恐怕就不會再慎重考慮漁聖人的影響了。怪不得夫人每次對自己說,隻管去奏,皇上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果然還是夫人心思玲瓏。

  “謝皇上為臣解惑,臣茅塞頓開!”

  “朕現在一看見漁小妹就頭大,不想見她了。你回去後轉告她一句話。”

  皇上頓了頓,思索片刻說道:

  “不看,不問,不說。”

  “臣一定轉達。”

  張探花一頭霧水的回了家門,把事情和皇上的話轉達。

  “不看,不問,不說?”

  漁清羽也是一頭霧水,不知皇上到底在說什麽。左思右想不知何意,索性也不去想了。

  翌日倆人帶上隨從就去了落關縣城,落關鎮。京城到落關鎮近四千裡,兩人風塵仆仆走了差不多三個月才走到,來落關鎮以前這個距離只是個數字,到了以後總算明白了,看這距離,皇帝這是真的想徹底離他們兩口子遠點,不想見他們了。

  更沒想到的是,這一待就待了七年。

  七年後,永安十五年。

  陸漫漫這幾天很忙,忙的腳不沾地。她要帶領關家莊在這次碼頭節大賽中再次奪得冠軍。

  碼頭節大賽是縣令張寒松來了之後搞出來的。當年張縣令從京中到此上任後,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張縣令只是到此一遊,過個三兩年就會提拔升官,不會給落關縣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改變,無非是做一些官面文章。誰曾想,張縣令在此一待就是待了七年。

  七年來張縣令興修水利、籌建碼頭、審理積壓案件,委實做了不少好事。張縣令這個人出身貧寒,能切實體諒到老百姓的生活不易。他起點很高,據說是當年的探花郎,做過翰林院編修的,卻沒想到在這落關縣政績不錯,口碑不錯,就是始終不得提拔。傳聞是當年行事乖張,被皇上貶到這兒了。

  不管如何,張縣令到底是在京城待過的,盡管他也不搞阿諛奉承、迎來送往那一套,上司也不敢隨意給他找麻煩,但凡過的去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折騰。這不,這個碼頭節就是張縣令一手策劃的。

  遠離京城的壞處不少,比方說皇帝不容易想起來,更別說給你升職了。 好處也是有的,天高皇帝遠,自己能做主的事多。碼頭節在每年開春舉行,分為兩項內容,拔河和運貨。拔河就不用說了,運貨就是將同樣多的貨物從落關鎮集市運到碼頭。

  張縣令來了之後,修了一條從集市到碼頭的路,專門用來運送貨物,後來就在這條路上選了一段路,舉辦運貨比賽。據說三年前剛辦比賽的時候,本來是只有運貨比賽一項,後來縣主大人看了之後問張縣令,舉辦此項活動的目的是什麽?

  “當然是讓老百姓對運貨這件事引起重視,想辦法提高運貨能力啊”。

  “可是,運貨快一個是要拉車的人力氣大,另一個是要車子好,隻比運貨,老百姓恐怕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提高拉車的人身上,而不是想辦法造個省時省力的車子。”

  張縣令一合計確實有道理,比賽目的確實應該放在促進省時省力的工具研製上,於是又增加了一個拔河比賽。拔河比賽自然是比誰的力氣大,運貨比賽卻是比誰的貨車好。比賽用的貨車車把和繩子材料由縣裡統一提供,這種材料保證比賽的時候,選手拉車的用力過大時車把和繩子會斷,當然一般人的力氣還是拉不斷的,但如果出了一個像過關關那樣的人,那肯定是要被拉斷的,車身則由參賽隊自備,這樣參賽隊伍就會把精力放在車輛性能上了。

  這種比賽限制當年一度被陸漫漫解讀為官府針對關家莊隊,因為力量驚人的過關關正好就是關家莊的人,你分開比,起碼讓關家莊隊喪失一半的優勢。她甚至去找過縣太爺理論,卻被縣太爺的夫人給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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