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教的教義裡都有，怎麽公爵平常從來沒看過嗎?”約翰說這話怎麽有點嘲諷的意思?艾菲爾心想，他是在諷刺我不學無術?什麽時候得把教義拿來看看。

　　“教義是雷神之子自己寫的?”

　　“不是，是他身邊的人記錄下來的言論，雷神之子大人自己不喜歡著書立傳。因為雷神之子傳承的不確定性，在空白期間，教眾們就自己鑽研教義，自行領悟。”

　　聽著怎麽有點《論語》的意思?

　　“你們有教宗嗎?”艾菲爾隨口問道。

　　老約翰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現在沒有，只有代理教宗。”

　　啊?為什麽?代理教宗?

　　“如果雷神之子降臨，他就是教宗。其他時候，由教眾推舉德高望重之人，做代理教宗。”

　　艾菲爾簡直想大笑，怎麽著，就是說，只有我能當這教宗?這送上來的教宗，我要不要承認?

　　“教會和神廟什麽關系?”

　　“教會是教士日常活動的場所，神廟是重大儀式舉辦的地方。”

　　“我看那神廟後面有個高塔，用來幹嘛的?”

　　“是雷神之子展示雷神之力的時候用的。平常的話，不怎麽開啟。上面有前任雷神之子留下的手書。”

　　哦，艾菲爾來了興趣。什麽手書?

　　“我可以去看看嗎?”艾菲爾很是好奇。

　　約翰有點猶豫，要知道現任領主從沒聽說過有什麽雷神之子的天賦，而且成天只知道縱情享樂。沒有天賦的桑德公爵就是個凡人。這要是上去就為了找個樂子，再把手書毀了，自己找誰說理去。

　　約翰抬眼看向艾菲爾身後的紐蒙特，這個高大的護衛，看上去還成熟穩重一點，不知道能不能勸勸你的主人?

　　紐蒙特接收到約翰的眼神，鬧不清楚艾菲爾現在算是微服私訪呢，還是要稟明正身。他沉穩地提議:“教士，遠遠地看一眼，不會有什麽妨礙的。”算是一個保證。

　　約翰教士無奈，還是皺著眉頭猶豫著。艾菲爾看著他們的眉眼官司，覺得頗有趣:“那個，第六任，第七任公爵去過嗎?”

　　“沒有，他們沒有覺醒，對教義沒有任何具體的詮釋，自知資質有限，所以不怎麽管理教務，按教義，也不得插手宗教事務。”約翰不知不覺站直了身子，看著艾菲爾，那意思明顯，你也有點自知之明吧。

　　唉，這些教士真是不懂世俗之事，若我真是原來那個紈絝子弟，你這一挑釁，不是壞事嗎?！艾菲爾腹誹。

　　得，大家退一步。

　　“這樣吧，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手書寫了什麽?不是什麽很要緊的，我也就不看了。”

　　“是一些神秘的關於大自然的線條，是雷神之語的秘密，是以凡人之力發起的對雷神的召喚！”這老教士越說越興奮起來。“配以教士們的吟唱，方能真正的召喚雷神之力！”

　　啊?本來聽到前面那段，看著像是符紙，後面那個是什麽鬼?教士們的吟唱?艾菲爾不確定了。

　　“那個手書，線條，紅色的?”艾菲爾猶豫地問道。

　　“是的。閣下在別的地方看到過了?也是，不少地方的神塔裡都供奉有的。一般民眾只能遠遠地瞻仰，不能近處細看。”

　　“教師們的吟唱，是什麽?什麽時候用?”

　　“教義裡都有記載，如果閣下真的感興趣……”

　　算了，這老教士對原來的艾菲爾成見很深啊。

　　艾菲爾走到書桌前，燭光籠罩的地方亮堂了一點，她指著羊皮紙:“那個手書不方便看，你們記的東西，總可以看看吧?”

　　這時，邊上一個年輕的教士走過來，居然是個女的。艾菲爾這才注意到，四個年輕點的，是兩男兩女。那個女教士身材瘦小，棕色頭髮，棕色眼睛，皮膚也有點棕色的，居然看著是一個外族人的模樣。她神情坦然地走上來，捧著那個小冊子，遞給艾菲爾:“閣下，這是我的日記。”

　　“今日病例記錄如下:某孩童腹瀉服XX草藥，某匠人皮膚小傷口敷XX草藥，妓女下體腐爛敷XX草藥……”。這是偏醫療的教士。

　　另一個教士記錄的是什麽?

　　“今日物價記錄如下:生麥價格XXX，麥粉價格XXX，麵包價格XXX，麻布價格XXX，亞麻價格XXX……”。這是記錄物價的教士。

　　第三個記得是什麽?

　　“今日教育記錄:有五十人次，三個班級開班，有識字班，寫作班，計算班。”這是管教育的?

　　第四個呢?

　　“今日巡城記錄:有港口有最新的藍色顏料，價格昂貴，據說乃青金石所得，自南方大陸遠航而來;今日木匠和鐵匠在合力商量輕犁的改進， 未有所得;今日城中大批植物有甲蟲成災，試以草木灰水擦拭，來日再觀察。”這個有點雜。

　　艾菲爾一一看完，抬頭問道:“你們這樣的分類記錄，是誰分派的?”

　　“教會裡面分工很多，但是我們這裡小小的教會，人數有限，所以各自隨著我學習了一段時間之後，按照興趣，挑選了方向。”約翰頗為自豪的說。意思是他自己是個全才?

　　真不錯啊，這些寫日記的習慣，也是以前的桑德公爵傳下來的吧。這個時代，識字本來是有錢人和貴族的遊戲，教會擔任了其中的記錄者以及一定程度的文化傳播者的責任。

　　艾菲爾不禁對所謂的教會教義起了很大的興趣，裡面會有什麽呢?

　　“平常教會的收入怎麽來的?”

　　“教會有自己的田地，雇傭人耕種。也接受饋贈。我們用來進行免費醫療，識字，還有其他慈善。並且教會不需要納稅。”

　　有田產，不納稅?聽著怎麽那麽危險?一個不好，就是藏汙納垢，侵佔田地的巨無霸。

　　“教會的教士人數有限制嗎?”

　　“有的，不超過當地城市人口的百分之一。這是第一代雷神之子規定的。”

　　“龐培城多少人?”艾菲爾追問。

　　“五千多人。”

　　那還好，不會有無限擴張的可能。第一代桑德公爵挺有遠見。

　　今天了解的信息夠多的了。艾菲爾臨走之前捐了十個金幣給約翰教士，並且問了一個問題:“你期盼雷神之子的降臨嗎?”

　　“當然。”老教士兩眼放光，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