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界的紛擾不同,空無一人的植物園裡還是一片安靜。
將手從最後一株植物上面移開,維嘉默默的思考。
剛剛和蘭德經過的時候,維嘉順便利用自己的高維視野看了一下,然後他就發現了一抹不一樣的地方。
“蘭德所說的毒,為什麽感覺有一點熟悉。”
“它是否和我體內的血有關聯。”
但很快,維嘉就作出了否定的結論。
就如同猿猴和人一般,那種毒和維嘉體內的血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若是論品質而言,兩者遠遠沒有可比性。
“倒是與我看到過的血釀很像,和之前父親體內的異常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思來想去,維嘉決定前去看看。
畢竟任何能夠讓自己增進對於敵人了解的東西,都是好的。
......
醫務處。
維嘉剛剛邁進大門,一個熟悉的背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為什麽不讓我進去,這是什麽時候的規矩。”
盧卡拍擊著石質的桌面,他的力量甚至讓桌面都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就在他爭論的時候,他的背被拍響了。
“好久不見?”
看到他的到來,盧卡臉色一喜,但爭辯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我也是監察處的,他的傷勢多嚴重我還不知道嗎?”
“幹什麽,幹什麽!”
“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禁止喧嘩!”
外面越來越大的爭論終於迎來了內部人員的注意,或者說盧卡的意圖就在於此。
“利斯頓,你再不出來,我都以為你死裡面了。”
“我好的很。”一位高高瘦瘦的三等學徒走出,看向盧卡說道。
“你也是老人了,在這裡惡心新學徒有什麽意思。”
盧卡並未說話,湊到他耳邊說了兩句。
然後,她詫異的看了維嘉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
......
七拐八彎的,他們靠近了最深處的一個房間。
還沒進去,維嘉就聽到了熟悉而憤怒的吼聲。
“你們這樣乾,還不如當時直接一刀殺了我。”
呼喊聲中,利斯頓歎息了一口氣,接著推門而入。
再看到馬紹爾第一眼,維嘉就知道為什麽他要掙扎了。
在他的眼前,一個巨大的傷口正在馬紹爾的整條大腿上,整條大腿都變成了青紫黑色,而現在這些顏色慢慢向上浸染的侵向。
“你終於來了。”床的旁邊,一位學徒正在嘗試著按住他。“再不來我都要按不住了。”
利斯頓沒有說話,而是無聲的拿起了旁邊的斬骨刀,安慰馬紹爾。
“別怕,我可是學院學徒中第一快刀手。”他柔聲的安慰。“很快就結束了。”
“你們也幫我勸一勸。”他看向維嘉和盧卡。
只是可惜,他的勸說似乎起了反效果,馬紹爾掙扎的更厲害了。
某個瞬間,那位學徒手一滑,正在掙扎的馬紹爾身子一歪,那柄斬骨刀直直的朝著盧卡的腦袋而來。
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在後退的同時,他的後背碰到了維嘉。
然後,他正在向側邊移動的身體瞬間扭正了回來。
“馬紹爾,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同僚的。”眼疾手快的握住刀柄,然後一邊將那把刀還給利斯頓,盧卡一邊調侃道。
“我們都在等你回去。”
“別說了,我寧可死也要保住我的腿。”
看到盧卡,馬紹爾的面色稍緩,但他仍舊堅持道。
......
“按照你們的說法,這是來自白骨園那邊新的一種毒?”維嘉重複道
在盧卡和馬紹爾的描述中,之前在蔚藍港那邊進行的調查都很順利,鎮壓過程也沒有出現什麽差錯。
但在針對“血釀”後續的追查中,就出現意外了。
他們追查的那位學徒在走投無路之下變成了一個狼人,在幾十年前或許可以起到一些效果,但在近幾十年不斷的鬥爭中,學院也早就有了一套對付的手段。
在他的反撲下,馬紹爾的大腿被抓傷,在之前這原本也只是一個小問題,學院對於外傷總是有充足的手段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種外傷內被夾雜了一種極其麻煩的毒藥,這種毒藥不僅在肉體上難以根除,而且甚至讓學徒的精神力被極大幅度的壓製,連施法都成為問題。
不然假如馬紹爾有心掙扎的話,一位學徒是絕對控制不住他的。
要不是當時盧卡在旁邊,完好無損,馬紹爾當時就直接死在了那裡。
“難以施法?”維嘉一邊分析著,皺著眉頭,輕輕的翻閱著手中的記錄本。
前面二十多條15天之前的記錄都是零零碎碎的,零散的分布在一個月內。
這也正常,因為學院的醫務處和維嘉前世的漂亮國醫院——沒有醫保的有的一拚,所以一般學徒們都是能不來就不來。
但最近15天內不一樣了。
“戴恩,10天前,重度侵蝕,已死亡”
“普寧,8天前,中度侵蝕合並過量失血,已死亡”
......
“格蘭, 2天前,輕度侵蝕合並輕傷,已痊愈”
“科雷,1天前......”
“亞恩,1天前......”
......
在最近的一條裡,維嘉看到了他想要的。
“馬紹爾,當天,輕度外傷合並中度侵蝕,治療中。”
將手中的患者登記表牢牢的記住,維嘉合上了它。
根據他剛剛的觀測,他眼前的手冊中,前面半本較為陳舊,記錄也零零散散的,而後面半本則極新,記錄也極為集中。
“所以說,目前來看一般是找不到這樣的,針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又不是針對你一個。”
“你不要看到那一個自行痊愈的就心懷幻想。”利斯頓繼續勸說。“你再不接受,就晚了。”
“我寧可死。”
場面頓時陷入了僵局。
而維嘉並沒有插話,他在思考。
“這種毒可以壓製精神,抑製施法。”
“但質量要遠遠低於我體內的血液。”
就剛剛維嘉已經看過了,馬紹爾的靈魂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那種毒藥的侵蝕也僅僅只是局限於肉體層面,並且在不斷的消磨著精神力。
就在這時,維嘉聯想到了之前那一個活板門下的屍體和自己領地裡的詭異情況,還有那一個自行痊愈的記錄。
“或許這種毒並沒有那麽複雜。”
這樣想著,維嘉拉住了試圖前去勸說的盧卡。
“我有一個想法。”迎著馬紹爾和盧卡的驚喜和利斯頓的質疑,維嘉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