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園內,克林,維嘉,盧卡正在交談。
“所以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何止,那可是相當不妙。”克林歎息了一口氣。
“當初我佔用了家族中近年來巫師學徒中的一個名額,然後毫無建樹。”
“所以我現在相當被動,家族裡很多人提議不要在我身上浪費資源了。”
“你不是嫡長子嗎”盧卡揉搓著下巴。“怎麽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對,但近幾年家族中老有人進言我在巫師一途上毫無建樹,他們甚至都說動了我的父親,暫時廢除了我的繼承權。”
“讓我和我的弟弟各自管理一塊土地,‘公平競爭’。”克林苦笑。“但你看,我都被趕到這裡來了,哪有什麽公平可言。”
“等等,你說近幾年?”維嘉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樣的。
“差不多吧,近5年,就在我從學院回來一段時間之後。”
這時盧卡坐不住了,他向維嘉示意。
“我們出去抽根煙。”維嘉向克林點點頭致意道。
外面,陽台上。
“你在信裡沒有寫什麽吧。”剛剛出來,盧卡就問向維嘉。
“什麽都沒有。”維嘉搖了搖頭。“只寫了我和你要前來拜訪他。”
“那就難怪了。”盧卡思考了一下。“你別笑話我,我覺得他的弟弟那邊可能有問題。”
“這個時間點卡的太好了,也是5年。”
“我也有這種感覺。”維嘉附和著,看著眼前肥沃土地上的一片金黃色的麥浪。“而且你不覺得他被分到的土地,有些太貧瘠了嗎。”
別看克林分到的土地是一整塊大平原,相當肥沃。
並且在克林的帶領下,今年還獲得了一個豐收年。
但巫師們可不需要糧食,在特定巫術的作用下,巫師們培育糧食的收獲可以輕輕松松的達到普通人所培育出來的10倍。
所以巫師們完全能夠自給自足,在部分時候甚至他們甚至還要對領地裡進行賑災,就連維嘉也偶爾接到過一兩次像提供糧食這樣的任務。
巫師們所需要的,是魔石礦、巫術原料、和巫術藥材。
“你看,這片土地上連石英都沒有,連我們需要的試管都製造不了。”說著,維嘉大致的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給盧卡指引了一下地圖。
“照這樣下去,克林必敗。”他作出了結論。
“所以這絕對不正常。”
“畢竟克林還有我這一層關系在。”
事實上,維嘉的父親約翰之所以能夠在體弱多病的情況下繼承家族,維嘉的叔父是一方面。
但在其中起主導作用的是梅卡瓦巫師,他當年和維嘉的父親是同學,梅卡瓦巫師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就讓他的父親成為了卡列尼家的家主,甚至還連帶著讓卡列尼家以公爵領立國,而不是被歸屬到一個王國的領地下。
“看樣子我們達成了一致?”看到維嘉也這麽判斷,盧卡反問道。
“差不多,至少可以作為一個調查方向。”維嘉看向盧卡。
“但現在沒有時間了,我們這次過來不是借士兵的嗎?”
按照維嘉之前的設想,克林此刻應該繼承了家族,他此時過來就是向克林借士兵的,正好才借這個機會讓克林為學院做一點貢獻,拿一筆學院的獎勵。
但現在來看情況要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把我當什麽了?”聽到維嘉這麽說,盧卡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監察處的人。”
“蔚藍港裡的貴族我料理不了,我還料理不了他們?”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監察處的手段。”
......
某日正午,克林領地內的一塊田野內,太陽像一團火球懸掛在半空中。在這遼闊的麥田裡,一個皮膚被曬得發棕的農民正彎腰勞作。
“最近田裡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差了。”亨利從遼闊的麥田裡抬起頭,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稅收也越來越高了。”
“那該死的領主。”
說著,他拿出了自己的水壺,看向一旁。
“約翰,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別這麽累。”
一邊的約翰對亨利的話渾然不覺,他彎著腰,幾乎將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麥穗上,雙手緊握鐮刀,機械地重複著割麥的動作。
“不能停,我還不能停。”他喘著粗氣。
“我一定要,一定要救我的父親。”
“還差一點,還差最後一畝。”
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明明他比亨利還要年輕,他的皮膚卻被陽光曬得黝黑,甚至有些地方開始蛻皮,露出下面鮮紅的嫩肉,但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緊牙關,繼續揮舞著手中的鐮刀。
亨利終於看不下去了,他歎了一口氣。
然後,他重重地將壺中的水潑向了約翰。
“約翰,你清醒一點!”
“有的人是救不了的!”他怒吼著。
然後,約翰就重重的給了他一拳,但被他接住。
“不可能。”
“領主大人答應過我了,只要我種完這塊地,他就去為我父親尋藥。”
聽到他這話,亨利的怒火更甚,他直接反抽了一巴掌,將約翰打翻在地。
他們你一拳我一腳毫無章法了的打鬥了起來,或者說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打鬥,而是為了相互發泄情緒。
“領主?”
“約翰,到現在這種地步,你還要和我說領主?”
“他已經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你加了5畝地了。 ”
“上一次他甚至連這片土地上的一根雜草都被他挑了出來,而且這個雜草還是他的侍從扔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的愚蠢!”
亨利再次閃過約翰一拳,又給了他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要不是我是你叔叔,我管你去死。”
他悲傷的看著地面上已經勞累到動彈不了的約翰。
事實上,他比約翰年紀大得多,原本他應該是打不過約翰的,但約翰之前拚命的工作,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
“好好想一想約翰,你的領主已經不是克林大人了。”
“新來的領主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甚至會逼我們去死。”
“你還有母親,還有妹妹,你要是累死了他們怎麽辦.......”
“你知道嗎,今天早上你的父親甚至拜托我殺了他。”
“要不是他動彈不了,他甚至已經自殺了。”
聽到他的話語,地面上倔強的約翰瞬間垮掉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臉,痛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太想救我的父親了。”
“好孩子......”亨利正準備安慰約翰,但就在這時,清脆悅耳的童聲從他們耳邊傳來。
“你們不要打了。”
“領主被抓了。”
“就在剛剛。”
也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該笑,亨利只能又悲傷又高興的吐了一口氣,他看著地面上也是又哭又笑的約翰。
“好孩子,先起來吧,之後怎麽樣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