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安格和維嘉再度來到了安格的那個寧神草小藥田旁。
“你再嘗試一下,就像你之前那麽操作。”安格鼓勵他。
在安格的催促下,維嘉將手放在寧神草的植株處,然後像之前一樣催動了催發術。
然後,與維嘉獨自實驗不同的情況出現了,那個小藥田裡的寧神草迅速地向上生長,伸出了碧綠的枝葉,沒有出現任何乾枯的表現。
看著維嘉不解的目光,安格也沒有賣關子,而是伸手按在了一旁的土壤上。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維嘉也按了上去。
手剛剛按上去,維嘉就感覺到不一樣,這份土壤似乎過分的濕潤了;但他再用手揉了揉地上的土壤,他就覺察出,土壤的含水量並沒有什麽變化。
準確地說,令他感知到土壤濕潤的,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他直屬於巫師的直覺。
“水元素粒子?”看向安格,維嘉疑惑地詢問。
對,這個裡面富集了大量的水元素粒子。
“催發術裡有一點沒有提到,上課的時候巫師們對於藥材也只是提到他們的功用,沒有提到裡面的元素。”
“事實上,寧神草的成長依賴兩種元素。”
“‘水’和‘木’。”
“不能多,也不能少。”
“這還是對於環境要求比較低的藥材了。”說著,安格一邊指向另一片藥田,那個藥田裡種植著一簇一簇的紅色花朵,倘若仔細看去,你甚至能看到這些紅色花朵在發出淡淡的熒光。
“它需要4種,‘水’、‘木’、‘風’、‘火’。”
“一般的巫師學徒哪裡能夠同時精準操控這麽多元素,他們不把自己炸死就不錯了。”安格吐槽。
“所以整個學院裡會催發術的學徒沒有幾個。”
“巫師們寧可去修改土壤性質,都不願意去練習這個。”
“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去嘗試練習多元素操控,把單元素操控一個一個練好就足夠了。”
……
和安格告別後,維嘉回到了宿舍。
在石桌前,他睜開了他的另一隻眼。
“高維視野。”
此時在他的視野裡,之前的那株寧神草內充斥著極為濃鬱的綠色,但卻並沒有遍布整個植株。
在部分區域內,綠色始終無法涉及,只是一片空白。
“果然,師兄說得沒錯,裡面缺少了水元素粒子。”
然後,維嘉開始進一步地嘗試。
“雖然師兄說多元素操控很難,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這麽想著,水元素開始環繞著他的雙手。
但這一次,與單一操控木元素時不同,就像一個人要同時操控自己的雙眼,看向兩個不同的地方;每次他想嘗試操控某種元素的時候,另一個元素就會迅速散開。
但好在,與其他學徒連自己出錯出在哪裡都感知不到不同,維嘉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錯誤出在了哪裡,進而針對性地進行調整。
“值得一試。”他默默地鼓舞自己,開始了下一步的嘗試。
在多次成功之後,他取得了一些成果;此時的寧神草好了一些,但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葉緣枯焦,根呈褐色,地上萎蔫、容易拔起……”
“這樣子,像漚根?”
此時他的視野裡綠色和藍色大致佔一半,但藍色要略微多於綠色,想到之前在植物園內看到的景象,維嘉得出了結論。
“看樣子這一次水多了。”他搖搖頭,然後投入了下一步的實驗中。
……
但好在知道了原因,進步總是喜人的。
隨後,又過去了幾天,維嘉終於取得了最後的成果。
“催發法的核心,在於精確地操控元素能量。”
“不要求快,也不要求多,但一定要穩。”
這不是記載在知識裡面的,是他自己的感悟。
此時維嘉在宿舍內,手中散發著藍綠色的光芒。
在他前面,擺放著一個裝滿了泥土的花盆,但現在的花盆內只有泥土。
“是時候了”。他默念著。
隨後在他的另外一個視野裡,大量的青色粒子和少量的藍色粒子正在他的精確操控下,從他的掌心不斷注入花盆裡的一顆種子內。
“難怪那位學徒說,催發術的難度幾乎全部都在操控和感應上。”
“對於那些普通學徒而言,催發術的學習可能就如同手指不太靈活的盲人還需要學習繡花一樣。”
伴隨著法術的不斷進行,種子開始吸收土壤中的養分和水分,它微小的身軀內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開始緩慢而堅定地膨脹,然後在某個時刻。
“吱吱”維嘉似乎聽到了種皮破碎的聲音。
首先是胚根,它率先刺破了種皮,然後在簡單的調整方向後,向著黑暗的土壤深處探尋著,深深地插入了泥土內。
然後是胚芽和子葉,它們輕輕地舒展開來,努力向上伸展,追尋著光明的方向,終於嫩綠的芽尖衝破了土壤的阻礙,迎來了陽光的洗禮。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法術的不斷釋放,這顆小小的種子已經長成了一株健壯的幼苗,它的根系在土壤中不斷延伸,汲取著更多的養分和水分。
然後,一朵小小的花苞,自植株的頂端衝出。
“砰。”
在輕微的響動之下,在這棵幼苗的頂端綻放出了一朵淡白色的花朵,僅僅只是香氣,就令人精神不由得一清。
“真是完美。”維嘉讚歎道。“這正是我要的。”
“不愧是我。”
總之,在一段時間不長的努力下,同時在他的某種決意和一點點的天賦加持下,不到十天他的催發術就可以說是大成。
“按照我從安格那裡聽來的描述,哪怕是鑽研催發術的巫師,由於他們沒有高維視野的加持,他們的操作水平可能也沒有我的高。”
這些天裡,維嘉在不斷練習的同時,也間或在不斷地向安格討論催發術——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安格在說,維嘉在聽。
在思考著自己進步的同時,他輕輕地伸手,將花朵摘下。
然後直接將它扔入了嘴裡,一股清涼的味道直衝而來。
“薄荷味的。”
“這就是寧神花嗎?”
“一百株寧神草內都不一定會誕生出的寧神花。”
作為一種草本植物,寧神草自然也是會開花的,但很難很難。
只有在苛刻到完美的培育條件下,它才會有開花的可能,更不用說這麽大的一朵花了。
在這些天裡,通過無數次嘗試,付出上百株寧神草全部枯死的代價,在這最後一株寧神草裡,終於開出了完美的花朵。
壓抑住自己興奮的心情,他輕輕開始清理桌面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