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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語飛花》(六十四)2人初至玄空山,風波雖險秘籍得
  斷子期、葉瑛二人打定主意後,次日即啟程奔向荊州玄空山。一路之上不過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倒未旁生事端。

  不覺數十日過去,斷、葉二人即到了荊州。這日正午,二人來到一家小店落腳,斷子期向店家打聽過玄空山所在之後,又要了些飯菜充饑。不一時,店小二便把飯菜上齊:一碗燉魚,一盤魚糕,兩盤青菜,還有兩碗米飯。小二哥擺完飯菜後,笑呵呵道,“兩位客官,看你們像是外鄉人。”斷子期點了點頭,道了聲“是”。小二哥繼道,“那你們可要好好嘗嘗這盤魚糕,這可是我們店的招牌菜。這魚糕可是用上好的鰱魚、極新鮮的五花肉製成,無論是刀工還是配料,都是荊州一絕。”

  斷子期又點了點頭,看著小二哥退下後,和聲對葉瑛道,“這幾日你並未怎麽吃東西,來試試這魚糕。這小二哥既然誇下海口了,想來定是不錯。”葉瑛自鍾報城去逝之後,一直食之無味,整日幾乎都是絲絲憂傷縈心。現下聽斷子期相勸,也只是淡淡一笑,用杓筷夾過一塊試了試。不過剛吃一口,葉瑛即不自禁地點點頭,道,“真的很好吃,斷大哥,你也嘗嘗。”斷子期聞言,亦用杓筷夾過一塊,吃了一口之後,亦讚許道,“味道果然不錯,你多吃些……”看著葉瑛能從憂傷中稍稍走出,斷子期心中也稍感欣慰。

  二人吃過午飯後,即向城南二十裡的玄空山走去。待到得山麓之時,已是酉牌時分。只見玄空山的山勢,雖非入雲擎天、峰削壁劈,不過亦有數十丈之高,放眼一望,山路之奇陡回折,亦足以讓人心驚目眩。斷子期看後道,“葉瑛,你可知秘籍所藏之處?”葉瑛從懷中拿出地圖,又對照著山巒看了看,道,“按圖上所示,應該就是由此而上,找到兩塊眼形石所視之處,便是打開藏室的所在。”斷子期點點頭,道,“好,那我們現在就上去找眼形石。”

  斷子期、葉瑛二人沿山路而上,走著走著才發現,原來這山路不僅奇險,而且竟延綿曲折數十裡,直走到明月當空,夜過子時,才找到一塊眼形石。這眼形石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石塊,邊長約為五尺,而其中鑿雕的一隻眼睛,卻是細致入微、精巧天工,而其所展示的憤怒神情,更是一望而令人生怯。斷子期道,“想不到前人竟有如此神技,這石眼一看,真是威嚴懾人。”葉瑛亦有同感,道,“斷大哥,我們再找找另一塊眼形石,看看它又是什麽神情。”

  片時之後,二人果然又在別處找到了一塊如“怒樣”神情石大小的眼形石,不過這塊眼形石所鑿雕的眼睛卻是微瞇,其所展現出來的神情,讓人看了之後很是舒服,總想多看一眼。兩人又是一陣感歎之後,葉瑛道,“這兩個眼神交會之後,便是開啟密室的所在。”遂大概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空地道,“就在那裡。”

  二人走過去後,見周圍毫無異色,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塊空地。葉瑛稍想了想,忽用腳蹭了蹭地上的泥土,道,“這裡的泥土有異於別處,我們挖挖看。”斷子期點點頭,遂與葉瑛挖開地下泥土。約挖一尺深後,忽見一塊手掌般大小的小鐵門。斷子期一見,雙眉微蹙,示意葉瑛退後,自己則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這小鐵門。良久不見有甚凶險之後,再進一步看時,裡邊有一個小洞,旁邊還有一隻把手。斷子期遂又擰了擰那隻把手,卻紋絲未動。斷子期稍想了想,道,“看來這就是機關的所在。葉瑛,你把血月石放到這小洞中試試。”葉瑛依言而行,把血月石放到那小洞之中,果然,那小洞的大小剛好容得下血月石。

  稍過片刻之後,只看這小洞忽然從左邊生出一扇小石門,剛好把這小洞封嚴。斷子期一見,又試探著擰了擰那隻把手。這回卻是力到而動,把手隨斷子期的勁力轉動半圈之後,五丈之外的山壁之中,竟忽然“轟隆隆”地向兩邊分開,繼之出現了一個一丈多高的洞口。葉瑛一見,即露出興奮之色,道,“看來秘籍就在裡邊。”說著抬腳便向洞口走去。不過斷子期卻一把拽住她,沉穩而言,“想這石洞封閉已關有百年,裡面難免積有瘴氣,且過半個時辰,我們再進去。”葉瑛一聽,有些佩服道,“想不到你竟如此細心。”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斷子期又從懷中拿出兩顆黃色藥丸,道,“這是兩顆解毒丸,可避瘴氣之毒。”葉瑛接過一顆,問道,“你是從哪弄來的?”斷子期道,“我是在路上配的。”葉瑛一聽,稍顯驚訝地問道,“你配的?我和你天天在一塊,我怎麽沒見到你配藥丸?”斷子期淡淡一笑,道,“在你睡覺的時候。”葉瑛一聽,隨即笑道,“你還真是個老江湖。”

  斷、葉二人服下解毒丸,各自點燃隨身火折之後,即進入這石洞之中。方進石洞不久,二人即見到一張石桌,石桌之上放著幾支火把。葉瑛這時笑道,“原來先人也慮到咱們會怕黑,就在這留下火把了。”斷子期亦淡淡一笑,道,“那我們正好承接先人美意。”說著,二人便各點燃一支火把。火把一亮,眼前小徑瞬時清晰真明。

  斷、葉二人沿著小徑又行了一裡左右,眼前忽現一處如宮殿般寬大高闊的廳堂,仿佛可以容下幾百人,其高度粗看之下,得有四丈左右;其四周石壁之上,俱錯落鑄著十幾處燭台。二人把燭台一一點亮之後,再看這間廳堂,真是碩大無比,不過其中卻無甚器物,只在中心處有雙支半個成人高度的石柱。二人走到石柱前,可以清楚地看到兩支石柱上均有刻字,其中一支上書:得來艱辛;另一支石柱上書:用來如意。斷子期又看了看這兩支石柱上端橫面,稍想了想,道,“看來這兩本秘籍就在這兩支石柱之中,不過石柱上刻有‘得來艱辛,用來如意’八個字,想來若要得到這兩本秘籍,恐怕絕非易事。”葉瑛想了想,道,“越是上乘的武功秘籍,當然是越不容易得到。我們還是看看這石柱之上有什麽機關吧。”說罷,二人即分別在石柱之上搜尋摸索。

  過了片時,葉瑛忽然覺得柱身有一處很是松動,用手按了按,似乎可以按進去,忙道,“斷大哥,看來這裡就是機關。”說著用手虛按了一下柱身。斷子期亦按了按,亦覺松動,遂道,“葉瑛,你先站開。”葉瑛明白這其中或有危險,見斷子期讓自己站開,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許柔情。

  斷子期待葉瑛走開之後,用手緩緩按下松動之處,心中亦時時提防周圍變動。不過,在松動之處被按下兩寸之後,便再也按不動了。不過這時,這石柱的上端橫面處,石塊忽然向兩邊分開,繼之便見到了一本書冊,其上面寫著:獨行蓋世武秘上冊。

  葉瑛這時也走過來,看到《獨行蓋世武秘上冊》就在眼前,高興地道,“終於找到了。”說著伸手便拿。不過就在葉瑛拿起秘籍的瞬間,前後左右八個方向竟同時閃電般射出八把飛劍,隻取其身。

  這一下變化極是突然。不過飛劍來得雖快,斷子期的應變更快。立時之間,斷子期便抓住葉瑛右肩,雙足一點,早躍出兩丈之外。不過就在二人凌空還未落地之時,又有十數條木棍從四面八方間斷射出,勁力夾風,好不凶猛。斷子期一見,立時在空中一招陀螺旋身,借力打力,又穩穩地把這十數條木棍擋過。不過此難方休,後難又至,這次卻是從石壁之中斷斷續續地絕無規律地射出飛刀,只看刀光閃處,盡透寒利。斷子期不及多想,立時從後腰抽出玉笛,急展開冰寒劍法護身,並兼顧著葉瑛。但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直到擋得五十招之後,才得停歇。再看地下散布的飛刀,竟有幾百把。

  “呀!”葉瑛這時忽然叫道, “你中刀了。”斷子期看了看左臂和左腿處中的兩把飛刀,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淡然道,“沒什麽。”葉瑛則是一臉不安,道,“怎麽會沒什麽呢?”邊說之間,又看了看斷子期的傷口,見血俱是鮮紅色,才稍減擔憂之色,道,“幸好飛刀沒毒。”說完急扯下兩條衣布,又拔下斷子期身上飛刀,替他包扎。

  葉瑛包扎完後,自怨道,“斷大哥,真是對不起,你若不是分心護我,這幾百把飛刀又怎能傷得了你。”斷子期淡淡一笑,安慰道,“我們既然同赴險境,當然要同進同退,我怎麽可以只顧自己。”斷子期雖說得平淡,不過到了葉瑛的心中,卻生出無限的感動。葉瑛一向口舌伶俐,可此時此刻,竟不知該再說些什麽,只是一陣的雙頰微紅,默默地看著斷子期。斷子期一見,卻是岔開眼下的情境,看著右邊的柱子道,“我們再找找這支石柱上的機關。”

  找了一會兒後,斷子期在柱根部找到了一塊同樣的松動處,即對葉瑛道,“這支石柱的機關我找到了。”稍停了停,繼道,“現在我要按動機關了,你要十二分小心。”葉瑛點點頭。斷子期遂緩緩按下這塊松動處,同樣在按下兩寸之後,石柱的上端橫面同樣分開,裡面果然放著《獨行蓋世武秘下冊》。斷子期這時又提醒葉瑛道,“小心了。”說罷,便伸手取出武功秘籍。

  不過,這次卻不是四處橫飛的暗器相襲。只看就在斷子期取出武功秘籍之後,立時傳來幾聲“轟轟”沉悶而震耳的聲音。

  畢竟這“轟轟”之聲是何處所發,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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