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離開小院，並未著急回宮。

　　“襄縣……”

　　賀蘭亭，就在襄縣。

　　自己與呂寒玉之約，雖過了時間，但還是要去看上一看的。

　　順便，再買些小玩意，回去給自己那些愛妃送去。

　　“賣包子咯。”

　　“公子，看看俺老王包的包子吧。嘗一口，保管您天天想吃！”

　　一個中年胖子賣力推銷著，身後還跟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丫頭，在賣力的幫中年胖子包著包子餡。

　　那稚嫩的臉龐，好似是要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一樣，很是用心。

　　蘇曜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心疼，“姑娘這麽小，你也舍得讓他出來幫你乾活?”

　　誰知道包子店主還未說話，扎著馬尾辮的王丫頭就笑盈盈的道:“是我要來幫忙的，我若是來幫爹爹忙，爹爹月亮未出就能回家了。我若是不來，爹爹恐怕就要很晚才能回家。”

　　蘇曜心裡感慨，這都是窮人家的孩子。

　　包子店主撓了撓頭，“其實開始我也不答應，但事後想了想，女娃嘛。終歸是要嫁人的，提前讓她學點活，總好過到了婆家讓人瞧不起。”

　　王丫頭笑盈盈道:“大哥哥，買點包子吧，茹茹包的包子可好吃了呢。”

　　“呵，那我還真要嘗嘗了。今天你們包的，本公子全買了。”蘇曜大手一揮。

　　父女倆雙眼冒光，可來不及高興，一道道喧鬧聲，在不遠處響起。

　　“老實點，把頭錢交出來！”一名滿臉痞氣的壯漢，領著一大幫家丁，到處吆喝起來。

　　所過攤位店鋪，臉上無不是寫滿恐懼，躊躇之下，還是乖乖交上銀子。

　　“是馬員外家的少爺又來收銀子了。”

　　“唉，這日子怎麽過，朝廷的賦稅都交不起了，這還要交頭錢給馬祁！”

　　雖是抱怨，但所有人都沒法子，只能乖乖將辛苦賺來的銀兩交出去。

　　蘇曜聞言，皺了皺眉。

　　朝廷賦稅根本不重，只有百姓所得的一成罷了。即便如此，這銀子他也沒見過多少。

　　貪汙腐敗必定是有，他並不奇怪。

　　那各地的權貴層層剝削，這些稅收全都進了權貴們的腰包裡。

　　只是這還有地主豪紳，找百姓們收頭錢，實在是讓他意想不到！

　　這頭錢，說白的就是類似於現代的保護費。

　　“這人是誰?”蘇曜沉聲問道。

　　跟隨蘇曜出行的一名禦龍軍無奈道:“似這些欺男霸女的地主豪紳，各地都有。他們仗著手底下家丁眾多，為非作歹，沒人敢惹。這一帶，就是馬家人說的算。”

　　“官府的人不管?”蘇曜凝重的道。

　　雖說此乃京郊。

　　但畢竟還是天子腳下！

　　禦龍軍欲言又止。

　　蘇曜揮了揮衣袖，示意不必再說下去。

　　因為事到如今，他什麽都清楚了。

　　官官相護！

　　他，心如刀絞！

　　打了一個邀月樓，根本改變不了什麽。因為根源問題，還尚未解決！

　　“又是這些權貴！”蘇曜，怒火焚燒。

　　半晌，他平息怒火。靜靜凝望，想要看看，自己腳下的這個天下，到底已經腐爛成了什麽樣子！

　　那方才的包子鋪攤主，一看是馬祁前來收錢，哪裡還敢逗留。急忙就打算收下攤位，匆匆離去。

　　可還是慢了一步。

　　馬祁已經來到了王老三跟前，“王老三，你想往哪跑啊?”

　　王老三聽言，苦澀的道:“大人，這頭錢可否能寬限幾日?最近生意不景氣……”

　　“寬限你今天?別人都能交得起，就你交不起?”馬祁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隨後眼睛放到了王老三的女兒王丫頭身上。

　　王丫頭小身板一顫，看著馬祁的眼神裡滿是懼意。

　　“王老三，想不到你一個大老粗，生出來的女兒倒是水靈的很。呵呵，近些時日邀月樓倒台，這些青樓正缺姑娘呢。你要是交不起頭錢，我看不如把你女兒給我，抵你的債如何?”

　　話罷，馬祁手底下的家丁已經是將王丫頭拎了起來。

　　“爹，爹！”王丫頭哭喊道:“你們放開我！”

　　王老三看到自家女兒被抓，怒火上湧，狠狠的吼道:“放開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