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隨處散落著大團的棉絮,四張泰迪熊外皮被疊在一起,墊在某人的屁股底下。
夏嵐手裡分別捏著四張撕碎的紙條,看起來像是從一個日記本上撕下來的不同頁。
“我看到了,爸爸將媽媽殺死,縫在了我的生日禮物裡面。”
“今天我很開心,媽媽也很開心,她答應我,會給我買一個白色的泰迪熊作為生日禮物。”
“啊,弟弟真是太討厭了,把鼻涕擦在我的新裙子上。”
“爸爸最近很生氣,可能是因為叔叔的原因,不過我很喜歡叔叔,因為他總是會給我好吃的糖,這個時候媽媽也不會說我!”
四張紙條的順序很混亂,想要知道是什麽結果,恐怕還需要去探究才行。
夏嵐地上站起來,朝著房間外面走出去。
外面是裝修很華麗的走廊,掛著很多油畫,像是有錢人家的巨型莊園別墅,而不是他進去的那種老舊公寓樓。
走廊外面也有很多泰迪熊,但夏嵐沒有貿然接近,而是先試著推了推窗戶,結果推不動,想要走一些歪門邪道不太行,而且他一轉頭就發現,室內的幾個泰迪熊皮已經站起來自己填充了大半。
“麻煩。”
恐怕一離開他的視野,這些鬼東西就會恢復原狀。
他想了想,乾脆不去理會他們,將後背緊貼在牆面上,側著身子快速在走廊中移動,但不光是後背的原因,只要視線一離開這些鬼東西,它們就會快速的接近。
這個時候就要反覆注意視線,夏嵐前後擺頭,只不過走了一半兒的路程,最近的一隻泰迪熊已經離他不足5米,那張熊臉安靜的看著他。
“白色的?”夏嵐注意到那是一隻白色的泰迪熊。
紙張上面提到,白色的泰迪熊作為生日禮物,裡面可能藏著屍體。
於是他走過去,打算拉開它的後背,看看裡面是不是藏著東西,但瞬間,一道刀光閃過,夏嵐朝後大跳一步,躲開了這突然的一下,面前那隻白色的泰迪熊轉身便逃。
夏嵐有心追上去,可周圍的泰迪熊攔住了他的去路。
行!
走廊裡面又多了一地的棉絮,刨開重複的東西,夏嵐手中又多了三張紙條。
“爸爸今天又和媽媽吵起來了,上面打的好響,弟弟好像被嚇到了一直不停的哭。”
“外公去世了,我很傷心,因為外公對我很好,大家也都很傷心,不停的哭啊哭啊,但只有爸爸很奇怪,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爸爸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媽媽坐在床上哭,我安慰媽媽不哭,但是媽媽不聽,不停的罵爸爸是個鳳凰男,鳳凰男是什麽意思?”
真是無聊的家庭倫理劇,夏嵐評判道。
他解決完了這些泰迪熊之後,就沿著白色泰迪熊逃跑的地方追過去,但被耽擱太多時間了,能找到才是怪的。
不過,雖然沒有找到那個奇怪的泰迪熊,倒是有其他的收獲在。
夏嵐的那種獨特的,感知血液的能力就發揮了作用,他發現一間帶有血跡的房間。
莫松沉眼球充血的縮在角落裡面,面前的這兩個泰迪熊舉著尖刀已經對著他快兩個小時了。
他絲毫不敢挪動視線,因為死神化早已經退卻,這個時候被捅上一刀,恐怕會直接去死。
他沒有夏嵐的那種機敏勁兒,只是發現怎麽都甩不脫這些泰迪熊,處理不掉之後便放棄了,眼瞳充血的等待著救援。
可人總會有疲憊的時候,或許是精神高度集中周圍又安靜無比原因,他的眼皮一點一點下垂,微磕。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驚醒了他。
房間的門突然被某人踹開了,他猛的看過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髮型很潮。
年輕人打量著他出聲道:“莫松沉?”
“是我,你是?”
莫松沉詫異於對方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但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什麽事情不能發生。
“剛好,看來我運氣不錯,你蹲在這兒做什麽!”
年輕人走了進來,一臉運氣不錯的表情。
“你?”
莫松沉剛想要提醒他小心這兩個泰迪熊,結果就看見年輕人的身後跟進來了一個白色的泰迪熊玩偶,舉起刀朝著他刺過去。
他眼球微凸,驚恐尖叫道:“你後面!”
年輕人回頭看過去,那隻泰迪熊好像和其他的不一樣,立刻收刀轉身就逃走了,這是怎麽回事?
“唔,被盯上了,但這是好事。”
從年輕人嘴裡蹦出來的淡定話語讓莫松沉感覺到荒謬,他還沒來的及問出口,就聽到:
“你怎麽還蹲在角落裡面,出來啊, 被嚇破膽了嗎?”
被嚇破膽了?可能是吧。
莫松沉苦笑一聲,但他必須要嚴肅的提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這些泰迪熊都是極為危險的東西,刀槍不入不說,一旦視線稍微離開它們可能就是致死的襲擊。
如果和他一樣蹲在角落等待隊長的救援還可能有活路。
可他還沒開口,就說了個“你”字。
就看到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當著他的面將兩個泰迪熊拆了,白色的棉絮掉了一地。
“你剛才想說什麽來著?”年輕人回頭,一臉詫異的問道。
莫松沉表情呆滯,滿腦子都是...就這麽簡單?這麽簡單就能解決他們?
年輕人好像看了他的想法,補充道:“嘛,不至於完全解決危險,但自保應該是沒問題,想不到也就是你們人思維太僵硬了。”
太僵硬了...
聽到這個評價,莫松沉五味雜陳,他慢慢站起來,看到年輕人在裡面翻出兩張紙條,於是湊過去看:
“這些天,爸爸總會帶著一些不認識的阿姨回家,我很討厭那些阿姨,因為她們總是會說媽媽的壞話!”
“我在垃圾桶裡面看到了弟弟畫的全家福被撕成了碎片,我猜那是爸爸做的,因為那天弟弟拿給他看之後,爸爸的臉色就像大黃瓜一樣。”
充滿童稚的話語道盡了殘酷的事實。
莫松沉盯著紙張發愣,他進來應該快三個小時了,但從來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這...這是什麽?”
年輕人露齒一笑,“這是線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