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駕駛摩托車的技術依舊還不是很好,興許是因為人在危機面前,爆發出的力量也是空前絕後,這一次我居然能夠單手駕駛摩托車。
燒烤攤老板擺脫羅傘牽製的速度,已經超出我的預料,當我騎著摩托車來到水泥路後,燒烤攤老板已經從老宅內衝出,又朝我後背連續轟了三拳。
我不敢停留下來,駕駛摩托車在月光照耀下的水泥路瘋狂逃竄,而燒烤攤老板在樹林之中呼嘯而過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催命之鍾般,一直緊隨在我的身後。
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但也激起了強烈的鬥志,我用盡全力,緊緊抓住摩托車的把手,手中的油門也擰得更深,車子如同獵豹般向前衝刺,我與身後追擊者之間的距離,也在逐漸拉大。
人群越多的地方,也就是人群密集之地,燒烤攤老板便有極大概率不會出現,這是因為人一多陽氣就會足,而此刻正是小黑夜,陽氣足的人群,加上陰氣多的黑夜,正所謂是日月交替進而對衝。
天道賦予法力的燒烤攤老板,絕不可能在陽氣充足的地方出現,否則便會形成一種對衝力場,這一點匯聚合一的燒烤攤老板情況,和單一的時節節氣妖情況並不一樣。
我不知道我駕駛摩托車到底騎了多遠,被燒烤攤老板打的那幾拳,已經讓我受了嚴重的內傷,鮮血正順著我的嘴角不斷落下。
可我卻不敢停留下來喘息片刻,也不知是我失血過多,還是因為摩托車沒有了油,當摩托車摔倒在地時,我最後一眼看到的,卻是許久不曾見過面的瘦高個和胖姐。
胖姐驚呼道:“是他!”
看來胖姐的手術很成功,因為此刻胖姐的狀態挺不錯的。
瘦高個沒有任何廢話,他直接抱起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和胖姐一起趕往最近的醫院。
我不知道我在醫院呆了多久,但是當我醒來後,胖姐已經趴在病房的桌子上睡著了。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耳邊傳來胖姐輕微的鼾聲,一切仿佛在夢裡,我竟然能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此時,窗外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而下,仿佛要淹沒整個城市,估計胖姐是真的太累了,以至於如此大的雷聲,都沒法讓她從夢鄉之中醒來。
迷迷糊糊的胖姐哪會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了什麽,而我要施展的則是替死術,也就是以胖姐和瘦高個的生命為引,讓他倆代替我一命,也就是送他們的命,給我爭取一定的時間。
說實話,我沒有任何愧疚,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心狠手辣,但瘦高個和胖姐本身就是苦命鴛鴦命了。
而這種命運之人,往往只能活到中年,且下場還是淒慘無比,我只不過是稍稍利用了一下。
簡單來說,胖姐和瘦高個今年本就是會死,如果我沒有插手的話,胖姐會死在醫院裡,瘦高個則是會殉情,因為這是屬於他倆的鴛鴦苦命。
要施展紙人替死術的話,不是說隨隨便便逮個人,然後施展此秘術就能讓這人替死,而是這個人要和施法者本身,產生所謂的因果關系才行。
迷迷糊糊的胖姐,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命懸一線,而我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開始施展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替死術,這種行為讓我感到我是無比的殘忍和自私,但我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罪惡之源。
在這個充滿矛盾和不幸的世界裡,有些人的生命注定是短暫且悲慘的,我只是利用了這個機會,讓他們的悲劇得以稍微緩解。
當我將銀行卡送給瘦高個的那一刻起,其實我就已經未雨綢繆,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
現在想來,王大海之所以在得知此事後碎碎念,只怕不是心疼錢,而是王大海已經看出了我的計劃,同時王大海也為我著實捏了一把汗。
因為我的行事風格,已經是愈來愈不擇手段,這完全就不像是我這個年紀,就能乾出來的事。
好在小黑也沒被瘦高個忘記,當我按照原先制定的計劃,帶著小黑坐車離開這座城市時,燒烤攤老板也順藤摸瓜來到了醫院。
這種事的結局其實都無需去猜測,燒烤攤老板定會以極其殘忍的手段,在醫院內將瘦高個和胖姐殺害,同時燒烤攤老板也會瞬間失去全部法力,最終成為天道的替罪羊。
半路上,當司機去服務站的餐廳吃飯時,我則是來到旁邊的小樹林中。
我站在空地上,夜風輕輕吹過,三根香煙在夜色中燃燒,化為縷縷青煙。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胖姐和瘦高個的身影,他們倆的笑容與話語都如此清晰。
“他們倆,真的可惜了”
我心裡默念著,就在這時,司機從餐廳走了出來,我迎了上去重新上路。
夜色中,只有車燈照亮前方道路,樹林裡的那片空地,香煙的煙霧已經消散在夜風中,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我知道我的行為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但我還是心疼胖姐和瘦高個,因為他倆的確是稱得上是善人,但是純善之人,往往越是容易受到他人肆無忌憚的欺壓。
其實許多人不願意和陰陽師交朋友,究其原因就是這樣,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哪天,會成為陰陽師的替死紙人。
車繼續出發,當我昏昏欲睡時,司機則是問道:“我說這位小兄弟,你自己一個當真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嗎?”
“是的!”
我是真的很困,可這司機卻是喋喋不休。
司機繼續問道:“你為什麽獨自一人坐車呢?你沒有老爸老媽嗎?”
“是的!”
對於這司機的話我實在是不想繼續回答了,趴在一旁的小黑它是狗,但我總覺得我這個人連狗都不如。
來到洪州時,已經是凌晨的三點五十分,我左手纏繞著繃帶,背著包帶著小黑,漫無目的走在這座陌生的城市。
此刻整條馬路,已經沒有任何一輛車經過,只有孤獨的路燈,在夜色中發出昏黃光芒,照亮著這座沉睡的城市。
這一次我租的房子,是在一處名為滄海陶瓷城之內,衛生條件其實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浴室和洗手間都是公共的。
陶瓷城的大部分店鋪,都是一家家陶瓷銷售點,而我住的地方則是一排二層樓,一樓為數百間門店,二樓便是與之對應的房間,與一樓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