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是認為醫院乃是陰氣極重匯聚之地,且還容易招來遊魂野鬼,畢竟住院部的許多人,可是掙扎在生死一線之中
但其實這推測是大錯特錯,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鬼怪和人類而言,醫院反而是尋常人遇到妖魔鬼怪時,能進行躲災的一處極佳避難場所。
自古以來就有匪不殺醫的規矩,因為醫隻負責救人不管其他,若匪殺了醫,那麽其他匪也會調轉槍頭反過來誅殺此匪徒。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活著的方式,而一旦統一起來就成了所謂的法律,和那不成文的規矩。
當然強者制定規矩,弱者只能遵循!
而這鬼魂和人類也是一樣,他們也會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要知道在醫院裡不單單能醫治活人,就連鬼怪受傷的話,也會前來醫院就診治療,當然這時候就不是活人給他們醫治了,故而鬼怪自然是不會破壞規矩在醫院出手傷人。
當然還有其他諸多的原因,但我也懶得和他們四名倒鬥傳人去解釋,因為壓根就沒有那個必要。
而就在這時,一名身材消瘦如竹竿的中年男子,一邊吧嗒吧嗒抽著煙,一邊帶著一臉的愁容朝我們所在方向走了過來,也不知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才會顯得如此傷感。
昏黃的路燈照射下,將他影子拖得很長很長,這也讓我不禁想起簾年在滬市的時候,那時候我不也是被路燈所照射,將影子無限拉長嘛。
正當我陷入對往事的回憶,那中年男子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跟前。
他穿著一件舊舊的灰色襯衫,褲腳已經磨損得露出了腳踝,腳上的布鞋也沾滿了泥土,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這裡會有人。
我一看就知道此人家中定是遭遇大變故,但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就隨隨便便出手相助。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在空氣中彌漫,與他的愁容交織在一起。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那裡放著一遝厚厚的文件和一個打開的筆記本電腦。
他頓了頓,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開口。
這時候就可以扯上因果了,因為沒有因果的陰陽事,若是貿然插手是會給陰陽師帶來滅頂之災的。
話說這人年紀看起來約四十歲出頭,也不知他到底遇上了什麽煩心的事,就這樣蹲在馬路邊的路沿上,一根接著一根不斷抽著煙。
但接下來的發生一幕,卻是讓四名倒鬥傳人大跌眼鏡和大吃一驚。
因為在他們長輩口中,那位道行高深的陰陽門掌門天師,此刻竟是張開了大口和鼻子,猛吸那男子吐出來的煙霧,那一臉貪婪和愉悅的表情,簡直是令四人徹底刷新了已知的三觀。
“你要抽煙不?”
興許是這男子看到我這寒酸的舉止,故而也有些於心不忍,所以才將自己煙盒裡最後的一根煙遞給了我。
我可不會客氣,直接將這根香煙接了過來。
“咦,你在給人算命啊?那正好,我最近可是禍不單行倒霉透了,你就幫我算上一卦吧”
這男子此時才注意到我掛牆壁上的橫幅和擺在地上的宣傳欄,但他也沒讓我測什麽,只是讓我隨意去測,看來這男子果真是落魄不偶啊。
“可以,既然你給了本天師一根煙抽,那這便是因,作為回報的果實,那我就回報你精準一卦算了!”
聽我這麽一說,四名倒鬥傳人也立即來了精神,他們倒想看看我這位傳中的正統陰陽門天師掌門,是如何幫人算命卜卦的。
我倒也沒有去算命,而是借著路邊的燈光,仔細瞧了瞧男子的長相,但不觀察不要緊,一觀察卻是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算命卜卦者都有一個通病,若是神情嚴肅又皺起眉頭的話,代表被卜卦者命理格數是非常差的,若是一臉淡然加上笑容,證明被卜卦者未來是充滿了福緣。
四名傳人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仿佛是怕這樣會影響到我的卜卦。
我搖了搖頭,出聲解釋道:“你的一對眼窩深深陷了進去,鼻尖也有些塌陷,兩邊雙頰更也凹了下去,其額猶如川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至親們只怕是都出了大事”
我接著道:“說一句不好聽的,從你的面相上來看,你可是屬於那至親死絕之相,不過好在你的鼻梁還沒完全塌進去,你的鼻尖處有一個孔,從這孔上來看,你目前應該還有一名至親尚在人間, 但情況卻是不太樂觀啊!”
“你....”
聽到我的一番話,這男子瞬間大吃一驚,隨後立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也顧不得附近邊吃燒烤邊聊的人們異樣眼神,而是激動哽咽道:“大師您還真是神了,我聽您這一席話,我就曉得您是有真本事的大師,請問大師您能不能幫幫我啊?我這真的是遇上大麻煩了!”
“哎我去,這年頭騙子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居然舍得下血本請了演員”
“這演技不去拍電影都可惜了,你們看那眼淚那鼻涕,嘩嘩嘩的直流啊!”
附近的人們可謂是議論紛紛,但就在這時候,我卻是開始收拾東西,將四方布直接塞進了背包之中
見那男子還跪在原地,帶著殷切的眼神看著我,我無奈只能長歎一聲,道:“天道輪回理昭昭,前世之善也非今世善果,你我因一煙而結其緣,但此事隻可一而不可二,面相本師已了卻你的心願觀之,是你自己失去先機,本天師亦是無可奈何!”
說完我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開,若是因為此人跪在地上我就心軟,那我自己也得承擔惡果。
這些年來我已經鍛造了鐵石心腸,想要我出手前提是我自己得先保證自身的安全。
我不再搭理那哭得極其淒慘的男人,想必他此刻是非常絕望的,因為他經歷了失望,而我給了他希望,結果他等來的卻是無盡的絕望。
這男子肯定是遭遇了難以想象的苦楚,就像是降溫的惡劣氣,我原本不單單能給他一件外套,更是能給他一個擁抱加開著暖氣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