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靈甲這縱身一躍,孔汜反而一陣輕松。
若是正面撞擊,他這持戈的手臂即使不骨折,也得虎口崩裂,手腕挫傷。
如此一來,他僅需將長戈的尾端插進土裡,操縱戈頭對準落下的巨靈,壓力驟減。
孔汜選擇的時機恰當,長戈立起來的時候,巨靈甲在半空中想調整姿態已經來不及。
巨靈剛一觸碰戈尖,孔汜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觀望。
如他所想,巨靈下墜的巨大衝擊力讓長戈碎裂成了數段,然後便是巨靈著地“嘭”地一聲巨響。
“鼠輩,休走!”巨靈抬頭,見孔汜已跑出十幾米遠,頓覺被戲耍了一般惱羞成怒,向著孔汜逃跑的方向追去。
孔汜心裡大乎臥槽,那長戈對巨靈連一絲阻力都沒有,他雖然莽,但也知道自己的血肉之軀不可能撼動這樣的怪物。
以自己奔跑的速度,巨靈追上也是遲早的事。
孔汜大腦飛速運轉,但巨靈速度太快,已經來到他身後。
城樓上驚呼一片。
孔汜猛地身子往右一撲,在地上打了個滾又翻身而起,心裡有了主意,調轉方向,朝著東門趕來的20余名甲騎而去而去。
巨靈惱怒,也不追了,扯下背後的重弩,上箭,上弦,扣動扳機。
孔汜邊跑邊回望,當下連忙原地趴下。
弩箭從他頭頂呼嘯而過,將一名甲騎刺落下馬。
“無恥蠡賊!”巨靈大罵道,弩箭被躲避,反而射中自己人,雖怒發衝冠,但也不敢繼續射擊了。
“攔住他!”巨靈喝道。
“到底誰無恥!”周文躍見巨靈用弩射擊不中,又以一敵多,抱不平地喊道。
“看來此子凶多吉少,文躍,周伯父的麾下還需多久才可抵達?”方猛盯著城樓下的戰鬥,問道。
“還需一個時辰。”周文躍查閱了系統裡的推送,知道援軍已在路上了。
“此子是凶多吉少了,待我來助他一箭!”方猛說罷,他身後十幾名軍士同他一起拉滿弓朝著敵軍的戰車拋射而出。
戰車上的弩手紛紛躲避在車上的擋箭板後,同時找機會向城樓上還擊。
幾名甲騎走出陣列,向孔汜呈包圍之勢而去。
這個方向對孔汜而言卻是最安全的方向,敵軍的遠程戰力被城樓上的守備軍壓製,要面對的只剩這20多甲騎了。
甲騎分方向疾馳而來,孔汜卻隻死死盯著自己正前方的一人衝去。
此刻他手無寸鐵,隻身披重甲,對面的是持戈躍馬的甲騎具裝,後邊還有一巨靈追來。
孔汜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在距離甲騎不到20米的時候,孔汜喉嚨中發出大大的一聲“喀——”
甲騎一懵,隨後便聽見一聲“piu”,孔汜一口濃痰正中他兜鍪與頓項之間的觀察縫,糊在了他眼睛上。
“值你娘的狗賊!不講伍德!啊!啊!啊!”甲騎下意識的一捂眼睛,心裡一陣惡心,氣憤地罵道。
就這功夫,孔汜避開了戈刺馬撞,一把將甲騎扯落下馬。
而後,孔汜一手抓向長戈一扯,沒扯動。
甲騎眼睛看不見,但下意識的緊緊抓住長戈,使暫時失明的自己有些許安全感。
孔汜著急,用腳用力在甲騎手腕上,臉上一陣亂踩,這才使他脫了手。
戈剛到手,另外2名甲騎已經殺到,孔汜一邊持戈反擊,一邊巧妙利用地上坐著的挨了痰的甲騎的身子,避免馬匹衝撞。
城樓上的人已經看呆了。
本以為是必死之局,竟然用一口濃痰就化解了。
“哈哈哈,此子太下作了。”楊鎮守笑道。
周文躍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楊大人若是被巨靈圍擊,肯定有更好的方法,莫不是以尿之騷味,驅近身之敵?”
“周公子莫怪,此子有膽獨戰巨靈,老夫不該妄加貶駁。”楊鎮守尷尬地說道。
孔汜一邊周旋,一邊不忘在地上抓上一把沙子,就往挨了痰的甲騎眼縫裡撒,時不時用戈尾朝其臉部捅上幾捅,延長致盲時間。
圍上來的甲騎投鼠忌器,不敢大開大合,被孔汜逮住機會,將一甲騎捅落下馬,隨即扯住韁繩,翻身上馬。
巨靈追來,孔汜縱馬逃竄,他故意操縱馬匹挨近其他甲騎,讓巨靈不敢衝殺而來,
巨靈大喊:“此子下作,甲騎退下!請旬王助我!”
剩下兩名巨靈動了,其中一個巨靈身上的甲片都是金黃色的,每一片甲片上都有華麗的祥雲、仙鶴浮雕裝飾。
孔汜明白了,這就是旬王。
難道這3米的龐然大物也是人類?
不及多想, 孔汜縱馬奔向城牆。
城樓上,陳常之會意,立刻組織人手,或持弩,或持弓,或操縱巨弩朝孔汜身後射擊。
箭雨阻礙了巨靈追擊的速度,但是除了巨弩的弩箭之外,傷不了他們分毫。
但三尊巨靈圍擊,孔汜完全沒有辦法靠近門樓。
旬王速度更快,從左側包圍而來,孔汜躲閃不及,連人帶馬被撞擊出去數米。
馬匹承受了主要衝擊,倒地不起,孔汜還好,雖重重摔倒在地,但鎧甲內部的皮甲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
旬王撞倒孔汜後,並未繼續動手,而是衝紅羽頭盔的巨靈冷冷說道:“自己了結。”
紅頂巨靈無視巨弩飛奔而來,抽刀而出,喊道:“無恥小兒,竟令我讓旬王蒙休!”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笑聲:“哈哈哈哈!
旬王,如此欺壓一個十幾歲的男爵,不怕為他人笑乎!”
旬王臉色……看不到臉色,旬王大抵是臉色一變,說道:“祁國公,竟是你來了。”
孔汜看向西方遠處天邊,有一條長長的巨龍奔馳而來,巨龍身上泛著綠色的幽光,龍首凶悍霸道。
龍?
直到龍首抵近,龍口大張,一隊威武的騎兵從龍首之中走出。
這隊騎兵約100騎,終於不是扎甲,而是渾身板甲。
為首的一人卻是未著甲。
這人穿著圓領長袍,頭戴玉冠,面目清秀。
這人下了馬,整理了下衣冠,說道:“本是來此度假,不想旬王亦有此雅興,我便陪旬王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