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喬峰,南慕容!曾經何其矚目,被視為武林一代新秀的領軍人物。”
“可惜,之前威名遠播,被我中原武林視為大英雄的丐幫幫主喬峰,竟然是契丹人!”
“而南慕容,也即是姑蘇慕容家的那位公子,這幾年也不知為何,行事越加詭異,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四海傳聞有好些個高手死於其獨門武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不見他出來解釋幾句,給大家一個交代。”
“呵,這下咱們中原武林新秀一代只怕要沒落,無人扛起大旗,在將來號令天下,領袖群雄。”
“喬峰此賊狼心狗肺,潛伏我中原十幾年不知意欲何為,如今先是殺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然後又殺其養父養母以及授業恩師,可見手段毒辣,幸好已被群雄撕開其偽善真面目,不然我中原武林危矣。”
“對,這契丹狗多活一天就是個禍害,一定得把他殺了,咱們才能高枕無憂!”
“聽說喬峰前些日子又於弘州城外,殺死了群雄義首聚賢莊莊主遊驥,如此看來,此賊之罪孽已是罄竹難書。”
“這慕容複也是,到底這幾年死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下的那些高手是否與他有關?少林玄慈方丈幾次發名帖邀他出面當眾解釋,他竟不予理會,至今也沒個說法。依我看,這慕容複也不是個好東西。”
“唉,江湖江湖,江湖現在亂成一鍋粥咯!喬峰慕容複這一對雙星黯淡,咱們中原武林恐要沉寂數十年。”
“別把喬峰扯進咱們中原武林,他算個什麽東西!他就是一條遼狗!”
幾天后,趙君鴻走在一條繁華街道上,路上所聽所聞,都是些好道聽途說的武林人士討論著最近的江湖變化。
其中提的最多的兩個名字就是喬峰和慕容複。
曾經的丐幫大英雄喬峰,一夜之間成為作惡多端人人唾棄的大奸賊。
至於姑蘇慕容複,也因為這幾年出現多名死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下的高手,他又不能當眾洗脫嫌疑,而名聲大降。
可黑紅也是紅,怎麽也比無名之輩要紅。
武林之中現下除了將此二人提出來,作為茶余飯後的談資,竟再找不到其它可代替者…
“不久後就會有了。”
趙君鴻在心裡默默說道。
通過這些天的修煉小無相功,趙君鴻的自信每日倍增。
如今他的實力已經踏入準二流高手行列,加上多門武林絕技傍身,以及頂級身法‘凌波微步’,打不過,就跑,已經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樣處處瞻前顧後,三思慢行。
但習慣了穩重的趙君鴻,還是決定找個地方好好閉關修煉一些內力。
畢竟以他的天資,一日之功可抵別人十日,每分每刻的時間都異常寶貴。
要不是珍瓏棋局開局只剩幾個月,趙君鴻甚至不介意來個一年的苦修。
在出城的路上,趙君鴻遇到了一個奇裝異服的大和尚,似來自西域。
但奇怪的是中原人一向好客,並不抵製這些西域苦行僧,可這大和尚卻舉止古怪,行走之間雙眼充滿警惕,似乎周身全是敵人,不得不防。
“西域和尚…鳩摩智?”
趙君鴻無意間想到一個人,再想起一件事,越加認定心裡的猜測,不由停下腳步看著這和尚背影。
未曾料到這和尚警覺的很,竟然猛地轉過身來。
趙君鴻和這大和尚四目相對,真是越看越喜歡,忍不住笑了笑。
大和尚一臉疑惑外加警惕,絞盡腦汁也沒有明白趙君鴻笑容裡的意思。
“施主。”
良久,見趙君鴻對自己並沒有威脅,大和尚臉上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不再感興趣,轉身離去。
等扭過頭,大和尚的臉瞬即布滿陰沉,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中原人盡皆狡詐。
……
距離少室山五十裡外,一座小鎮。
趙君鴻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棧,除了偶爾打探一下少林寺僧眾是否有人下山發放名帖的消息,其余時間全部用於修煉小無相功。
其實也可以更近,甚至直接在少室山下的村莊找個地方隱修,到鬼知道這些地方是不是已經被無數想要偷學少林寺武功的賊人佔滿。
趙君鴻去這種地方那就不是去找肉包子,他自己可能成為肉包子,唐僧肉。
還有,慕容複蕭遠山這兩人經常出沒少林寺附近村莊。
兩個月的時間眨眼便過去,相比當初,趙君鴻現在的內力不知深厚多少倍。
而且他感覺自己以小無相功修煉出來的真氣,無比精純,和尋常人修煉小無相功不可相提並論。
“呼~如今,我應該勉強算得上一位真正的高手了,同輩之中,沒有多少人是我的敵手。”
“從現在開始,我要打響自己的名號。”
入江湖,揚名天下,豈能沒有自己的特色,沒有自己的外號?
打從今天起,趙君鴻開始穿天青色衣,並非是因為鍾情這個顏色,而是因為天青色與他的外形很是相符,至於頭髮,他不習慣戴冠,也不想挽髻,就用一根青色絲帶隨意系著。
換上新買的天青色長袍,搖身變了一副形象,趙君鴻開始前往少林寺。
……
以香客之名進了少林寺,詢問了一下,趙君鴻編了個由頭,讓一名僧人直接帶自己去找虛竹。
因為少林寺確實有個虛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要找的虛竹。
“施主請稍等,虛竹師弟正在挑水,我去把他叫來。”
趙君鴻被一名年輕僧人請到一間院子裡,這院子走廊上放著幾個大缸,兩個大缸都被刷洗的乾乾淨淨,其中一個大缸是空的,另一個大缸已經裝了一半的水。
路上幾乎見不到水漬。
趙君鴻皺了皺眉,一把拉住這名僧人:“挑水?他是專門挑水不練功嗎?”
“不是。”這名僧人笑了笑道:“虛竹師弟為人寬厚老實,他沒別的愛好,最喜歡做的就是挑水、砍柴、還有燒火,遇到這些事情他都是搶著做,我們師兄弟都由著他。”
趙君鴻無言以對,張了張口道:“那勞煩小師父帶我去找他便是。”
“這邊請。”年輕僧人伸手示意。
兩人穿過幾間院子,又走了一段下山石板路,最後停在一個綠蔭茂密的寬敞平地。
一個身形瘦高的小和尚正坐在井邊,一邊低頭捶著膝蓋,一邊用袖子擦臉上的汗。
聽到腳步聲,小和尚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耷拉眉,看起來大概十八九歲,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虛明師兄好。”
一見到趙君鴻身邊年輕僧人,小和尚連忙起身合十見禮,說話的聲音也是細聲細氣。
“施主,這位便是…”
趙君鴻點了點頭,這名叫虛明的年輕僧人當即明白趙君鴻的意思,也不多說,低頭合十轉身離去。
趙君鴻初次見到虛竹,並不急著開口,仔細著打量虛竹。
虛竹自幼在少林寺長大,性格內向憨厚,見趙君鴻一個陌生香客一直盯著自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恭恭敬敬雙手合十等了半響,不見趙君鴻問話,便朝著趙君鴻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抓起扁擔擔起水來。
趙君鴻跟在身後,卻見這小和尚挑起水來很是認真,一路上小心翼翼,腳步踩的極為扎實,寧願慢一點,也不願桶裡撒出半點水來。
當然,小和尚也發現趙君鴻在跟著他,他回頭看了眼, 沒有在意,繼續挑自己的水。
回到寺院廚房走廊,小和尚把兩桶水倒進缸裡,還是半點水不灑。
這小子有強迫症…
“虛竹,又挑水呢!”
有寺裡的師兄從廚房裡伸出腦袋笑問,小和尚木木訥訥嗯了一聲,同時像個小雞一樣點一下頭,然後肩上掛起扁擔挑著空桶繼續下山。
半路上發現趙君鴻還跟著他,小和尚眉頭皺了皺,放下扁擔和桶,雙手合十怯怯懦懦站著,眼睛疑惑看著趙君鴻。
見趙君鴻還是沒有開口跟自己講話,跟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小和尚撓了撓光溜溜的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然後…繼續挑水。
“啪!”
把兩個大水缸裝滿後,小和尚開始拿著一把斧頭劈柴,劈完柴一見廚房裡冒著炊煙,小和尚又去幫忙燒火。
無論師兄弟們怎麽同他說話逗悶子,小和尚要麽不開口,偶爾開口也是一句簡單‘嗯’‘好’‘好的師兄’。
“虛竹師弟,那位施主跟了你一上午,你還是問問他找你有什麽事吧。”
一位廚房裡的僧人一邊揭開鍋蓋翻炒熱氣騰騰的青菜,一邊笑著說道。
“哦。”
聽到師兄指令,虛竹反應那叫一個快,連忙擦了下臉上的黑灰,從廚房裡跑了出來,站到趙君鴻面前。
“這…這位施主,請問,你是在等本寺的齋飯嗎?”
趙君鴻啞口無言看著眼神裡透露著三分天真七分無邪的虛竹,終於明白這小和尚為什麽能在原有劇情裡破解無崖子擺下的珍瓏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