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趙君鴻一招打敗包不同,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無論是鳩摩智、段延慶、黑衣女子,還是玄難大師丁春秋甚至是蘇星河及門下弟子,全都朝著趙君鴻看來。
在場唯一對趙君鴻有一些了解,並且一開始就預料到趙君鴻會贏的,只有王語嫣。
可王語嫣沒有想到的是,趙君鴻竟然不是用她傳授的‘小無相功’和‘龍爪手’打敗包不同。
而是用‘擒龍功’以及‘少林拈花指’。
當然,擒龍功只是點綴,吸兩片樹葉作為己用。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王語嫣吃驚的了。
“擒龍功,奇門三才刀,小無相功,龍爪手,再加上少林拈花指,趙大哥…你究竟會多少武功…”
王語嫣不敢想象,如果她把她所知道的趙君鴻底細說出來,山峰上這些人會有多震驚。
奇門三才刀擒龍功就不說了,但龍爪手和少林拈花指,以及小無相功,可稱得上頂級絕學。
不管哪一個修煉到精深,都足以成為江湖頂尖高手。
“公主,此人可以收入一品堂,他雖是丐幫弟子,但與丐幫不合。”
就在黑衣女子一雙眼睛看著趙君鴻不斷泛著異彩時,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黑衣女子轉過頭,對上段延慶的目光,點了點頭。
但是段延慶並沒有說的很明白。
段延慶之所以起了邀請趙君鴻加入一品堂的念頭,不僅僅因為趙君鴻如此年輕,就擁有一身上乘武功。
更因為趙君鴻剛才再使用‘擒龍功’以及‘少林拈花指’時,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個天賦才是段延慶真正的欣賞點。
天資極佳,卻不顯山不露水,可遇到挑釁,出手卻又毫不留情,乾脆果決。
這是段延慶內心對趙君鴻的評價。
段延慶這邊忍著沒有率先開口。
其它人卻一個個都忍不住了。
玄難大師:“阿彌陀佛,趙施主深藏不露,老衲受教了。沒想到少林龍爪手和拈花指,竟然在趙施主手裡用的妙入毫顛,可趙施主年紀輕輕,不知從哪裡學來了這兩門功夫,又是經何人指點,方有此造詣?”
丁春秋簡單粗暴:“姓趙的小子,老祖喜歡你,快拜入老祖門下吧,我教你化功大法,讓你無敵於天下!”
“呵呵呵。”鳩摩智微帶鄙夷掃了丁春秋一眼,轉向趙君鴻,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施主好功夫,可惜缺少上乘內功,小僧不打誑語,若拜我為師,我可助你五年之內成為江湖一頂一的高手。”
黑衣女子張了張唇正要開口,被段延慶以腹語密音阻止。
“此處人多,公主可以在下山後單獨找他談談。”
黑衣女子聞言退回腳步。
另一邊,函谷八友也都朝著趙君鴻望來,眼裡有著驚奇之色。
“後生可畏啊。”
就連聰辯先生蘇星河也轉過身來,細眯著渾濁蒼桑的眼睛,打量著趙君鴻。
趙君鴻感覺到蘇星河望著他的目光,有一些耐人尋味的意思,像是…高興?
在場之中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慕容複一行人,不過不包括王語嫣。
王語嫣見到趙君鴻武功大漲,發自心底為趙君鴻感到開心,可是察覺到自己表哥慕容複冷冷望來,她頓時不敢表露,埋下了頭。
眼見包不同被一招打敗,趙君鴻一下子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慕容複臉色鐵青,無論如何也難以咽下這口氣。
他現在要是收手,今天山上山下這麽多武林豪傑在場,事情傳出去,他姑蘇慕容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還有,在他看來,趙君鴻一名丐幫六袋弟子,就算藏的再深,也絕不會還有比少林拈花指更高明的武功。
比拚內力就更不用說。
當即他便上前一步伸手示意道:“趙公子武藝不凡,讓我的這名手下與你動手卻是委屈你了,不如你我二人親自切磋一下如何?”
聽慕容複這麽一說,在場所有人頓時興致勃勃,都想知道趙君鴻的真正實力。
因為方才,趙君鴻出手的招數確實太少。
王語嫣聞言臉色有些蒼白,心裡湧出層層不安,她並不想看到自己表哥慕容複和趙君鴻交惡。
只有她知道趙君鴻的天賦有多可怕。
趙君鴻表面平靜,內心開始思考起來。
他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解開珍瓏棋局,也就是為了逍遙派的傳承而來。
不管最後是他得到,還是虛竹得到,總比被其它人得到要好。
至於打架,下了山有的是機會。
但慕容複在這種情況下向他發起挑戰,他不接,在場這麽多人會怎麽看他?
還有,王語嫣又會怎麽看他?
他不接,就是承認打不過慕容複,那慕容複在王語嫣心中的形象又會拔高一截。
這樣的話,還談什麽松土,談什麽挖牆腳?
趙君鴻當即露出一絲輕笑,打算接下慕容複的挑戰。
丁春秋難得看到這樣的熱鬧,嫌這把火燒的不夠旺,在趙君鴻還未開口之際,輕飄飄道:“慕容公子,我看這位趙公子剛才根本沒有用出自己真正的武學功底,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自取其辱了。”
丁春秋這次出星宿海,千裡迢迢來到中原,就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聲,將星宿派發揚光大。
所以北喬峰南慕容便是他第一個要針對打擊的對象。
奈何找不到喬峰,現在只有一個慕容複,所以丁春秋恨不得見慕容複跟人打起來露出招式,他好從旁觀望,想出克敵製勝的法子。
慕容複本來就是個極為驕傲和自負的人,今天幾次被挑釁又吃了啞巴虧,已經是窩了一肚子的火。
再聽到丁春秋這句話,頓時被激怒。
他豁然拔劍指向趙君鴻道:“好啊!我正想領教這位趙公子的高招,看看他究竟藏了幾分實力!”
趙君鴻聞言踏前一步,暗運真氣,眼裡騰的燃燒起兩道熊熊戰意。
打就打!
這不僅是比武,也是偷學姑蘇慕容氏獨門絕技‘鬥轉星移’的絕佳機會。
“…好冷…”
內力低微的虛竹縮了縮脖子,夾著手臂在身上摩挲了一下。
現在是深秋,山頂上本就清寒,趙君鴻和慕容複兩人遙遙對峙,雖還沒有出手,但流露的氣息已將周圍數丈之地變的有如霜凝冰凍一般。
除了虛竹,王語嫣和段延慶身邊那位黑衣女子,也忍不住將雙臂緊貼著身體,玉指微搭在腹前,以減少體溫流失。
王語嫣微咬粉唇,內心煎熬,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她從來是期盼著自己表哥能贏的。
但是這次,她竟然不知道該幫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馬上就能看到,一場年輕翹楚的精彩對決時,一聲佛號悠悠響起:“阿~彌~陀~佛。”
開口的正是少林寺達摩院首座,玄難大師。
玄難大師看著眾人道:“諸位施主,山頂清寒入骨,咱們讓蘇老先生坐在石頭上等實屬不該,能不能我們大家先聯手破解了這珍瓏棋局,了卻蘇老先生夙願,再談其他?”
趙君鴻轉頭望去,卻見不遠處坐在石頭上的老者,緊閉雙眼,頭髮,雙眉,胡須,還有肩上,皆是渡上了一層寒霜。
神容憔悴,垂垂老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具屍體。
可見這老人經歷了什麽樣的磨難和痛苦,又是多麽迫切的渴望有人能破解這珍瓏棋局。
他心中一動,將身上氣勢一收,臉色平靜看著慕容複道:“慕容公子,不如等了了蘇先生的夙願,我們再比試如何?”
慕容複目光微沉。
這句話本應該是由他來說,方能顯示他姑蘇慕容的氣度,以便拉攏人心。
可卻被趙君鴻搶了先。
怎麽哪裡都有此人,還盡搶自己風頭!
“好,隨時奉陪。”
慕容複冷著臉,鏗的一聲歸劍入鞘。
或許是被兩人感動,坐在石頭上像一座雕塑般的蘇星河,突然睜開眼,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道笑容,伸手朝兩人做了一個邀請對弈的手勢。
並且!
“…請。”
沙啞蒼老的聲音從蘇星河有些乾裂的嘴唇中傳出。
眾人齊齊變色。
聾啞先生,竟然不聾啞了?
呼!!
驀然間, 一道身影如風般掠到蘇星河身邊,驚的薛慕華、范百齡等函谷八友,連忙將蘇星河護在了中間。
“丁春秋!你想幹什麽!”
丁春秋真氣鼓舞著衣裳,白發飄蕩,直接無視薛慕華一群人,隻冷森森,滿臉狐疑盯著一臉平靜的蘇星河。
“好啊,師兄,你竟然裝聾作啞騙了我幾十年。”
“說,你到底在打什麽鬼算盤?”
旁人並不知道丁春秋、蘇星河兩人之間的恩怨過往,隻覺得滿頭霧水。
蘇星河面對丁春秋的詢問,神色如枯井深潭,毫無反應。
作為蘇星河的弟子,薛慕華氣的咬牙切齒道:“姓丁的,我師父若不裝聾作啞,豈不早就被你害死?”
丁春秋聞言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瞧了蘇星河好一會,又扭頭四處看了看,始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才放下疑心。
等到丁春秋拿著桃木扇走到了一邊,眯著眼搖著扇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蘇星河再次伸手朝包括趙君鴻在內的所有人示意。
“諸位,請。”
丁春秋聞言睜眼斜睨,抬起腳步搶先朝著石壁走去。
“師兄,你這什麽破棋局,唬著這麽多人跑來山頂上陪你喝西北風。
且看我如何彈指之間,將你殺的片甲不留!”
“師父。”薛慕華范百齡等人,以為丁春秋是要故意搗亂,頓時有些著急。
但蘇星河並沒有一絲不安的神色。
反而眼裡瞬息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