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薛寶魚試探的問道,不管姑媽怎麽說,自己始終都覺得這幅畫真的太好看了,讓人有種衝動將其買下來,特別自己還是這幅畫的女主。
不然薛寶魚十六歲的年紀就敢拿十好幾萬來的買畫,她真的很喜歡,只可惜那人鴨子嘴嘴硬,根本不松口。
“你就別問了,你姑媽在程家當少奶奶的人,什麽厲害的畫沒見過?一幅肖像畫而已,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死丫頭非要打你媽的臉是吧?”
王玉姿無奈的搖搖頭,說了這麽多,做了這麽多,到頭來這丫頭只是想反駁她的話而已,就生怕姓程的那小子被人看不起了?
這也太偏心了吧?
女大不中留!
“職業級,從手機相片上來看,毫無疑問那個少年最少有著職業級的水平。”
王西樓看了許久,平靜的臉上沒有什麽波瀾,十幾歲的少年就能擁有這麽厲害的繪畫水平,的確是少見的繪畫天才。
但那又怎麽樣?
再怎麽天才的畫家,在沒有名氣和榮譽的時候,也沒甚大用。
天才如梵高,如倫勃朗等人也有世人不欣賞的時候。
梵高死前叫瘋子,死後才成名。
而倫勃朗更是出道即巔峰,但最巔峰時期作出世界名畫夜巡之後直接隕落天才之名。
熬不出頭的畫家如過江之鯽。
“我就說吧,小程可是很厲害的天才!”
薛寶魚與有榮焉的仰著小腦袋,同時看向自己的母親。
“行行行,就你厲害行了吧,你慧眼識珠眼光好。”
王玉姿無語道,懶得再談及那少年,膩歪了。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接通電話。
“喂?你怎麽現在還沒回來?我姐今天來家裡。”
“那個李勳又來?”
王玉姿將電話掛斷。
“怎麽了?”
王西樓看向自己的妹妹。
“沒什麽,之前家裡來了一個客人是複旦的特聘教授,他的老師是徐可未,就之前給程家老爺子畫過畫的那位。”王玉姿將事情解釋了一番。
“徐老爺子?那可是我們家老爺子的多年好友,上次他來家裡還送了兮兮一副墨寶,據說我們家老爺子出高價收買,兮兮都沒賣呢。”
王西樓露出笑容驚訝道,徐可未老爺子算是當前夏國畫壇中最大的一顆樹了,但今年已經八十有一了,因此少有出現。
一共四個入門弟子,想來那李勳應該是記名弟子了。
饒是記名弟子,尋常人都不會輕慢於他,因為他背後站的是徐可未這位藝術界大佬。
忽的王西樓想到了侄女口中那名天才少年,若是那少年能拜師在徐老門下,他與侄女之間的差距也就差得不多了,勉強有個機會吧。
不過很快,她又覺得好笑,哪有那麽容易就能拜師的。
徐老一輩子八十多歲,才只收了五個弟子。
五個弟子除了李勳之外,哪一個不是最頂尖的天才。
聽說最小的一個女弟子,34歲就已經在國畫上走出自己的道路,兩年前已經獲得威尼斯金獅獎,上一次露面還是代表中國故宮博物院修複殘缺的古畫,最後項目圓滿成功,還登上了人民日報。
可見頂級藝術家的地位。
……
與此同時,月明星稀的夜晚時而有飛機呼嘯而過。
李家。
小區樓下。
李勳小心翼翼的將卷好的畫卷放到車上,這些畫卷都是他這些年的佳作,七八幅畫加起來價值都有好幾百萬了,若非為了研究徐渭的山水畫,他絕不會傾盡家產。
一來是把畫壓在薛家,讓他們放心山水畫的安全。
而二來也是薛世文熱情相邀,說是想看看他的大作。
“李先生不必多送了,就到這裡吧,天色已經不早了,二位請回吧。”
薛世文坐在古斯特後座笑著揮了揮手,本以為能得到一兩幅畫作就算不錯了,沒想到李先生卻慷慨至極直接送來了七八幅。
正好回去欣賞一番大師弟子的佳作。
“先生,回家了。”
管家發動汽車,提醒一聲。
“好。”
半小時後。
兩人到家,管家抱著畫往大廳裡而去。
薛世文一進門就看到了大姨子,“程太太來了?貴客啊!”
語氣恰到好處的熱情,既不會顯得熱絡,又不會顯得冷漠。
“嗯。”
王西樓抿了口手邊的茶水,淡淡的點頭。
“你可算回來了,你閨女今天款真是要氣死我了。”
薛世文一回來,王玉姿就貼心的上前將丈夫的外套脫下。
“你們母女兩人就沒有一天不吵架的,可別把我拉進來,我可擔當不起。”薛斯文不上當,這兩人一個都得罪不起。
接著王玉姿就將女兒和程鹿之間畫素描畫的事情告訴丈夫,他們家中的事情向來是家庭會議解決爭議,多數服從少數。
“小魚說說看是怎麽一回事?”
薛世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向女兒。
說起來他對程鹿的印象和王玉姿一樣,印象不錯,不卑不亢,長相英俊,除開身世不談算是少年俊傑。
而且他對程鹿會繪畫這件事也不怎麽驚訝, 畢竟他都能鑒定出徐渭的山水畫了,不會畫畫也說不過去。
這露骨畫像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要是女兒撒謊了,他就吩咐下去,將那少年教訓一頓就是了。
“當然啦,我穿得好好的。”
薛寶魚認真的說,少女總有種感覺是父母將她看管得太嚴。
現在畫個稍微露骨一下的畫就這樣,日後和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豈不是連牽手親嘴這些事都做不得?
那些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他們都要管?
那自己留著連牽手都沒有過的清白之身又有何意義?
難道給那些頂級世家的花花公子哥留著?
我生來可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
薛寶魚臉上表情有些難看,此刻父母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件完美無瑕的商品,可千萬不敢沾染上一些汙漬。
有些觀念從薛父將她向程家少爺哪而推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少女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家已經算的是上巨富了,還有巴結別人?
“行了行了,沒人責怪你,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小魚兒是什麽樣的孩子,我們心裡都清楚。”
這時王西樓也看出這一家子似乎有著什麽不對勁的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於是打圓場說道。
她身份地位高,一開口,薛父薛母都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麽。
“這樣吧,小魚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如何,兮兮表妹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
王西樓不容置喙的安排下來。
薛寶魚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