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薑有所感應,回頭看了眼。
“程鹿?”
高傲的趙令薑記得這張可惡的臉,上次在宴會上,因為這個男孩,pace總監李青瀾並未正眼看自己。
後來李青瀾出去尋找程鹿,讓趙令薑險些成了眾人的笑柄,更是令趙令薑無法容忍。
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卻眼巴巴的跑到了別人那裡。
不過好在自己的個人畫展大獲成功,現在自己已經是單幅作品市場價過萬的知名畫家了。
等到魔都美術館年展之後,想來會更進一步。
故而,趙令薑並未離開魔都,回央美上學。
理清思緒,趙令薑站起身來,思襯道:“好久不見,程鹿。”
和程鹿打好關系很有必要,即便他和李青瀾的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親密,至少有程鹿在中間,想要結識會輕松很多。
程鹿則冷靜的反問,“我跟你很熟嘛?”
沒記錯的話,那天的宴會上這個女人可是想讓自己下不來台,他和這個高傲的美女畫家可尿不到一起去。
趙令薑暗自氣結,這個狗男人怎麽說話這麽不客氣。
於是道:“不熟也可以變熟,熟與不熟全看有沒有利益關系。”
“這句話倒是很真實,所以我什麽是有你想要的東西?不然你的態度也不會發生這樣大的轉變的,你還真是現實啊,趙小姐!”
程鹿不置可否,他抱著手依靠在身側的路燈上。
夏日的傍晚天色將暗未暗,暗淡的光線斜斜的打在他的側臉上,讓趙令薑為之一愣,隨後光明正大的笑道:
“這是自然,現實一點有什麽可羞恥的,你看這些人來來往往不就是為了那麽點名利嘛?
你是薛世文的侄子,還是個學畫畫的。
本來我們兩個天然有著成為朋友的基礎,若非姓林的小廢物在中間隔著,我們現在應該成為朋友了,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我正好欣賞你這樣的志同道合的男人。
二者你這個人很有趣,我比較感興趣。
三者則是你和李青瀾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我很好奇。”
女孩眼中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野心和成熟,對於世俗中的欲望她看的很清楚,就連性也不像普通的東方女孩一樣羞於出口,看到自己感興趣的男生她會主動出擊。
“抱歉你是個好人。”
程鹿擺了擺手,這張臉真是罪孽深重,自己記得不錯的話,和趙令薑就只見過一面吧?
一見鍾情?
“當然不是一見鍾情,我的意思是你當前有和我匹配的東西,有更進一步的潛力,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這樣的機會了。”
趙令薑的話仿佛在給程鹿透露一個意思,那就是伱現在距離我很近,只要再踮踮腳,伸伸手就能夠得著。
程鹿自然不會對這種事情感到榮幸,以他單身多年的經驗,這必然是一個誘餌。
對方不接招,趙令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淤積的情緒說:“九月十二日,美術館開展你知道吧?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有幾幅畫展出,我記得薛叔叔說過,你也是學畫畫的,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想成為畫家。”
程鹿不答。
“一個想在繪畫道路上走得更遠的美術生,都不會放棄任何成為畫家的契機。想成為畫家,名氣,老師,平台還有人脈,這些你哪一個不需要?
而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眼前,我家的三立畫廊能給你,都能給你,你可以和三笠畫廊簽約,幫你尋找名師,結交人脈,給你舉辦個人畫展。
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的個人畫展圓滿舉辦成功,一位香港商人以五萬一幅的價格買走了我幾幅油畫。”
趙令薑捋了捋耳邊的秀發,俏臉上顯得風輕雲淡,幾萬塊的價格毫不放在心上。
“五萬塊?”
程鹿驚訝道,從趙令薑的臉龐來看,最多也才二十出頭,五萬一幅的身價已經很厲害了。
當然自己這樣兩幅畫賣出一百萬的天才,不在計算之中。
“對,五萬塊,現在的月平均收入也才三千哦。”
趙令薑很是滿意男孩眼中的驚訝,頓時下巴高傲的仰起來。
程鹿問道:“很厲害,你是畫什麽的?”
“油畫,並不需要你做什麽,只是給我一個機會,你來做中間人。”
趙令薑貼近程鹿的臉龐,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趙令薑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說:“賣一個好給我,就能得到一個成為畫家的機會,這是任何一個美術生都不會拒絕的事情吧?
你呢,程鹿?
你要想清楚啊。
即便你認識李青瀾又如何,她只是pace下面的一個總監,你們再好的關系也影響不到pace內部的決策。
而我是三立畫廊的小公主,我能做主。
往小了說她能給予你什麽在畫家這條路上的優勢?
給你繪畫的指導?
還是給你人脈讓你參加各種畫展?
還是說你覺得李青瀾能讓你加入pace?
她可做不了這個主。”
程鹿聽著這些話,隻感覺這個女人往上爬的決心還真大啊,為了和李青瀾搭上線,給出的東西也是很有誘惑力,要是一般人就答應了。
“如果你是天才,那麽到了一定程度,他們這種人自然會來,而你現在太偏激了,反而對藝術創作不好,太執著於名利的人,又怎麽能觸摸到真正的藝術呢,希望你不要浪費自己天賦。”
程鹿並沒有嘲諷趙令薑,而是寓意深長的告誡女孩。
說罷,身穿白襯衣的少年迎著月光的方向轉身離去,同時還下一句:“九月十二號見,屆時我有三幅畫參展,至於畫家,你到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看著程鹿離去的方向,趙令薑臉色變幻不定,腳邊幾隻喵咪圍著她的腳轉了起來。
良久。
趙令薑呢喃道:“藝術和名利……不過,我不需要你來教我,你真把自己當大畫家了?”
“你說你也有畫作參展是什麽情況?那十個人當中並沒有你啊。 ”
女孩拿出電話撥通了,“喂,爸,程鹿也要參加美術館的畫展?”
……
電話那頭,趙平安身為美術家協會的一員,自然也收到了來自任東會長發送的參展人員名單,看著名單上的畫家名單,趙平安心情十分舒暢的看著女兒的名字。
雖然美術館舉辦的展覽算不上什麽大展,但往年的畫展都是職業畫家參展,別說還沒畢業的美術生了,就連一些年輕的畫家都沒資格參展。
因此這次參展,對女兒趙令薑剛起步的畫家生涯有著不錯的助力,日後前途無量。
電話鈴聲響起,趙平安接通,是女兒的電話。
聽完,趙平安在名單上尋找起來,果不其然,在職業畫家的一欄中看到了一個叫lc的名字,lc倒過來不就是cl,cl就是程鹿首字母的縮寫。
其他的畫家趙平安大多認識,只有這個來歷不明的lc不認識,多半就是程鹿了。
以至於趙平安剛才心中竊喜消逝不見,pace總監一出手,果然不凡,直接把一十六歲的孩子塞到職業畫家裡面去了。
而自己女兒趙令薑的青年畫家名額還是找了關系,費了好大力氣才進去。
人比人氣死人啊,關系戶之間亦有差距。
媽的,關系戶能不能收斂一點啊!
念及此處,趙平安沉聲道:“應該是真的,有個叫lc的職業畫家。”
“職業畫家?”
趙令薑俏臉騰地一下紅透了,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為剛才她說的話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