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秋月白那意味深長的表情,葉暮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肯定不會向強大孕靈者借法的。”
秋月白笑著點了點頭,“那就走吧,回去好好修煉,你來的路上估計遇見的人都挺友好的,但可別覺得這個借法者世界就是這樣,至於你其他的疑惑,回去看我給你的書,上面能解答你目前大部分的問題。”
“對了,這個給你。”秋月白忽然丟出幾個指甲蓋大小的小珠子。
“這叫法石,是借法者的貨幣,裡面寄存著法力,可以讓你無需借法一樣能夠使用法術。這種貨幣的單位是法,像這麽大的,一顆就有一法,這裡是五法,想來夠你坐車回去了。”
秋月白說完便沒有管這個家夥,而是重新回到自己的攤位,開始了算命。
葉暮回到山腳下,回望這座大山。
他相比於越山,黃山這些越州當地有名的名山而言不算巍峨,更不雄偉,也沒有名氣,就像一個很普通的山頭一樣,為什麽會是越州群山之首,萬靈之王。
沒等葉暮思考,他的身旁忽然來了一人,也是等車,巧的是葉暮竟然認識。
正是來時認識的第一個借法者,孫玉安。
“真巧啊,想不到這麽快就遇見了。”孫玉安瞧了一眼葉暮,自然看見了他手中捧著的包裹,隨後丟出去一個空的背包。
“裝起來吧,別給人看見了,難道那位前輩沒給你講過,出了青茅山,後果自負嗎,你這樣大搖大擺,又是個新人,簡直明擺著告訴別人我身上的東西很好搶。”孫玉安無奈道。
葉暮見狀連忙接過那包將手中的包裹裝了進去,但轉念一想,又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孫玉安用手撓了撓頭,頗感無奈道:“你就當我會搶你吧,書包裡有我的追蹤器,看看你能不能躲掉。”
葉暮並不蠢,聽見這話就知道他大概是對自己沒想法的,可他卻沒有放松警惕,甚至感到了一絲絲的緊張。
對方這話的真正意思恐怕是……真的有人會來搶,無論這裡面的是什麽。一個誰都能欺負的新人,對於那些老手來說,這恐怕是無本買賣,穩賺不賠。
秋月白為何不同自己說?又或者,這是對自己的考驗?
說實話,葉暮遇見的第一個借法者是秋月白,皎潔的身姿給了他極大的震撼,盡管自己的生命被她握在手中,但其實他並未在秋月白身上感受到惡意。
第二個借法者孫玉安,為人友善,風度翩翩,還和善為自己解釋了一下常識性問題。
來到青茅山後,更是從未見過什麽惡意,盡管秋月白說世界危險,但他卻從未感到惡意。
但如今孫玉安的話卻告訴他,不能以善意去對待這個世界。
葉暮拱手,內掐子午,外抱陰陽,標準的行了一個道家陰陽魚道禮。
“多謝了。”
“可別謝我,沒準我真要搶呢?”孫玉安淡淡道,隨即又問:
“這是你那位前輩送你的嗎?那他可真是愛你啊。”
葉暮搖了搖頭:“花了錢,不過都是些世俗的黃白之物。”
孫玉安聞言恍然,“那也愛你啊,凡人貨幣對借法者來說並不缺,卻還是收了你的錢才給你,你可知這中間有什麽講究嗎?”
葉暮聞言搖頭。
“這世間是有因果的,為人友善,可能被人陷害而死,可一旦不死,成為強者後,所有承了你的恩情的人,都必須償還你,一個好的借法者,算得上舉世無敵,是沒有敵人的意思,你若行惡,那更不必說,舉世皆敵。”
“那位前輩若是將這些送你,你便是承了他的恩,你若是純心害他,會被因果反噬,弱小時還好,等你到了某一個境界,因果之罰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你多去幾次借法者之間的交易會,就會發現不乏有人用諾言來交易,這是受因果見證的。需要你兌現諾言時,你如果失信,會被因果記上的。”
“他不佔你便宜,難道還不算愛你嗎?”孫玉安說道。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葉暮心中想著,忽然感到一陣心悸,當即不敢胡思亂想。
‘還能讀心?’葉暮有些驚恐,隨後向著孫玉安道謝。
“多謝兄台告知。”
“無礙……車來了。”孫玉安抬眉,看向了不遠處駛來的公交車。
很快,兩人都上了車。
孫玉安丟下一枚一法的法石,葉暮見狀也拿出了秋月白剛剛給自己的法石。
看向司機發現這和來時的不是同一輛,可當想起所謂的因果時,他還是把上次的費用也結清了。
司機見狀沒有過多關注他,意味著這些賒帳是很常見的事情。
沒人想為了一法而沾染不好的因果。
葉暮剛一上車,就發現了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或者說,自己背後的背包上。
葉暮見狀,眉頭也不皺一下,更是昂首挺胸地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
果然,看見葉暮此舉,有些人便將目光移開,但仍然有人覬覦地看著他。
因果並不全能,弱小時的因果之罰幾乎等於沒有,強大者才會為因果頭疼,可關鍵是,強大的前提是活著,而活著的前提又是強大。
利益足夠,仍然會有人鋌而走險。
葉暮面不改色,起碼看起來在車上時沒人敢動手,因為葉暮抬頭髮現,公交車的牆壁上貼著公交車守則。
上面只有一條。
禁止在車內打架鬥法。
很快,車子沿著陌生的公路駛向了城市,葉暮的手機重新獲得了信號。
一瞬間,一堆消息彈出,大多是蘇子葉和葉安的。
接近失蹤八個小時,無論是葉安還是蘇子葉都有些擔心,他們甚至都快報警了。
葉暮一一回復,隨即將手機收起,還有一站就到葉暮上車時的公交站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天氣炎熱,而且公交站有些偏僻,路上沒有什麽行人,這意味著葉暮想下車後鑽進人群裡來規避可能到來的打擊這項計劃失敗。
這時,車到站了,下一站便是葉暮上車時的地點。
‘既然如此……’葉暮雙眼微眯,向孫玉安告了別,他選擇在這一站下車。
既然躲不了那就應對,自己能向月亮借法,盡管之後睡了五天,但顯然沒有生命危險,那這就是他的底牌。
沒有人會覺得一個新人能向月亮這等存在借法,而自己老大秋月白恐怕也是因為這點,才放任他自己回家。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不想將事情牽扯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因此決定在城市外解決這些東西。
剛一起身,便有兩人也跟著起身,同葉暮在同一個地點下站,孫玉安只是平靜地看著,並不想插手。
好在葉暮也不覺得他會幫助自己,同時有些慶幸對方果真沒有對自己動手。
三人剛一下車,公交車便向遠處駛去,很快消失在三人的視野中。
車子一走遠,葉暮卻還在原地,因為他知道自己跑不掉,而那同時下車的倆人也沒有動。
他們在打量著葉暮,似乎要確保他沒有後台。
對於弱小之人而言,有後台的家夥顯然比因果之罰更為可怕。
葉暮淡定地掏出手機,先是跟葉安說了一聲,自己今晚可能不回家,隨後有些輕蔑地看向兩人。
“知道我是誰嗎?”葉暮面無懼色,語氣中盡顯輕蔑。
那二人聞言果然有些膽怯起來。
葉暮‘嘖’了一聲,果真和自己想的沒區別。
一個新人能有什麽好東西?恐怕大部分真正有實力的人都不會對自己動手,只有那些同樣剛剛進入借法者世界而又無人帶領的人才會想著殺人奪寶。
但葉暮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卡殼了,因為他不知道借法者世界裡,除了誅神組外其余的勢力,但想了想,他還是開口道。
“知道孫家嗎?”
哪知此話一出,兩人嗤笑一聲。
“那孫家大少爺還在車上呢,你又是孫家的了?”其中一人開口道。
緊接著兩人心中最後的顧慮也消失了,他們終究不笨,葉暮也不覺得自己能騙過對方,但他環顧四周,似乎沒有借法的對象。
兩人中的其中一個高個子,頓時出手,一掌擊出,赤紅色的火焰噴湧而出,朝著葉暮射來。
葉暮將早已藏在掌心中的法石捏碎,一縷法力便出現在法海中,隨即灌輸在腳中,飛快躲閃。
誰知力度沒有控制好,跳的有些高, 落地時有些狼狽,險些摔倒。
“哈哈,真是個新人,小子,把背包裡的東西拿出來,不然就殺了你。”另外一個稍微胖點的人猙獰道。
“我交出來你們就會放我走?”葉暮打量起四周的環境,同時問道。
“自然,你應該知道因果,我們也不想莫名背上因果,你背包裡的東西沒準價值並不高。”那高瘦之人冷道。
“是嗎,我看你們也不怕背上因果啊。”葉暮笑著道。
“那就沒得談咯。”高瘦之人說道。
葉暮說的沒錯,其實他們確實不太害怕因果,殺個人而已,在他們的認知中,即便有因果恐怕也不會太重,更何況,他們能不能活著等到因果之罰還未可知,又怎麽會為了虛無縹緲的玩意而放棄實際的利益呢。
“我一個新人散修,為什麽會有東西,你不怕我背後的人找你們秋後算帳嗎?”葉暮最後威脅道。
“那你放心好了,殺了你,大不了遠走越州,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矮胖之人冷笑道。
葉暮聞言,緩緩站穩身體,眼神冰冷。
二人也如臨大敵,並不會真的小瞧任何一個對手。
但下一秒,葉暮將法海內僅剩的法力全部灌輸在雙腳,飛快的向後跑去。
對於法力的運用,他絕對不如對方,就比如那噴火的法術他就不會,他只會使用法力最基本的能力,要想活著,恐怕還是得找到一些動植物,依靠他們有特殊性質的法力而活。
見葉暮逃走,那二人一前一後也先後而動,既然得罪,那就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