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也追不了,自己可沒有什麽輕功,要是跳下去,多半得骨折。
他低頭看向那持鞭女子剛剛躺著的地方,只見那裡靜靜地躺著一顆牙,難怪那女子說話有點含糊不清。
白狼這時來到蘇青身邊,褐色的眼睛中依舊帶著些凶殘,嘴角上還有著血跡。
蘇青拍了拍白狼的頭:
“好小子,還知道我喜歡看什麽,就是可惜沒再把裡面的衣服撕了。”
蘇青將地上牙拾起,掉轉視線,看向了角落處的宋英傑。
宋英傑此刻略顯灑脫地坐在角落,臉上帶著苦笑。
蘇青搬過一把椅子,放在宋英傑面前,自己坐在上面,看著宋英傑道:
“你為什麽不跑?”
宋英傑苦笑道:
“我跑得了嗎?我跑了,你不會放過我,那兩位也不會放過我。”
蘇青笑了起來,道:
“那你覺得你不跑能活下來嗎?”
宋英傑摸了摸臉上的傷疤,道:
“我能不能活下來,取決於蘇公子你,你讓我活,我便活著;公子你要讓我死,我也只能去死了。”
白狼走了過來,凶殘的目光注視著宋英傑,宋英傑不禁打了個冷顫。
蘇青摸了摸白狼的頭,道:
“你知道那兩個女子是誰家的人嗎?”
宋英傑苦澀道:
“我說出來,那家不會放過我。”
蘇青淡淡道:
“你不說,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宋英傑歎了口氣,道:
“那兩女子,是荊城李家的人。”
李家是荊城四大豪族之一,蘇青這具身體的母親也是李家的大小姐,只是生下蘇青後就去世了。
蘇青眉頭一挑,李家為什麽會來奪蘇家的產業?這兩家不是向來關系密切嗎?
只是這問題蘇青注定想不出答案,他索性不去想,聽著門外廝殺聲已經漸漸消失,他淡淡問道:
“留下你,能給我帶來什麽?”
宋英傑連忙道:
“我可以為公子您做一些您不方便做的事情,還能為您與蘇家每個月帶來大量的錢財!“
蘇青淡淡道:
“可是這些,換個人也能做到,比如蛇幫副幫主,我看他就不錯。”
宋英傑擦了一下頭上滑落的冷汗,低頭道:
“公子,這荊城內見不得光的產業,沒人比我做的更好,這點我向您保證。公子若是留我一命,我現在就能為公子帶來大量的錢財。”
蘇青沉默了一會兒,宋英傑低著頭,不敢吱聲。
“那就留你一命吧。”
宋英傑大喜,忙跪在地上,顫聲道:
“多謝公子!”
白狼這時為蘇青叼來之前落在地上的刀鞘,蘇青接過後,將刀插回腰間,起身道:
“不用向我下跪,起來證明你的價值。”
宋英傑連忙從地上起身,道:
“是!公子隨我來。”
宋英傑幾步上前,打開了房門。
門外盡是斷壁殘肢,蘇青雇來的十人此刻只有五個人站著,身上都帶了些傷。
看到蘇青出來,這些人松了一口氣,眼下終於結束了,是時候拿錢回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宋英傑心疼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這些大多數是蛇幫精銳幫眾,眼下在這裡死了這麽多,再招人不知又要花多少時間。
那虎背熊腰的大漢此刻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跡。之前戰鬥中他被人砍傷了胳膊,來不及休息,就又投入這麽高強度的戰鬥。饒是他力量驚人,也在長時間鏖戰中耗盡了體力,被人一刀捅傷。
眼下雖然沒死,但是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那壯漢見到蘇青,原本暗淡的眼睛微微亮起,強撐著支起上半身,虛弱道:
“公子······那二十兩銀子,我怕是拿不到了。還請你把這些錢······給我在荊城外的妻兒······他們在······”
說出妻兒的住處後,那壯漢再次躺倒,只是依舊沒有閉上眼。
蘇青站在他面前,淡淡道:
“放心,二十兩基礎上,再加十兩,送到你妻兒手上。”
壯漢笑了起來,閉上了眼睛。
蘇青絲毫不心疼這些銀子,眼下蛇幫已然收復,待會估計能搜刮到更多錢財。
舍棄些錢財,拉攏一下這些人也是好的,萬一下次還能用到呢?
書生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
蘇青看著那活著的五人,道:
“戰死者,三十兩銀子,負傷者,二十兩銀子,你們現在就可以去酒樓,找那個掌櫃要錢了。”
活著的五人臉上露出喜色,對著蘇青拱了拱手後便轉身離去,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裡。
目光掉轉,蘇青看著宋英傑,宋英傑心領神會,連忙帶著蘇青來到了春宵閣後方的一處閣樓。
這處閣樓對比春宵閣,確實是簡陋了點,估計是給那些風塵女子住的地方。
宋英傑熟練地從一個櫃台後翻出一個帳本,遞給蘇青,討好地笑著道:
“蘇公子,這是春宵閣現有的錢,總共有百兩黃金,不知公子可否滿意?”
蘇青自然非常滿意,這錢多得甚至超出他的想象。
一千銅板是一兩銀子,十兩銀子是一兩黃金。
這個世界銀子與黃金的購買力很高,二兩銀子已經夠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蘇青開口道:
“不錯,還有呢?聽說你蛇幫還有什麽賭場一類的產業,可不要試圖糊弄我哦?”
宋英傑連連點頭,道:
“公子大可放心,過不久,那些地方的錢自然會到公子您手上的。”
蘇青點了點頭,蛇幫眼下也確實玩不了小心思,要是他們敢有私藏,蘇家也不介意讓蛇幫大換血一下。
之前蛇幫屬於另一個家族,礙於表面的規矩,蘇家不好插手。眼下可就不一樣了,蛇幫已是蘇家的了,蘇家自然是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蘇青離開蛇幫,現在他身上可還有其他事情呢。
回到酒樓,眼下天色已晚,蘇青寫了封信,讓小二送到蘇家後,便回到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
雞鳴之時,蘇尚武便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看著天邊升起的朝霞,嚴肅的臉上浮現笑容。
正當他看著朝霞時候,敲門聲傳來。
“進。”
蘇尚武說著,隨手拿起衣袍披在身上後,坐在椅子上。
來人是一位老仆,此刻正拿著一封信,將其放到蘇尚武面前。
蘇尚武拆開信,看著上面的內容。
是蘇青寫的信,信中說自己已然將蛇幫重新收入蘇家勢力中,且為蘇家帶來了一些錢財,都是從蛇幫掌控產業中拿的。
蘇尚武看了一眼,蛇幫這些年的存貨還真不少呢。
信末蘇青試探性問了一下蘇尚文現在如何,盯緊清微觀了沒,他接下來準備出城剿匪。
蘇尚武點了下頭,對著一旁的老仆道:
“祁管家,青兒看來是真的變了,這件事處理的很不錯,看得很清楚嘛。尚文呢,現在如何了?”
祁管家略帶恭敬地說道:
“家主,二家老那邊已經將‘長隴匪’的大當家斬殺,順便屠匪兩百余人,現在長隴匪已經老實下來了。”
蘇尚武笑了一下,難得大清早就有些好消息。
他取出一張紙,寫了一些東西後,隨手折起來,交給祁管家:
“讓人把這信帶給青兒,順便給他說一聲,可以放心出去剿匪了。”
祁管家接過信,蘇尚武心情大好,笑道:
“青兒這次事情處理的不錯,他不是最近修煉嘛,把庫中丹藥取一些,交給他吧。順便那酒樓,也一並交給他,孩子大了,總要有點自己的錢了。”
蘇尚武一看那財物數量,就知道有貓膩,不過蘇青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他心情很好,不僅不在意,反而還準備讓蘇青有點自己的產業。
起碼別一天天向他要錢了。
祁管家點點頭,看著蘇尚武寫了封信後,將信接過,拱手告退。
······
蘇青這時還在呼呼大睡,白狼倒是起的很早,用嘴拱開窗戶,趴在窗邊看著風景。
只是這時掌櫃進來,輕輕搖醒蘇青道:
“公子,蘇家來人了。”
蘇青睜開眼睛,昨晚給自己那便宜爹寫了封信,沒想到這麽一大早那邊就看完了。
蘇青洗漱一番後,來到酒樓下,只見一位老人正站在門口等候著蘇青。
見蘇青來此,那老人上前,拿出一封信,道:
“三公子,這是家主要我交給你的。”
蘇青點了點頭,正欲將信拆開,那老人又道:
“還有,家主對於三公子這次任務比較滿意,這棟酒樓以後便是三公子你的財產了。而且家主決定,等公子回蘇家後,賜公子一瓶丹藥。”
蘇青略顯詫異,沒想到獎勵居然這麽豐厚,這處酒樓雖然最近事業受到衝擊,但是等過段時間後,又是一個能日進千金的搖錢樹。
至於丹藥,蘇青倒是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值錢,不過沒事,完了問問蘇尚文就是。
眼下他還是趕緊出城去剿匪,走完最後的流程。蘇尚文還不知在清微觀附近哪個山頭啃乾糧呢,他這邊最好快點。
由於這件事大概率只是走個過場,隨便殺兩個山匪,再把消息傳出去便是了。因此蘇青這一路上是非常悠閑,左看看右看看,欣賞著原始山林的風景。
很快,蘇青敏銳察覺到旁邊一樹林應該有人,二話不說提著刀就摸上去。
果不其然,是兩名土匪蹲在那裡,看蘇青身上穿著的綢緞衣袍,目露貪婪。
“此樹是我······”
還未等他說完開場白,蘇青已然拔刀上前,白狼緊隨其後。
土匪顯然不是蘇青與白狼的對手,片刻間,兩具屍體就擺在了官道上。
蘇青伸了個懶腰,道:
“終於全部結束了,走吧,白狼,回去帶你吃精肉。”
白狼搖了搖尾巴,舔了一下獠牙上還在滴落的血跡,跟在蘇青身後。
這時蘇青卻心中突然一悖,突然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跳到一邊。只見他原本站著的位置處,一根箭矢正釘在地上。
蘇青暗自慶幸,目光連忙掃過四周,只見從一處灌木後,三道身影從中走出,其中一老人手裡拿著一把弓。
見了蘇青,那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蘇公子,我兒二郎最近托夢,說在下面很寂寞,不如蘇公子下去陪陪他如何?”
蘇青皺著眉頭,看向老人旁身穿道袍的年輕男女,蘇青頓時恍然道:
“你們是清微觀的人?奇怪,清微觀不是已經被封鎖了嗎?你們怎麽出來的?”
蘇青暗罵蘇家辦事不靠譜,三個大活人從清微觀出來,蘇家居然就跟瞎子一樣沒看到。
為首男子手提道劍,笑道:
“這就不勞煩蘇公子您費心了,我們自有我們的辦法。只是你殺了孫師弟,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一旁女子冷哼一聲,道:
“別貧嘴了,快用師父交給你的玉符!”
那男子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道玉符,朝著蘇青飛擲而來。
蘇青連忙退後,長刀出鞘,一刀砍在了那玉符上。
玉符當場碎裂,只是一股濃鬱的白氣從其中飄逸開來,蘇青頓時感覺自己體內那一點靈氣居然是受到了牽引一般,不由自主地就飛向了那股白氣。
“不好!”
蘇青連忙後撤,只是無論他跑多遠,都無法擺脫那白氣的鎖定,頓時他感覺手腳略顯發麻無力,體內靈氣被徹底抽取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