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清楚了，你們不要擅自行動，我這就趕回來。”

　　電話那頭的秦隊聽聞陳飛失蹤的消息，明顯也是有些慌張。

　　放下電話，我們三人沉默了良久。

　　“那本小說...果然還是有問題。”

　　裴瀾的話打破了眼前的寂靜。

　　“什麽小說?”

　　見趙森有些好奇，裴瀾掏出手機打開了屏幕上的小說閱讀軟件...

　　“...到目前來看，上次遇到的魔術師的案子，和這次陳飛失蹤，都和小說裡的情節對上了。”

　　“你有什麽頭緒嗎?”

　　我思考著目前遇到的種種怪異，一時間有些摸不到頭腦，只能先問問趙森的意見。

　　趙森的視線從裴瀾的手機屏幕上挪開，緩緩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緩緩開口道。

　　“如果這本小說真的有問題，那麽我們最先能夠想到的一種情況就是，小說的作者就是孔藝被害的趙森失蹤的凶手。”

　　“這還用說...”

　　“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趙森打斷了我的話，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第二種情況，也是最麻煩的情況，就是這個小說的作者真的能夠通曉人的心理，對凶手和警方的行動了如指掌，並且能夠對即將發生的犯罪行為進行準確的推測。就像是之前在那幾次作案現場留下塔羅牌的人一樣。”

　　趙森說著，又把視線放到屏幕上的小說上，伸出手輕點了一下屏幕，退回到小說的詳情界面，又從作者介紹那裡點了進去。

　　我看了看趙森，也低下頭觀察屏幕上的信息。小說的作者筆名叫做“歐洛巴斯”，是近兩個月新注冊的作家，平台提供的ip地址就顯示在C市。

　　趙森看著屏幕，皺起了眉頭，嘴唇輕輕動了兩下，好像在咒罵著什麽，看表情似乎是確認了什麽事情。他按熄了手機屏幕，良久，才抬起頭對著我說道。

　　“我們大概是遇上麻煩的問題了...”

　　“所以...為什麽不能是第一種情況呢?”

　　我沒有思索趙森口中的麻煩事到底是什麽，反而更在意趙森剛才提出的推斷。

　　“今天早上我給你看的魔術，還記得嗎?”

　　“和那個有什麽關系嗎?”

　　“你知道我是怎麽變的嗎?”

　　趙森突然的疑問搞得我有些摸不清頭腦，他似乎是在質問我，搞得我有些生氣，但考慮到趙森不會無緣無故地變得嚴肅，我還是壓住情緒，用眼神示意趙森繼續往下說。

　　“算了...”

　　趙森的表情變得無所謂起來。

　　“陳飛那家夥學會了魔術也沒看出有什麽端倪，你的話，大概也是這樣。”

　　他看了看我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倆就在這等秦隊回來吧，我去一趟檔案室。”

　　看著趙森走出門的背影，我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叮囑了裴瀾一句，也走出門去追趕趙森。

　　“那個魔術...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森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我，好像對我會跟著他一起來檔案室並不奇怪。

　　“有不懂的地方，就會問。這點很好。”

　　看著眼前小我兩歲的年輕人用一股說教的語氣和我對話，我的心裡有些不自在。

　　“完成這個魔術需要用到兩個硬幣，其中一個，我會當著你的面把他放在我的左手，另一個則事先藏在我左手的袖子裡。”

　　趙森說著，拿出兩個硬幣，對我演示起來。

　　“所以，最開始的那枚硬幣一直在你的左手中，沒有換過地方。你挪來挪去的那枚硬幣，是你藏在袖子裡的另一枚硬幣。”

　　看完趙森的演示，我開始疑惑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搞不清一個這麽簡單的把戲。

　　“還是沒懂嗎?”

　　“當然懂了啊，這麽簡單的魔術...”

　　“不，你還是沒懂。”

　　趙森笑了笑，轉過頭打開了電腦。

　　“所以你想通過這個魔術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我有些不耐煩了，和趙森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些。

　　趙森看了看我，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的在電腦鍵盤上敲著什麽。

　　“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吧，後面你會明白的。”

　　趙森說著，手裡敲擊鍵盤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最終，電腦的屏幕中打開了一個網站。

　　“你該先看看這個。”

　　屏幕中的網站好像是一個論壇一樣的東西，只是各個板塊中都沒有內容，只是空蕩蕩地擺在那裡。上方掛著標題和背景的地方是簡單的純黑色，看起來就像私人電腦剛開始流行那個年代一些計算機愛好者開發的網友聚集地一樣。純黑色的背景板中，掛著紅色正楷體的幾個大字。

　　“地獄學會...”

　　“那個歐洛巴斯，你聽說過嗎?”

　　趙森沒有理會我念出的論壇名，而是莫名其妙地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沒有，我對小說這種東西不是很感興趣。”

　　“不，我指的不是那個小說作家。”

　　“不是那個歐洛巴斯嗎?”

　　“我說的是，西方文化裡的歐洛巴斯。”

　　“沒聽說過，我對西方文化不是很感興趣。”

　　趙森扶了扶眼鏡，對我笑了一下。那股笑中，夾雜著一種莫名的神秘感。

　　“歐洛巴斯是西方神秘學著作中的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中的第五十五位， 傳說中這個惡魔可以預知未來，平抑仇恨。”

　　“這和陳飛的失蹤有什麽關系嗎?”

　　對於趙森突然提到的西方文化，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個論壇，是十幾年前的網站了，早就被查封過了，現在用一些網絡技術才能找到。”

　　趙森沒有回答我提出的問題，轉過頭去看著電腦屏幕，繼續說道。

　　“當時這個論壇，是由一群犯罪愛好者們建立的。他們每天在這個論壇裡討論關於犯罪心理的一些問題，有一些還真的付出了行動...”

　　聽著趙森的介紹，我的背後升起了一絲涼意。

　　“當時的網絡技術並不完全，不能把這些網友們具體定位到個人。所以警方只是查封了這個論壇，並沒有對參與討論的人們追究責任。當初這個論壇裡討論最多的幾個網友，網名就是取自西方文化裡的七十二柱魔神。”

　　說到這裡，趙森又回過頭來看向我，嘴角泛起一絲讓人發怵的笑。

　　“這些老網友們，可是真的乾過殺人犯罪的勾當，其中一大部分，到現在都還沒落網。這其中...或許會有這次案件的線索，不，說不定十一年前你父母被害的事情，還有在作案現場留下塔羅牌的事情，都是這幫人做的。”

　　“這...可能嗎?這些人到現在還有聯系嗎?”

　　趙森似乎是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部分，完全不會搭理我提出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說出了那個我曾經最想知道的事。

　　“所以你現在有興趣聽一聽孫婕的事情嗎?”